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杏眸仍是寫滿了震驚。
「為什麼你知道?而且還是在我十歲那年就清清楚楚?」她自認為保密功夫是做到滴水不漏的程度。
他自若地道:「我是『天權老人』的養子,所以祁夫人與『天權老人』之間的糾葛我清楚,雖然說我不能介入這兩位長輩之間的糾紛,不過出現的對象是妳的話,那就另當別論。」所以他對她「下手」,也成就了「遇見」。
懂了,真相大白了。「原來你是『天權老人』的養子……就因為如此,所以在我十歲那年不小心脫口說出『天權老人』四個字後,你就把我的身份掌握得一清二楚了。」閉了閉眼睛,她甘拜下風啊!「反觀我,拚了命地想從你身上找尋『天權老人』的下落,卻總是一無所獲。」
「晶茴,我很抱歉,在時機未到之前,我不能直接對妳說實話,一來是因為祁夫人跟『天權老人』之間的『嫌隙』,我這個做晚輩的不能涉入調解,再加上余農這個『外力』不斷干擾,為了眾人的安全,我只能隱瞞。」
「既然你知道我是祁夫人的養女,也知道余家人對我夫人婆婆有企圖,那為什麼你會讓我進入『余氏集團』工作?尤其你早知道余氏父子是可怕的傢伙。」
「那是為了保護妳。」他緊緊睇住她,道:「妳記得嗎?當年妳冒冒失失地跑到『白十字』尋找『天權老人』,雖然我們見了面,但卻在我來不及弄清楚妳的意圖以及目的之前,余士迪便現了身。他那個人最大的興趣就是跟蹤我、調查我、與我作對、跟我比較。這麼多年來,他雖然不被我放在眼中,我卻是很擔心他的父親余農。那人心機深重、手段狠毒、生性更是多疑,我相信妳現身『白十字』的事情將會引發他的注意,一旦那個瘋狂的傢伙覺得妳可疑,就會以妳做目標,用盡一切手段在妳身上尋找祁夫人的下落。」他輕撫她嬌美的容顏,又溫柔地說著。「當年妳只有十歲年紀,絕對無法應付余氏父子,倘若一個不小心被他找到漏洞,因而洩漏了祁夫人的下落,那將會招來極大的危險,所以我才大膽試驗一個辦法。」
「那個辦法就是把我藏身在最危險的地方,因為那也是最安全的所在。」她明白了他的用心。「你讓我跟余士迪認識,並且進入了『余氏集團』,因為他們作夢都不會想到本該是敵人的我,竟然成為了他們的朋友。」
「沒錯。我利用了余士迪喜歡跟我作對的盲目心態,讓妳進入『余氏集團』,再配合妳聰敏的反應,很順利的,這十二年來,余氏父子都沒有對妳產生過任何懷疑。直到最近這半年,余農似乎掌握到了某些線索,才會返回台灣試探妳。」
「只是……你就讓我在『余氏集團』待了十二年時間。」為什麼要停留這麼長久?
「我必須等著妳長大呀!」他理所當然地回道。
「等我長大?」嬌顏瞬間炸紅,他的計劃裡竟包含著這一項,也是最重要的一項。
「我在等著妳長大,而且為了不讓妳忘記我,我讓妳跟我敵對,運用這個方式除了是要消除余氏父子對妳的懷疑以外,最重要的,我也要讓妳掌握住我的動態,讓妳眼中、心裡一直有我,並在與我交手之中慢慢瞭解我,漸漸地與我心有靈犀、愛上我。」他笑。「妳瞧,這些日子以來,我們不是配合得極好?這份默契可得要累積多年才能辦得到。」
好深重的心機啊!但她生氣不了、生氣不了,只讓喉頭發熱,動容了……
「為了得到全部的妳,我費盡心思啊……」他流洩出款款深情來。
換言之,從她遇見他的那一刻起,就逃不出他布下的情網,注定了必須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結局。
眼睛迷濛了,她笑笑地說著。「我承認我贏不了你,甚至還將我的人、我的心徹底地輸給了你,但,我心甘情願地服輸;心甘情願的……」
「晶茴……」喃著她的名字,輕撫她的面容,勾起她的下顎,緩緩地吻上她的雙唇。
吻著、吻著,吻進了她的唇齒中,吻進了她的心坎裡。
久久過後,兩人才不捨地分開來。
木衍間撫著她微腫的櫻唇,低啞地問道:「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問妳。當年妳找『天權老人』的目的是什麼?告訴我吧。」
她笑了起來,想想命運真是奇妙,若非年幼的她不小心脫口說出一句「天權老人」,或許她就得不到木衍間永世的關注。
「我是想問問『天權老人』到底偷走了夫人婆婆什麼東西?否則夫人婆婆為何總是那麼的悲傷與難過?」
「原來是這個問題……」他神秘一笑,道:「我知道答案。」
「你知道?」
「妳想不想聽聽解答?」
她立刻點頭。「當然想!」
他深深看著她,回答道:「『天權老人』偷走的,是祁夫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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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了、亂了……
總部一片慌忙,這是「極組織」成立數十年來第一次的混亂,姜恩的部屬個個慘無人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居然會被背叛……」有人頹靡地說著。
「是誰幹的?揪出來沒有?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肯定出了內奸,否則姜恩所設計的安全系統是不可能被破壞掉的。
「事情發生在一夕之間,我們連個影子都沒抓到。」
「該死的混帳!」姜恩終於說了話,他從來沒有這般失控過,他最重要的數據文件竟然憑空消失……不,是被奪走了!有人背叛了他,而且此人肯定是高手,才有能力破解他的安全系統,並且挖出磁盤的所在地。
那張磁盤裡頭記錄著他與余農這數十年來的綿密關係,足以證明他們犯案的紀錄。
怎麼也沒料到居然會被奪走。
「余氏」的資產能夠累積到如此龐大,除了以利套利以外,還有一個關鍵,那就是遇上危害「余氏集團」生存的障礙物時,就會將之剷除,而剷除的方式,自然不能對外人道。
「到底是誰背叛了我?」姜恩滿臉殺氣地道。
「……『時』!會不會是『時』所為?」部屬大膽推敲。
「他?」
「有可能,他不見了蹤影,整個『極組織』都找不到他的下落。」
姜恩的臉色更難看了。「那個美麗卻又殘酷的死神。」
嗶--
姜恩接起電話。
彼端傳來聲音,也是氣急敗壞。
「姜恩,你動手了沒有?我要你教訓解晶茴的事情解決了沒有?』電話那端是余農咬牙切齒的聲音。那個該死的妮子在臨死前居然又狠狠地羞辱了他的兒子一次,他非要報復不可,而且打算用更殘忍的手段回報她!
已經焦頭爛額的姜恩回報道:「我正準備出手,不過組織現在出了大麻煩,而且這件事情也與你有關係。」
『怎麼回事?』
「磁盤被奪!那張記錄著我們合作細節的磁盤被搶走了!」
頓時,余農半晌不吭聲。
她果然是變量。
解晶茴是他所有計劃裡的最大變量。
他過去太過忽略她了,現在才會嘗到苦果。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余農語氣陰森地問道。
「當然要雙管齊下了!放心吧,我會用最快的速度把該死的人給殺了,把該搶回的東西給奪回。麻煩很快就會結束的,我保證。」陰森的臉龐恐怖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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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道完謝,解晶茴關掉手機,靜靜地佇立在落地窗前。
身後門開,門關。不用回頭,她便知道一定是他。
「怎麼了?有事?」木衍間走到她身後柔聲地問著。
「嗯。」她點頭,回身道:「『時』已經拿到了余農跟黑道組織勾結的有利證據,完成了跟我的交易。」
木衍間揚起眉,玩味地道:「妳是什麼時候計劃這件事情的?還找到那位神秘的『時』來替妳服務?而且一出手就成功,真令我佩服。」
她羞赧地道:「別笑話我了,相較於你,我是小巫見大巫。」
「妳太客氣了,別忘了我已經是妳的裙下之臣。」
她羞紅臉,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我得去赴約取回那張能讓余農垮台的磁盤。」
「那好,我們走。」
「你要陪我去?」
「不妥嗎?」
她有些不安地道:「不是不妥,而是你最近一直陪著我,會不會耽誤到你的正事?」
「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比妳的安全來得重要。」他摟住她,道:「我已經不打算再給余農作怪的時間與機會了,跟余家之間的糾纏要正式切斷。」
她望著他,勾起一抹笑。「好,一塊兒去。」
他牽起她的手往門口走去。
兩人齊心合力去面對橫亙在前的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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