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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藍靖

  「沒錯,不過這只是一場假婚禮,一待事過境遷之後,我就會送你和柳忠福回江南。」

  「不,不行,我不答應。」

  「你……我告訴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公子,婚姻可不是兒戲。」玉琴企圖說之以理。

  「但是對我來說,這個婚禮就是我計劃中的一個戲碼,我不想唱獨腳戲,這場戲你非陪我演完不可。」

  「若我不陪你演呢?」玉琴挑眉道。

  「你……那你就和柳忠福一直待在絲路,永遠都別想回江南。」

  玉琴望著遠方不做答。

  張青龍見她無動於衷,便攬腰抱起她走向地牢,一點也不理睬她的抗拒。

  風阿成與風青青亦步亦趨地跟隨在張青龍身後。

  來到地牢,玉琴覺察到自己全身都不太對勁,昏黃的燈光、惡臭薰天的密室,她的眼睛四處梭巡著,過沒多久,她看到了柳忠福……

  張青龍輕輕地放下她,她急急忙忙地跑向柳卷福,他全身上下都被鐵鏈給圉圄住,全身傷痕纍纍。

  「柳大叔,柳大叔,你醒醒。」玉琴淚流滿腮地喚著。

  柳忠福吃力地抬起頭,「玉琴……你……怎麼會……在這……」他虛弱的聲音令玉琴好生心疼。

  「柳大叔,對不起,都是……玉琴沒好好照顧您,才會害您走至這步田地。」

  「玉琴……阿成、青青,你們怎麼會在這?」柳忠福冷冷地瞪著他們,這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他知曉這一切都是他們兩兄妹在搞鬼。

  「哼!不在這,怎麼能見到你潦倒的樣子?」風阿成不屑地冷哼出聲。

  「你……你這個敗家子……」柳忠福氣得吐出血來。

  玉琴急急忙忙地由衣袖中抽出手絹,輕柔地替他擦拭著,「柳大叔,您別激動……以免氣壞了身子。」

  「就是說嘛!您氣壞了身子,叫誰來替玉琴妹妹出頭呢?」風青青冷冷地嘲諷著。

  玉琴見柳忠福病得不輕,便淚漣漣地跪在張青龍身前。

  「公子,玉琴求您放了柳大叔吧!您要玉琴做什麼,玉琴都願意。」

  「那你簽下這契約,我便放了他。」

  「玉琴,你別為了我做傻事……玉琴……」柳忠福急急想阻止,但是卻教張青龍給打暈過去。

  聞言,張青龍命令人將柳忠福安置於一間客房裡頭。

  玉琴看了床上的柳忠福一眼,便在契約上簽下名。

  張青龍拿起契約便走向門口,「風姑娘,別忘了兩天後成親的事。」說完,他便大踏步離開。

  風阿成跟著走出去,風青青則重重地踢玉琴一大下才離開。

  玉琴痛得跌落在地,她強忍著疼痛,走至床畔,輕柔地替柳忠福擦拭著傷口,在心中吶喊著,柳大叔,您得趕快醒來啊!

  玉琴對著天空大喊著,「德世,對不起,原諒我的決定。我的決定也許太愚蠢了,但是卻是為了柳大叔、為了你、為了寶寶。」

  根據馬家情報網顯示,玉琴被飛天盟底下的一個幫寨寨主據去。

  馬德世單槍匹馬地去會見飛天盟的盟主——火赤。

  正在批示公文的火赤注意到有人闖入,便丟了一記飛鏢往聲音的方向射去。

  他冷冷地由口中迸出聲音,「什麼人?」

  馬德世利落地解決掉那支奪命飛鏢,掀開黑頭巾。

  「是我。」

  火赤望向他,「你是……馬德世?」身手果然如師父所言般利落,他們火家、馬家兄弟曾在雪山碰過頭,不算熟稔,但,這次是他們第一次過招。

  「是的,火盟主。」常聽聞師父提起,武林中人人聞風喪膽的飛天盟盟主火赤是武林界老叟——喬其的第一再傳弟子,今日一見,才知其身手不凡。

  「師父曾提起過你,你能安然通過飛天盟的重重機關,不愧是師父的徒弟。」

  「火盟主您過獎了。」馬德世拱手作揖。

  「叫我火赤便可,別多禮。」

  沒過多久,他們便像好友一般暢談起來。

  馬德世眉宇間凝著愁,火赤體恤地問道:「德世,你有事煩惱嗎?」

  他便細說始末,聞言,火赤的臉頓時嚴肅起來,最近,他常耳聞會中有人提起張青龍的事兒,他一直以為他背叛只是謠傳,經他一提起,他更加確定他背叛的真實性了。

  馬德世經他的解析,才完全明瞭。「原來青龍寨想借由馬家與飛天盟為敵,兩相為敵,漁翁便可得利。」

  「放肆!」火赤怒不可抑地大吼出聲。「若張青龍膽敢背叛飛天盟,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時,一個隨從敲著書房的門。火赤示意馬德世先稍微迴避一下,才朝門口喊道:「進來。」

  隨從聽到盟主指示,來人便推門而入。

  「盟主,這兒有一封喜帖,是青龍寨的人送來的。」

  火赤若有所思地和站在隱蔽處的馬德世交換了個眼神。

  「呈上來。」

  「是的,盟主。」隨從將手中的大紅喜帖遞給他後,便告退。

  馬德世一待隨從離開,馬上現身。

  火赤臉色陰寒地抬眼瞧著他,「風玉琴是你的妻子吧?」大膽張青龍,竟然真有背叛之意。

  「是的,玉琴正是拙荊。」

  火赤臉色凝重地將喜帖呈遞於馬德世,他深感不解地接下喜帖。

  當他看見新娘的名字時,不敢置信地問出聲,「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張青龍想利用你的妻子來達成目的。」

  馬德世的內心非常惶恐,他害怕失去玉琴,他握緊拳頭,「若他敢傷害玉琴的話,我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德世,咱們還是別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我們得從長計議,既然他想以你的妻子來做為咱們兩家不合的棋子,想必他一定握有重大的勝算。」

  馬德世思考一會,很快便明瞭火赤的話中含意。「我明白了,先不動聲色,暗中秘密搜查,一定有人在幫張青龍,否則他怎麼會對玉琴下手。」

  「沒錯,」火赤也頗有同感。「德世,暗中搜查的事就暫且交給我……」

  「不,應該交給我才對。」一直暗中躲在室內一角的男人終於現身。

  「火星?」火赤震驚地叫出聲,弟弟的「匿身術」真是越來越高超了,他和德世都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可見其「匿身術」之了得。

  「大哥,你忘了古有的明訓嗎?若有事,弟子應當服其勞的。」

  火赤頗感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胡說八道。」罵完,他便轉向馬德世介紹道:「德世,這位是我那不成材的弟弟……」

  火赤話還未說完,火星便咕咕叫抗議著,「大哥,什麼我那不成材的弟弟,我可也是一個風流惆儻的瀟灑少年耶!」他搖著玉扇,自命不凡地說。

  火赤用拳頭敲了他的頭一記,「又在胡謅。」然後便以歉疚的眼神看了馬德世一眼。「德世,他是我的弟弟火星。」

  正當火赤要將馬德世介紹給弟弟時,火星便迫不及待地道:「你是馬家大公子馬德世吧?咱們都是喬其那老小子的徒弟,對吧?」

  馬德世坦然地看了一眼火星,他對師父的敬語老小子,還真是不賴。

  彼此暢談言歡一會兒,便導入正題。

  火赤嚴肅地道:「火星,張青龍的成親大典就在兩天後,你有何打算?」

  「忠言逆耳,既然他不肯聽我的勸告,仍一意孤行的話,那我就不必對他太客氣。」火星口氣不善。

  「那現在只好先按兵不動了。」火赤淡淡地訴說。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如此。馬德世無言地點著頭。玉琴,你現在可好?他在心中低語著。

  第九章

  玉琴打開窗,透過窗外的皎潔月光投射至床頭,帶來幾許冷森森的寒意。

  柳忠福靜悄悄地望去,在全身撕裂的疼痛和迷離恍惚的心情下,他注意到玉琴的悵惘。

  德世,原諒我……我違背了我們的婚姻。我想藉著冷冽的風,傳述著我對你的掛念。我不再在乎我只是你的契約新娘。眼淚在玉琴眼中流了下來。

  柳忠福看見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玉琴,你哭……了。」他強忍著巨痛,坐起身。

  玉琴這才回過神,抹去眼淚,對他擠出一個微弱的笑容。

  「柳大叔,你醒了是嗎?」玉琴邊說,邊幫他弄個舒適的姿勢。「睡得好嗎?」

  柳忠福輕摸著她哭紅的眼睛,不言不語。

  玉琴擔憂地詢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沒事。」柳忠福傷痛地看著她,他實在是太對不起老爺和夫人了,既然……他既然沒有好好盡到照顧小姐的責任,還讓她為自己受苦。

  「傻孩子,為什麼要答應他們?」柳忠福意有所指。

  她勉強地笑一笑。「柳大叔,你只要好好養身體,其餘的你就別多想。」

  柳忠福點點頭,他的內心能夠平靜嗎?從小他就看著她長大,她臉上的強顏歡笑,他豈會看不清呢?

  「玉琴,你愛德世吧?」

  玉琴震驚地看著柳忠福,眼神彷彿在傾訴著:你怎麼會知道?

  柳忠福一臉瞭然地看著她道:「傻孩子,你以為柳大叔這幾十年來是白活的嗎?」他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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