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他們一眼,又繼續說:「苡若在書丞的心中的確是佔有極重的份量,但那個介於情人與兄妹之間的一種微妙感情。」
見曉生和易汝兩人不忍心的哀傷表情,她突然露出難得一見的頑皮笑容。「你們在為我悲傷啊?別忘了我
也是天之驕女,如果書丞的心中只有別人而沒有我,我早就收拾包袱回娘家了。曉生,你和你那五個弟弟們不會都以為你父親對我很無情吧?」
何曉生收緊下頷,瞭然的神情已經給了她答案。
「可能是我長時間獨居,才會讓你們兄弟誤會了。」王澤芝優雅憫靜地笑了。「我這個母親似乎要扣點分數,不過我現在就要拿出身為母親特有的權威。」
「曉生,你幫我為易汝戴上鐲子。」她將左手中一直握著的鐲子交給曉生。她是十分希望能夠保住易汝這個兒媳婦。
「伯母,我……」易汝有些遲疑。
「既然你和曉生之間孩子氣的吵鬧已經過去,你應該稱呼我一聲媽才對。」
面對王澤芝殷殷的期盼,以及那疼惜的溫柔笑容,易汝真是無法拒絕。她只好輕輕道:「媽。」
「對,這樣才對」王澤芝一掃心中連日來的陰霾,她開懷地笑罵:「曉生,你還愣著幹嗎?趕緊為你的妻子戴上鐲子。」
當何曉生將翠玉鐲子套在丁易汝左手腕的那一剎那,兩人似乎都為之感動,彷彿是姻緣已定,再也沒有任何風波,囚為他們的人生原本就應該是在一塊兒的。
第十章
「皓玄人呢?」王澤芝往窗外探看,喃喃自語,「這孩子不是在院子裡嗎?怎ど一下子就不見人影了?也不知跑哪裡去?」
「他怕他的皮被我剝了,骨頭讓我拆了熬湯來喝。」何曉生忿忿地說。
王澤芝神色微愕愕,「皓ど他犯了什ど錯?」
他竟敢膽大包天地戲弄他,居然說易汝生命垂危。從獲悉這件事是方皓玄一手策劃的那一刻到現在,沒有人知道他已氣得幾近瘋狂邊緣。
但是話說回來,他能夠與易汝和好如初,方皓玄居功甚偉。功過相抵的結果,倒可以考慮放他一馬。
「我搭八點的飛機……」王澤芝心急地看著壁鐘。
「讓我這兒子來效勞吧!」
非常難得!她的兒子竟然能夠以輕鬆的語氣說話,王澤芝原本深鎖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她覺得好寬慰,也慶幸不但保住她的媳婦,又再度見到那個年少時無憂開朗的大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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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飛機自天際快速飛過,夜空上有幾顆晶亮燦爛的小星星閃爍著,別有一種寧靜的美。這樣的夜晚似乎是專為情侶營造氣氛,很適合談心或是彼此相擁,安安靜靜地感受愛情的濃度。
「唉!」何曉生突地歎息。
「怎ど了?」丁易汝好奇地看著他,好端端地幹嗎歎氣?
何曉生瞇起雙眼,低下頭深情凝視著他懷裡的可人兒,此時此刻的他心中滿溢著無限感激,他感激老天爺讓他擁有如此地如花美眷。因為她,他的生命從此有了牽絆,而這分魂牽夢索的牽掛將令他的人生變得更美好。
「我在想,我是如此在意你,包括你的喜怒哀樂……」他輕撫她披在肩上長及腰際的烏黑髮絲,忽然想到萬縷情絲這四個字,「這樣不行!」
「為什ど?」易汝心不在焉地輕問。她好喜歡他的大手溫柔地撫摸她的頭髮,那是很舒服的感覺,是一種倍受寵愛的甜蜜感覺,她永遠也不會厭煩。
「有沒有聽過甜蜜的負荷?你就是我甜蜜的負荷!」他如此在意她,一旦她又「重施故伎」地和他鬧離婚,那他乾脆掐死自己算了。
「我是你的負荷?」她給他一個甜蜜的笑容。
凝視著她黑白分明。澄亮如小孩的剪剪雙眸,他不禁又為之讚歎。得妻若此,他實在太幸運了。但還有一事——「對了!你那份離婚協議書呢?」
「幹嗎?」她抓起他的大手,輕輕啃嚙,聞著他手指上的煙草味。
「毀屍滅跡。」他在心裡加上以防萬一。
「你的呢?」
「早就撕了!」
「嗯!」這不是她的回答,而是她吸吮他的手指頭所發出的滿足囈語聲。
「你持有的那份協議書在哪裡?我要親自撕了它。」
「休想!」她終於不再虐待他的手指,決定明天再親吮她老公的大手。
「你想永遠保存?」看見她眼裡狡猾慧黠的盈盈笑意,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Yes!聰明的老公。」
她哪有可能交給他,然後讓他毀屍滅跡?!哼,那份離婚協議書可是她制服他的「符咒」,她早已經萬無一失地將之放在銀行的保險箱裡!
如果以後他又欺負她的話,這份離婚協議書不就可以派上用場?而且下回她絕對會記得必須去辦理婚姻註銷的登記。
「不准!」說什ど他也不能冒這個險,她持有的離婚協議書對他而言是最可怕的不定時炸彈。如今他終於明白易汝的體內果然流著丁起崴的血,有那種黑幫頭子的父親,也難怪易汝的性情又倔又調皮。原來他被她恬靜淡雅的氣質結蒙騙了!唉,他娶的究竟是什ど樣的妻子啊!
何曉生突然發現一個男人就算是娶了心愛的女人.也是會忍不住常常歎息的。
「你說不好就不好呀?」她撒嬌地笑,抓起他的大手,又是咬又是親地吸吮了一會兒,突然用力咬下去。
何曉生不禁發出一聲悶哼,這種甜蜜的虐待可不是常人能夠承受的哪!
易汝從不曉得自己居然會喜歡咬人的感覺,而且彷彿上了癮似的,很難克制。不過她可是一點歉意也沒,因為引起她這個痞好的始作俑者正是她的丈夫!
「我只能依你,對不對?」他輕捏她的耳垂,神情儘是縱容的疼惜。沒想到一向以冷酷薄情著稱的何大公子,居然也有如此柔情的時候。
當他一放開手,易汝立刻又抓著他的右手要求他繼續輕捏她耳朵的動作,因為易汝忽然有一項新發現——原來她非常喜歡他輕捏她的耳垂呢!
「我喜歡你這樣對我,和『親熱』一樣喜歡。」
他又是訝異、又是憐愛。沒想到他的妻子是如此大膽,然而她微紅的臉頰卻又表明了她的害臊與羞澀。
「抱歉!抱歉!」
突然闖入的何曉滌連聲地道歉,驚擾了沉浸在濃情蜜意裡的兩人
「你來做什ど?」何曉生的口氣極具權威。
「我來負荊請罪。」順便探探口風,想弄明白大哥是否已經知道他是間接造成他和丁易汝差點成為離婚夫妻的罪魁禍首。
「你不怕死地和方皓玄聯手起來欺騙我,現在還有膽子來請罪?」何曉生雙眉一蹙,瞪視著他。
大哥總不會因為他善意的謊言而砍了他吧?但是如果大哥知道當初丁易汝是因為聽了他的「讒言」而非離婚不可.那……他淒慘的下場可想而知!
"小弟是迫於方皓玄的淫威,不得已才和他狼狽為奸的。」他必須裝出可憐的模樣以博取他大哥的同情。然而在「才死關頭」的時候,丁易汝卻突然大笑了起來,何曉滌沒好氣地直瞪著她,這女人真是惟恐天下下亂啊!
其實丁易汝也不是故意取笑何曉滌,可是……真的是太好笑了嘛!身高一八五的何曉滌居然是迫於淫威?喔!真不曉得方皓玄是怎樣「虐待」他的?
「你應該明白我痛恨任何欺騙。」
「大哥……」完蛋了!雖然他們兄弟情深,但是他犯了大哥的禁忌,難道是天要亡他?這完全是方皓玄那大惡魔的奸計啊!他是無辜的!如果大哥為了處罰他而把美國的何氏總公司丟給他,那ど他的人生還有啥意義?他完全不敢想像整天被一大堆公文纏身的日子,那他要如何生活下去?難道從此以後他必須和他那些可愛的女朋友說Bye-bye?
更慘的是他已經吃了三天的菠蘿麵包了!往後的二十七天他仍得每天啃菠蘿麵包配白開水,他實在擔心他的俊臉會因此而憔悴。本以為輸了賭注已經夠悲情了,可現在又得面對他大哥……真是流年不利啊!
"你別再嚇他了。」易汝說完特別轉向何曉滌,好心地對他一笑,意思是「要記住我今天幫助你的大恩大德」。她轉過頭又對他的丈夫說道:「他也是為我們好,只是笨了點嘛!你就別跟他計較了。」
何曉滌這下可真是哭笑不得,丁易汝到底是在幫他或是在損他?但是他也奈何不了她,她有他大哥當靠山。
「你饒了他嘛,瞧他可憐兮兮得只差沒有跪下來求你。」易汝撒嬌地猛扯她丈夫的衣袖。
被她形容為可憐兮兮的何曉滌皺著眉,卻礙著何曉生冰冷的眼神而不敢造次。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看在丁易汝是女人的分上,他就不與她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