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根本就沒有人有機會在那杯茶裡下藥。真不知她放了什麼東西那麼厲害,你沒看到那個齊飛宇當場臉色慘白,簡直就像快嗝屁了一樣。」
「拜託你斯文一點行嗎?什麼形容詞嘛!」以文翻著白眼,有些受不了伯勳的粗魯。
「這麼說有什麼不好?幹嘛要咬文嚼字的,聽了多難過。」伯勳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
「你啊!火焰盟的形象都被你破壞光了,人家要是知道火焰盟的軍師、堂堂的賽孔明居然這麼粗魯,肯定在背後笑死了。說不定諸葛先生知道後世有個不學無術的人冒用他的名號,還會氣得從墳墓裡跳出來呢!」以文和伯勳一向愛鬥嘴,而感情是愈吵愈好,絲毫不受吵架的影響。
「人家真要笑也是笑你,再怎麼輪也輪不到我。」伯勳可不是軟腳蝦,可以任人欺負的。
「我有什麼好笑的?哪一個人敢笑話我,我免費送他幾顆子彈。」以文的槍法一流,可以說是彈無虛發。
「你沒什麼好笑的?拜託你多翻翻(刺客列傳)什麼的好不好?古往今來有哪個俠客、殺手像你這麼多話的?」
「我既不做俠客,也不是什麼殺手,你可別冤枉人,我不過是個普通老百姓,幹嘛學沉默、冷酷的?」以文一本正經的說,卻掩不住眼中的笑意。
憑什麼黑道人物就一定得冷靜、少言?他要真做得到,那他也可以當幫主了。他又不像歐陽標準的木頭一個,難怪常被韋伯勳這個小人陷害。再說有話憋著,那多難過,他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
「堂堂火焰盟的首席護衛,話總要少說點吧?從沒見過有哪個混黑社會的,打人之前還先跟人家囉唆一大堆廢話的。你當自己在演連續劇啊?」伯勳不以為然的批評道。要跟在老大身邊當保嫖,總得安分一些吧,從沒見過手下比幫主還多話的,真受不了這個以文。
「我不說明白,那些人渣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是哪裡得罪了咱們,總不能讓人家以為我們持強凌弱吧?」以文可不以為自己有哪裡做錯了,就是有些頭腦不清楚的,總是弄不懂自己怎麼得罪了火焰盟,他好心為人家解說,有什麼錯?
「還說沒錯,你見過咱們這兒有哪個兄弟像你這樣多話的嗎?怪不得幫主不肯讓你跟,因為有這麼多嘴的屬下實在太丟人了。」伯勳可不放過他,這個以文,身手俐落、槍法一流,可就是多話的毛病讓人受不了。
「少來了,要不是我上星期隨老大到南部去處理事情,直到今天才回來,你以為你會有那個機會跟幫主出去嗎?」以文立刻出言反駁。
「那為什麼老大三天前就回來了,你卻在那兒多待了三天?我看根本就是老大受不了你的聒噪,故意把你留在那兒的。」
「你胡說!」以文大聲駁斥,老大怎麼可能這樣待他?嗚……枉費他一片忠心。
「本來就是,不然你可以去問老大啊!」伯勳明知亦揚喜歡安靜獨處,故意拐以文去犯他的忌諱。
亦揚心知伯勳的詭計,而且也不想介入這兩個人的爭鬥中,所以不等以文發問,立刻起身往後院走去,不再理會這兩個長不大的小孩。
一見到亦揚起身離去,伯勳更是洋洋得意,「你看,我說得沒錯吧?幫主根本就不想理你。你看你都還沒開口,他就受不了先走人了。」
「我看他是受不了他的軍師居然是個挑撥離間、枉顧兄弟道義的混蛋。」以文不甘示弱的回答。
對於伯勳的用心,兄弟相處多年,他自然清楚得很,怎可能著了敵人的道,傻傻的去犯幫主的大忌?又不是不想活了。
亦揚一離開,兩個人更是肆無忌憚,將這個禮拜沒吵的架一次補齊。吵到後來,乾脆動起手來,一時之間,火焰幫的大廳杯盤齊飛,其餘眾人早已見怪不怪,沒人上前勸阻,只待他們打完後再收拾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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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醒來,星兒換好衣服跑到二樓來,本想找軒宇一起下去吃早餐的,卻發現他不在房裡。星兒左顧右盼,決定再次滑著手扶梯下去。
「安全降落!」她動作輕巧的落了地,幾乎沒發出一絲聲響。
齊媽正好步出廚房,看見星兒滑下,她微微一笑。難怪軒宇少爺放心不下,這孩子確實活潑過頭了。
星兒抬頭瞧見齊媽的背影,有些不好意思,第一天住進人家家裡,便被捉到小辮子。不過反正齊媽沒開口叫她,她就當作不知道好了。快步走出客廳,漂亮的鞦韆正等著她呢!
坐在鞦韆上往後退,一縮起腳,鞦韆立刻高高的蕩起,幾個來回之後,鞦韆愈蕩愈高,小小的身子像是要飛出去一般,一頭沒扎辮子的長髮也隨風飛揚。
軒宇跑完步回來,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只覺得晨星一蕩高時,他的心也隨之提高,都快要跳出來了。他快步上前,在星兒蕩下來的剎那間,緊緊的抓住了鞦韆,硬生生的將那高飛的小身子定了下來。
猛地被拉住,星兒有些不悅的望向來人,發現竟是齊軒宇。
「軒宇哥,你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生病了?」她伸出小手探向軒宇的額頭。
軒宇一把捉住星兒的小手,只覺得心還在猛烈跳動,無法平息。
「下回不許再蕩那麼高,否則我會要人把鞦韆架拆了。」軒宇自覺絕無法再忍受第二次的刺激,因此乾脆下了禁令。
飛宇在身後搖頭歎氣,老哥怎麼一碰上這丫頭腦筋就不靈光了?星兒要是能這麼乖乖聽話的話,就不會連歐冀都受不了了。
「為什麼?」一聽到軒宇要拆鞦韆,星兒急得大叫。
「我說了,不許再蕩那麼高,知道嗎?」他堅決的重申立場。
「不蕩那麼高,又有什麼好玩的?」星兒可不願意。
「我會說到做到。」
別過小臉蛋,星兒只覺得不滿極了。
飛宇看情況不對勁,決定先溜為妙,省得被牽扯進戰爭中。在還沒搞清楚昨天是不是星兒動的手腳之前,他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
轉身正想溜,軒字叫住他,「飛宇,你看著晨星,不許她再蕩那麼高,我去換件衣服馬上下來。」
飛宇正想抗議,軒宇已快步走回屋裡了。
星兒見狀,更是氣憤。好,他愈不讓她做,她偏做給他看。
「齊飛宇,幫我推鞦韆,要愈高愈好。」
「這……不好吧?老哥不許你蕩那麼高的,你要是不聽話,他真的會讓人拆了鞦韆的。」飛宇左右為難,一邊是可能會操死他的頂頭上司,另一邊是可能會整死他的小魔女,兩個都得罪不得,方才跑得不夠快。這下子可慘了。
「你到底推不推?別忘了我們打賭的事,你要是幫我推,那件事就一筆勾銷,否則你就等著瞧吧!」撂下話,星兒讓飛宇自己決定。
完了、慘了,他這幾天是忘了拜拜了嗎?否則運氣怎麼這麼背?這下子可怎麼是好?飛宇想了想,決定還是照星兒的話去做,不然這丫頭不知又會出什麼難題給他。
正準備認命時,卻見軒宇走了出來。飛宇鬆了一口氣,急忙將燙手山芋丟給老哥。
「我哥出來了,你們還是好好聊聊吧!下回有機會,我一定幫你推鞦韆的。」說完,他跑得比飛的還快。
「齊飛宇!」星兒大叫,飛宇卻連頭也不回的衝進屋裡去了。
軒宇知道飛宇絕拗不過晨星,所以一回到房裡即迅速的沖操、換衣服,正好趕上。
星兒撇開小臉,不想理他。
輕歎口氣,軒宇抱起星兒,坐到另一邊的鞦韆上。
「晨星,別生氣,你知道我方才回來,看見你蕩得那麼高,心裡的感受是怎樣嗎?我覺得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就怕萬一有個閃失,你摔了下來,那怎麼辦?」
星兒還是板著臉,不肯看他也不回答。
「或許你覺得那樣才好玩,可是看在軒宇哥的眼中卻是一項折磨,我是那麼的提心吊膽,在你蕩高的那一刻,我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揪緊,你知道嗎?」軒宇輕輕的訴說,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害怕。如果說他曾經懷疑自己對星兒的愛,在那一瞬間,他也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心。
感受到軒宇是真正的關心自己,星兒不禁放軟了態度,「可是你也不該威脅我,說什麼要拆了鞦韆這種話啊!」
「是我不好,一時心急才會口不擇言,別再生氣了好嗎?」
「下回不可以再這樣亂發脾氣,你不喜歡我做什麼,可以好好的告訴我啊!如果我覺得你說得有理,那我自然會聽啊!」星兒可不覺得自己是蠻不講理的人,當然,要想說服她,一定要有充分的理由才行。
「好,下回我一定改進。嗯?」抵著晨星的額頭軒宇注視著她,再也掩不住那份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