馬威夫婦和鬼靈精怪的馬德心都感到很好奇,他們所好奇的是,玉琴對馬德世呢喃淺語的內容,到底是什麼話使得德世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
馬德世呆呆拙拙地接收玉琴所說的話,可是她的話讓他如墜五里迷霧當中,完全搞不清狀況。什麼要他好好疼惜德心,他原本就挺珍愛他這個惹人憐愛、又惹人跳腳的妹子啊!
驀然間,兩個奇妙的字眼飛進他的腦子中。
吃醋?
他狂笑一聲後,便大搖大擺地走進府內。
可站在一旁觀察他多時的「觀眾」們的下巴差點掉下地。
馬威和妻子對看了一眼,懷疑兒子是不是生病了?
馬德心這個小鬼靈精怪很快就由震驚中回復過來,她可愛的小腦筋運轉了一下子,終於能夠瞭解大哥狂笑的原因。
她猜,玉琴一定又跟他講了什麼怪裡怪氣的話,而那怪裡怪氣的話當中,鐵定和她脫不了關係。
難怪玉琴老是問起她和大哥之間的「情事」,嘻!玉琴這妮子真是太太可愛了,竟然吃醋吃到自己未來小姑頭上來。
有所領悟後,馬德心便捧腹大笑。
馬威和姜鳳仙不解地看著寶貝女兒,怎麼連女兒也瘋了不成?他們悲哀地互望一眼。
第五章
馬車一到達風家堡,玉琴便急急忙忙地下了馬車,她的心情是雀躍的,終於可以見到花兒了。
但是王大娘卻一臉陰險地看了她一眼後,便要車伕把她抓去柴房。
「風玉琴,你給我乖乖地待在柴房。」王大娘冷言冷語地說。
她必須去擬些條件和馬大少爺好好談談。
「姨娘,你把我關到柴房做什麼?」玉琴用力地敲打著柴房的門扉,哭喊著。
她叫得再大聲也沒有用,因為王大娘早已走遠,她悲淒地跌坐在地。
猛然間,柴房的門被人用力踹開。
風青青命令丫頭將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花兒往屋內一扔後,才走向玉琴。
「風玉琴,你這個婊子養的賤女人,沒想到你在失蹤的幾天內,就勾搭上馬家公子。」風青青一臉鄙夷地辱罵出聲。
花兒虛弱地撐開眼,強忍劇痛地道:「小姐,你回……來了。」她努力地扯出一個微笑。
玉琴萬般心疼地看著花兒,「花兒,對不住,讓你吃苦了。」她嗚咽地哭訴著。
「小姐,別……這麼說。」花兒孱弱地抬起手抹去玉琴臉上的淚珠。
「風玉琴,你幾天沒幹活,自個兒心裡應該有數吧?」風青青使出吃奶的力氣,狠狠地踩了下玉琴疼痛的腳。
「我知道。」玉琴咬著唇,不在乎腳傷,她現在最擔心的是花兒的傷勢。
「知道就好。」風青青狂笑出聲。
服侍風青青的丫頭綠兒,突然憶起夫人交代的事。
「大小姐,夫人在大廳等您商討一些事。」
風青青吐了玉琴幾口口水後,便走出柴房。
花兒淚眼模糊地取出手絹,輕輕擦拭玉琴臉上的口水。
她吃力地扶著花兒一跛一跛地走向床。
「花兒,我扶你上床歇著。」
花兒注意到玉琴的腳正汩汩地流出鮮血。「小姐,你的腳在流血。」
「我沒事的,你別擔心。」
她扶花兒躺至床上。
「真的沒事?」花兒懷疑地盯著她瞧。「小姐,你在馬府過得可好?」
玉琴慢慢地述說著她那日上山砍柴的經過和被馬家公子搭救的點點滴滴。
聽完她所說的,花兒感覺得出小姐似乎深深愛慕著馬家公子,可她眉間深鎖的愁緒卻令她難過。
「花兒,別再聽我 哩巴嗦的,你快歇著,我去替你抓藥。」
還好青姐姐沒把柴房門給鎖上,要不然她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小姐,真是對不住,讓你擔心了。」
「花兒,千萬別這麼說,否則我可要生氣了。」
花兒釋懷地展開笑容。
「花兒,乖乖地躺著,我隨後就來。」玉琴替花兒蓋上被後,躡手躡腳地走出柴房。
她得趕緊想辦法出去抓藥,可是大門和後門都有人嚴密地防守著,她該如何是好?
頃刻間,一個纖纖玉影由牆外閃了進來。
玉琴目瞪口呆地瞪視著眼前的人兒,「德心?!」
馬德心教玉琴嚇呆的表情給逗笑,「玉琴,我是來看你的。」她輕拍著玉琴嬌美的臉蛋。
「你翻牆……而入嗎?」玉琴吃驚地問道。
馬德心嬌笑出聲,「是啊!」
「德心,那你可不可以帶著我飛出去。」玉琴用手指著牆外。
馬德心吃驚地喊出聲。
「德心,拜託你,我得替花兒抓幾帖藥。」玉琴乞求道。
「抓藥,抓藥做什麼?」難道是……難道是玉琴的腳又犯疼了,她低頭審視玉琴的腳。「玉琴,你的腳流血了。」
玉琴急急地打斷她的話,「德心,我的腳不礙事的,是我的好姐妹受傷了。」
「玉琴,我看你還是先去歇著。」既然情況危急,她還是快去搬救兵。「我去找我小哥哥來。」
「德心,我真不知該如何感激你才好。」玉琴感激地笑著。
「玉琴,你別說傻話,那我先走一步了。」
馬德心使勁一跳閃出牆外。
玉琴憂心地看著她的身影。
突然,一個嚴厲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風玉琴,你不給我乖乖待在柴房,在後院鬼鬼祟祟做什麼?」
玉琴畏懼萬分地轉過身,「姨娘。」
「來人,把二小姐帶回柴房。」王大娘向侍從使個眼色。
「姨娘,為什麼你要把玉琴關在柴房?」玉琴急急地問道。她實在搞不清楚王大娘將她關在柴房的目的。
她絕望地蹲坐在上了鎖的門前,躺在床上的花兒也流出淚,小姐實在是太可憐了……
馬德心急忙趕到博仁館後,二話不說就拖著馬德平往風家堡跑。
可奇怪,玉琴呢?她不是會在這接應他們的嗎?
看不見玉琴的人,他們四處找,最後,他們來到一個僻靜、幽雅的宅院,隱隱約約聽到女人的啜泣聲。
馬德心感到疑惑地朝柴房靠近,哭泣聲更清晰,於是她大膽地靠著門喊,「玉琴、玉琴,你在裡頭嗎?」
玉琴一聽見她的聲音,便欣然地抹去淚。「德心,你來了。」
「玉琴,這柴房的門怎麼上了鎖?」馬德心緊蹙著眉頭,看著門上的那道鎖。
這可怎麼辦才好?
突然,她高興地一擊掌,「小哥哥,你一定有辦法的,不是嗎?」
她猶記得師父曾教導他們五兄妹「解鎖脫逃術」而她老早就把這門武術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原本待在一旁的馬德平,一聽見妹子的召喚,他便上前研究那把鎖好一陣子,弄了好一會才破了鎖,推開門。
他一踏進柴房,便看見蹲坐在一旁的玉琴。「你不是……」他話還未說完,馬德心便衝了進來,把他給擠開。
「玉琴,你還好吧?」她好生心疼地幫玉琴抹去頰上殘留的淚痕。
「我很好。」玉琴朝她和馬德平溫柔一笑。「但是花兒她……」她看了一眼在床上躺著的花兒。「玉琴,你別擔心。」馬德心安撫著她。
馬德平信步走向床畔,看見渾身青腫的花兒,先是一驚後,他立刻拉起她的手把脈,發現她氣息虛弱。
「花兒沒事吧?」玉琴害怕的問。
「風姑娘,你放心,她只是皮肉傷罷了。」他瞧著花兒蒼白的臉,有些心疼。
是誰這麼狠心,下如此毒辣的手段?把一個嬌弱的姑娘家打成這副德行,他的心湖莫名地揚起憐愛的漣漪。
「玉琴,她……怎麼會這樣?」馬德心有些心疼地看著花兒。
想不到她語音一落,玉琴竟身子一軟癱在地上。
「都是因為我,花兒才會被青姐姐毒打。」她若早點回來的話,花兒也許就不會……
馬德心攙扶起玉琴,「玉琴,這並不是你的錯。」要怪就得怪出此毒手的惡人。
馬德平小心的抱起花兒,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風姑娘,我們必須趕快為她療傷敷藥。」
玉琴突然靈機一動,這是一個好時機。「公子,請你和德心帶花兒離開這裡好嗎?」她不想再讓花兒跟著她吃苦了。
「玉琴,那你呢?」馬德心不安地問。
她總覺得事有蹊蹺,就拿玉琴來說,她可是一個堂堂的風家堡二小姐,怎麼會被關在柴房裡呢?
馬德心察覺玉琴有些遲疑,「難道你還要留在這裡不成?」
「公子、德心,你們快帶花兒走,否則要是教家僕發現,那時想走也走不成了。」玉琴顧左右而言他,急急地催促。
「玉琴,你也跟咱們一起走。」馬德心緊緊的拉住她的手。
「不,不行。」玉琴婉拒地搖搖頭。
她無法離開這裡,因為這裡充滿她對爹娘的回憶,更何況風家堡現在遇到困難,她又豈能一走了之?她必須擔負起守護風家堡的責任。
玉琴由袖子中拿出玉珮與香包交給馬德心。
「德心,幫我將這玉珮和香包交給花兒。」
香包裡頭的信箋可以讓花兒瞭解她的用意,而銀票可以讓花兒過一陣子安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