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於帆森冷俊美的挑起一道邪眉,從她背後的一塊大石處現身,站在他身邊的當然還有滿是不信與傷心的丁蘭華。
「我……我這是……」馨兒慌張的想著脫身之道。
「不必再假裝了,你不曉得我們只是假裝離開,而後又悄悄的回到這兒吧?你如何努力的搬運那些財寶的模樣,我們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不論你如何狡辯,都改變不了事實。你——從頭到尾的目的就是為了謀奪九雲山的財寶,是吧!」他鄙夷的目光穿透她的面具說:「你認為自己的計謀天衣無縫?在我眼中都不過是些彫蟲小技而已。」
馨兒一咬牙,管他的,反正財寶已經到手。「沒錯,我是為了九雲山的財寶策劃這一切,而陳二不過是我的墊腳石罷了,他不曉得從頭到尾我只是操縱利用他而已,還以為我真愛上他,為他篡謀這一切。當他死在我手下時,還說我好狠呢,這不是很可笑嗎?他害死老當家時,怎麼也不去檢討自己的德行。」
「你說什麼?爹爹他——」蘭華臉色一變。
「我讓陳二在他床上放進一條毒蛇,就這麼讓他一命嗚呼,還不留半點痕跡。」
馨兒不再遮掩自己的陰毒,平日溫婉的臉此刻猶如蛇蠍夜叉,冷笑著說:「我真沒想到,要殺一個人是那麼容易的事。」
「你——把我爹爹還來!我爹爹什麼地方對不起你我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竟以這種陰狠的手段來對付我們!」蘭華激動的衝上前,卻被於帆捉住。「放開我,讓我去為爹爹討回血債?」HJ2mm】於帆搖頭說:「沒有必要玷污你的手,她會自食惡果的。」
「哈哈哈,什麼惡果?惡果是什麼?我又有哪裡不對?丁蘭華你踩在我頭上一輩子,但到最後還是輸給我了。你的愚蠢天真,後悔也來不及了,你那和藹的爹爹已經死了,九雲山也被陳二毀了,你臥病不起的娘也沒幾口氣了,你還剩下什麼?
什麼都沒有,所有的財寶也是我的了,我才是贏家,哈哈哈哈。」
她笑得喘不過氣來,一邊抹著眼角說:「你一直不知道我有多麼恨你,小當家。
你總是擁有一切,而我什麼都沒有,我真恨老天爺為什麼沒有給我你的一切,你的容貌,我要是有你那張臉就可以像你一樣騙到男人,也可以得到人們的寵愛,就因為我生得平凡無奇,就因為我陰暗渺小所以沒有人會注意到我。沒錯,你是對我很好,那不過是你虛偽的同情與可憐吧!你一直都在可憐我而已!可是我不希罕你的同情可憐,我有腦子可以為自己打算,事實證明我還是贏了你,我手上的財寶即是證明!」
她指著溪谷說:「我的人已經把那些財寶放上竹筏,現在我就要下去會合,你就當是花錢消災,買個教訓吧!再見!」
「你手上的財寶?我想你話說得太滿了。看一下這個再說,蠢蛋。」於帆一彈指。「把『她』帶上來。」
幾名大漢押解著一名女子走到前方,馨兒臉色灰敗的瞪著她。
「這就是你勾結的殺手,臥藏在蘭華的身邊,伺機想要殺掉她,後來又改變主意派她來此接應你逃亡計劃的女子,沒錯吧?」
不,這不可能的,他怎麼會知道?馨兒搖著頭,不信的後退。
「很抱歉,底下接應竹筏的都是我的手下,所以現在這些財寶也都安然無恙的回到了蘭華的手上了,憑你恐怕還沒有資格『教訓』誰吧?」
俊美得有如神的男人,卻吐露出來自地獄般寒冷無情的句子說:「你所有的計劃都失敗了,女人。」
他冷酷的陳述著。「當你出現在蘭華身邊時,我就已經對你起了疑心,另外派人跟監你的一舉一動,而你卻都絲毫沒有察覺。當你暗中與這名殺手取得聯繫的時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的人也早就盯上她。我之所以一直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因為我要在蘭華面前完全揭穿你的假面具,好讓你無處遁形,再也不能愚弄她重情重義的性情,還嘲笑她的善意為愚蠢。」
恍然大悟自己的一切早被這人拆穿,馨兒憤怒得幾乎瘋狂,她尖叫著:「不可能,不會的,我沒有露出破綻,我沒有!」
「破綻?像你這種精於算計的人,早在你的態度上就破綻百出,我不像蘭華一樣,跟你有什麼姐妹情深,更不會被你那拙劣的演技欺騙。我的雙眼始終都在蘭華一人的身上,更不會錯過任何對她不懷善意的眼神。你對她的嫉妒,看在我眼中早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我最痛恨的就是你這種女人,為了自己,可以毫不愧疚的踐踏別人心意,自私自利的你,有哪一點能與蘭華相較。你不只輪在外貌,你的心與她相比更是污穢不堪!」
「不!」她咆哮的切斷於帆的指控,反過來以噬人的目光指向蘭華說:「如果我和她一樣出生就有高貴的爹爹、溫柔的娘,生下來就是掌上明珠,今天站在這兒的就是她不是我了。我沒有錯,錯在我不該生為『馨兒』,為什麼我不能是『丁蘭華』!為什麼!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每個人生下來都不能選擇自己生在何方,但你要如何生存,卻是自己的選擇。今天蘭華有而你沒有的,是她從不尋找借口而逃避。她面對生命給她的任何挑戰,而你卻是埋怨推卸給其他的人。就算今日你們立場對調,我相信你仍然是抱怨的失敗者,而她卻是腳踏實地的贏家!」於帆勾唇冷笑的說。
「不……我不信……那是因為她比我漂亮,所以我在你眼中只是垃圾……」
「你高興這麼想是你家的事。」他不耐煩的一揮手。「反正錯永遠不在你自己身上,你就是想這麼說,對吧?可惜我也不是什麼聖人,不是來這兒評斷是非功過的,我只知道犯錯就得付出代價。你計劃謀害蘭華的命,還燒了我的船,你不會以為我簡單放過你吧?」
馨兒咬著牙。「我不認輸,我絕對沒有輸,我比你們都要聰明,休想用這些小花樣就套住我,我不會乖乖束手就擒的,你們捉不到我的……」
「你有幾種選擇,一、死得痛快點,二、死得爽快點,三、死得不爽快也不痛快,但都是死路一條。我不會放過任何威脅到蘭華與我的敵人。」宣判的,於帆斬釘截鐵的說。
「不,我不會死的我還要捲土重來,我要殺了你們!」她淒厲的一叫,突然就縱身捉住身後的繩子,往懸崖跳下。
「馨兒!」蘭華刷白了臉,撲向前。
於帆當然捉住了她,沒有讓她靠近危險的斷崖邊緣,而他們一起目睹那女人吊在繩子上往下滑了沒多遠,便因手腕無力而筆直墜入底下的溪谷中了,最後無助叫聲還在山谷中徘徊,可惜無情的湍流溪水馬上就淹沒了她的身影,連載浮載沉的機會都沒有,想活命那更是微乎其微。
「不……」還難以接受這衝擊的蘭華,掩面哭泣著。「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爹爹死得太冤枉了。」
於帆抱著她,以自己的胸膛供她依靠。「這不是你的錯,不可以把她的錯攬到自己身上,明白嗎?」
「要是我多注意到她內心的不平,早一點對她提出援手……或許爹爹就不會……」蘭華無助的捉著他的衣襟,自責不已。
「別傻了。」於帆斥喝她說:「一個人要墮落可以為自己找很多借口,當她的雙眼都被慾望與憎恨所遮蔽時,你還能做些什麼?不是你救不了她,而是她自己不拯救她自己,在任何人對她伸出援手前,她已經拒絕他人的拯救了。你爹爹的事是很遺憾,但那不是你能改變的事實,你沒有預知能力,又怎麼會曉得她的陰謀呢?
往者已矣,那女人已經死了,你爹爹在黃泉下也會欣慰,你並死努力保住了九雲山。」
蘭華搖著頭,她聽不見他的安慰,腦海中滿是馨兒淒厲的怒罵。「我一直把她當成好姐妹的,如果她肯告訴我她內心的痛苦,我願意把財寶給她,真的……我從未想過她一直那麼忿忿不平於我們的處境,我一點都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她還是她,你還是你。她做不了你,你也成不了她。你還不懂嗎?她的困境不是你能幫上忙的,作繭自縛的人也只有窒息而亡。」愛憐的,他摟緊著懷中的人兒。「夠了。一切都結束了,我不許你再多想。我保證,你不會是孤單一人,你還有我,這難道不夠嗎?」
蘭華彷徨的抬起迷路孩子的哭泣雙眸。「我……有你?」
「當然。」他溫柔的捧著她的臉頰說:「你不是我的女人嗎?那麼這個,是我的。」他舔著她臉頰的淚。「還有這個也是我的。」他親吻著她糾結的眉心。「最後這個……」他來到她的唇畔低語著:「更是說明全部的你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