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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李葳

  混帳,誰管那女人怎麼樣?她要死要活都不關他的事,反正她眼中只有她寶貝的九雲山,為了九雲山她連命都豁出去不要,也非回去不可,搞不好依照女人愛說謊的天性看來,她還在九雲山藏了個青梅竹馬的愛人。哼,不過可惜的很,她這次回去也是殘花敗柳之身,她的味道已經被本大爺嘗過了。

  是啊,沒錯,她的味道是很棒沒錯,嚶嚶哭泣的臉更是他獨有的——且慢,他「獨有」但已經成了過去,他已經放手,那就代表她接下來要躺在哪個男人懷中,都是她的自由,她高興就好?

  於帆放下酒壺,腦海中浮現蘭華在其他男人懷中哭泣的模樣。他瞇起眼,瞪著腦海中那不知名的男子,一股殺氣從他頭頂冒出。

  「啪的」,他踢翻椅子,朝門口走去。「小珞子付帳,我們回去了。」

  那該死頑固的驕傲女人,休想去找別的男人,他已經在她身上烙印,誰都別想沾惹他滕於帆相中的獵物!

  ???

  小尾子替蘭華提著簡便的包包走到客棧外頭時,天邊已經濛濛亮了。

  二少還是沒有回來?望穿秋水的看著客棧外頭冷清的街道,空無一人的路上僅有颼颼冷風吹。轉過身,小尾子做著最後的努力說:「你就先吃點早餐吧,丁姑娘,吃完了再上路也不遲。」

  伸手取過自己的行囊,蘭華一夜未曾合上的雙眼底下有暗暗的陰影,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以滕於帆心高氣傲個性看來,她把他氣走後,他又怎麼可能會主動回來找她呢?自己識相的離開,可以節省面對面的尷尬。

  「謝謝你的關心,小尾子,我不要緊的。你要自己保重了,再見。」

  「丁姑娘……」

  小尾子的喚聲也挽留不住她的腳步,眼看著她就這樣走出了客棧,纖細的身影漸漸被飛舞的風沙所掩沒。

  二少爺在幹什麼,這麼好的姑娘,就真的要放她離去嗎?一旦她走了,海角天涯說不定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二少爺……您到底在幹什麼?」

  可是不管小尾子喃喃自語多少遍,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滕於帆沒有照他所預期的,趕在丁蘭華離開前出現,令他萬分失望的走回客棧內。

  「喀達喀達」,客棧外傳來令人振奮的馬蹄聲,小尾子精神一振的往外衝去:「二少、咦?怎麼會是你們,副座?你們不是應該留守在船上的嗎?」

  「廢話少說了,小尾子,咱們有要事稟報二少,他人呢?」

  「二少他從昨夜出去到現在還沒見到人影呢!」

  「什麼?」副座一行人沮喪的垮下肩。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瞧你們個個都累得半死。」

  「發生大事了。要不是這樣,我們又怎麼會連夜兼程趕路過來找二少。」副座一臉大難臨頭的說。「二少去了哪兒?有沒有方法能找到他。」

  要是他知道,還會讓丁姑娘一人孤伶伶的上路嗎?小尾子聳聳肩。「我讓小珞子跟在二少身邊,可是沒有人曉得二少會去哪兒。總之,大夥兒先下來休息喝口茶,再談吧!」

  大夥兒下馬後,小尾子從他們口中聽到了發生的事情後,也不由得張大嘴巴。

  「騙人,船被燒了?怎麼會有這種事,讓二少知道還得了!」

  「二少不可能不知道,我們都是準備好被二少砍頭才來的。」副座愧疚的說:「都怪我們對那些女人太放鬆大意,沒有想到她們裡面竟藏了那樣一個毒辣的角色,把放布料的艙房給燒了,還趁我們大夥兒在救火無暇他顧時,偷跑了。」

  這可真不得了了,要趕快通知二少才好。

  小尾子急得如鍋上螞蟻團團轉,可是偏偏重要的人卻遲遲不回來。二少,你到底回不回來啊!

  彷彿聽到小尾子的叫喊,就在此時,滕於帆駕著馬喝叱的飛奔回來,一進入客棧連氣都沒換的就問:「丁蘭華人呢?」

  「二少,您總算回來了!」小尾子的淚水已經快掉下來。

  於帆連瞧都沒有瞧坐在旁邊的眾人,直往樓梯上奔。

  「二少,您甭上去看了,丁姑娘已經走了好段時間了!我一直拉住她,希望能留到您回來的時候,可是為啥您回來得這麼慢,我實在留她不住,她在三柱香前的時間就已經離開這兒,往西邊去了。」

  一旁,跟著滕於帆進門的是臉色土灰的小珞子,他趴倒在地上說:「還……不夠快啊,我差點就被操死了,你知不知道這一路上我們是以什麼速度回來的?我沒摔斷脖子就是奇跡了。」

  沒人理會他的抱怨,於帆跨過他的身子,又要出門,幸虧小尾子眼明手快的拉住他的衣尾,叫道:「您等等,船……船被燒掉了!」

  曳然打住的於帆火爆的回頭。「你說什麼!」

  「副座,還是由您來說吧。」小尾子護著自己脖子,縮回手。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再也沒有比這更合適形容於帆此刻的狀況了。

  初次擁抱喜歡的女人,卻被她當成豺狼虎豹、狼心狗肺嫌棄;借酒澆愁一整夜,發現自己還是不能放開她,火速趕回客棧,送上門的壞消息卻接二連三,讓她跑了不要緊,連自己的愛船都被人當成了破木材給燒了。即使是聖人都會動怒,何況他和「聖人」二字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小傅,這是怎麼回事,把話給我交代清楚!」他厲聲質問本該留守在船上的副座。

  「事情是發生在昨天兒夜半三更,本來大夥兒都睡得很好,只剩幾個巡船的人,他們先是聞到一股煙焦味,等到發現有人放火燒船時已經太遲,救火不及。起火點是堆放布料的艙房,就是關那些女人的地方,有人放火趁亂脫逃。」

  女人?女人!又是女人。於帆把一口牙咬得嘎嘎作響,現在誰要在他面前提「女人」兩字,他肯定殺得片甲不留。

  「人呢?大伙火兒都離開了嗎?」

  「嗯,兄弟都識水性,我看火勢實在太大無法挽回,就讓大夥兒一塊兒撤退了。

  不過……那些女人有些不識水性的,雖然我們把她們給拖上岸,但似乎不太妙。大夫正在看著她們。數來數去,就是少了一個。」副座愧疚不已,畢竟自己留守時發生這種事,自己實在無法向二少交代。

  「所以你們才會猜到是女人故意縱火,好逃跑。」於帆沉聲說道。

  「是的,小的自知沒有善盡留守之責,特地前來向二少負荊請罪。」

  女人、殺手、畏罪自殺、放火、借水潛逃——巧合與謎點,在迷霧般的腦海中,逐漸具體成形。先前那名自殺的女子未免死得太湊巧,就在他們面前,假如要認罪自殺,何不向蘭華認錯尋求一個活路?還是說這是敵人的一種欺敵之術,目的在於騙過他們眼睛。讓他們相信殺手已經死了,其實死的是只代罪羔羊。

  這個推斷若是真的,那麼這個心狠手辣的敵人還沒死,也還沒有放棄奪取蘭華的性命!蘭華有危險了!

  「你的確犯下輕敵之罪,而我也有責任。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

  於帆曉得這筆帳該算到誰頭上去。「首先,滕雲號的殘局,就交給你收拾了,小傅。

  順便,你回滕島一趟,把這邊發生的事告訴大哥,讓他們派艘新船過來接應。等我把手頭上該辦的事辦完了,就會跟你們聯絡。」

  「二少,您要去辦什麼事?」副座問道。

  於帆唇邊泛起冷冷的笑。「還需要問嗎?從來都沒有人能夠卯上我滕於帆還能全身而退的,即使對方的目標不在我,但「他」既然在我的地盤上犯事,就得請「他」付出代價。」

  「您知道對方是誰了?」那麼多個女人,老實說少了哪一個,他們還沒弄清呢!

  「不。」他乾脆的說。「可是我曉得找到元兇的方法。」

  只要找到了蘭華,跟著她找出當初陷害她的人,那人就是該為整件事付出代價的元兇。要不是那傢伙安排的殺手如此陰狠狡詐,膽敢連他的船都燒,這件事本該與他滕於帆無關的。可是現在……於帆冷凝著空氣中隱形的敵人,即便對方有十條命,也得小心點,他滕於帆的復仇可不是簡單就能了事的。

  「那,我們不去找丁姑娘了?」還弄不清楚狀況的小尾子擔憂的問道。

  於帆暗黑的眼眸一轉轉到他臉上。「她離開的時候,有說什麼嗎?」

  他並不認為那滿身傲骨的野蘭花會低頭,但好歹她也該有些「話」要說吧?對初次同床共枕的情人,怒氣沖沖離去的一幕——難道她什麼都不想說?

  小尾子接觸到他家主子那雙銳眼,該說不該說的,全都說出口。「呃,丁姑娘是跟我說了很多,可是沒有提是否要告訴二少。我只知道丁姑娘說她現在最重要的是回九雲山寨去,和二少以後是否橋歸橋路歸路,都看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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