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我對你的表現,還不夠好嗎?」其紹對看木桂耳邊,喃喃廝磨著說, 另一方面,他的手不規矩的上下移動起來……。
木桂豐滿的胸脯,也上、下不定的起伏看,其紹又柔柔的道:「我愛你,木桂,我 愛你多久了,知不知道?打從你第一天進來,我就被你迷住了,你不知道你有多美,沒 有人比得上你,沒有人能搶走你,我的木桂……」
十六歲了,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坦白的向她示愛,對方又是她不討厭的其紹,她 怎會拒絕?怎忍心拒絕?
木桂暈陶陶的,對其稱,她也反映出熱烈的愛……。
雖然,太陽如此炎炙,可是樹蔭卻賣弄羅良蒂克,薰人似的暖風,翠綠的草坪,四 周恬怡的寧靜,溢發增添醉人的氣息。
木桂沒想後果,也不計較對與錯,此刻,她只有暈眩的意念:既然愛他,咬「愛既 變了吧!
花木桂端然凝坐在妝台前,不言也不動,不!恬靜的表面下,正有一股暗流,竄東 竄西的讓地無法安寧……。
一方面,她在回味上午與其紹的那殷纏綿;另一方面,她在思量著,該由自己向鳳 秋儀提出結婚的事?抑是由其紹提出較妥?
忽然,房門讓人敲了兩下,木桂收回紛雜的心,轉身打開門。
「木桂小姐!」是寶珠。
「什麼事?」木桂盯了她一眼,一股得意之情,瀰漫在她射出的眼神中。
「太太晚上請你與她進餐!」寶珠讓她看得低下眼去。不曉得為什麼,若覺得木桂 眼中,有一團熾烈。
「喔!太太回來了?」木桂轉望窗外,不知何時,天已暗淡了下來。木桂暗自一驚 ,原來,自己生了一下午。
「是!」寶珠盯她一眼,只一眼,很快的又低下頭:「晚上七點,太太會等你。」
說完,寶珠很快的轉身,拉上房門。木桂冷冷一笑,對看寶珠的背影。
──想跟我爭?爭得過嗎?──木桂刻意的修飾起來,特地換上最漂亮的那套薄紗 滾蕾絲的家居服。
太太喜歡打扮整齊的人。
准七點,木桂姍姍出現,鳳秋儀嘉許的望住她,連她走路、拖椅子的動作也不放過 。
餐桌上點了兩根蠟燭,一盆紫羅蘭雅致的擺飾在中間,桌上竟然只有鳳秋儀和花木 桂的餐具。
鳳秋儀雖只著了家居服,可是仍不失她高雅、婉約的氣質,連吃一頓飯,她也很講 究氣氛。
陪看秋儀,木桂默默的吃完晚餐,待寶珠收拾殘餚,秋儀道:「不要甜點,給我一 杯咖啡,木桂要什麼?」
「我要果汁。」
不久,寶珠送來飲料,秋儀道:「這兒不必侍候,你下去吧!」
「是二太太。」寶珠轉身的同時,又盯了木桂一眼。
啜了一口咖啡,秋儀換成輕鬆的坐姿,她道:「這一段日子,你過得可還習慣?」
木桂點點頭,面露微笑。
「下個禮拜開始,我想讓你去學社交。」
「什麼是……社交?」木桂睜大眼。
「就是,上流社會的各項禮節,包括宴會、舞會的初步認識。你很聰明,一定學得 很快。」
木桂還是笑笑。
「這兩天,先生會由國外回來。」
「哦?」從不曾聽太太提起先生的事,這時轉來,木桂只覺得突兀。
「另外,少爺會跟先生一起回來。」
木桂更聽不懂,秋儀……還有兒子?
秋儀嘴裡說看,另一面卻很注意木桂的表情,這時,看她一片迷惘,秋儀笑了笑, 說:「他叫易浩,今年廿七歲……。」
「可能嗎?」木桂叫道:「太太看來三、四十歲的人,會有廿七歲的兒子?」
「我四十好幾,將近五十了。」秋儀笑了,木桂說得沒錯,那是她善於保養。
收回娛悅的心情,秋儀沉沉的說:「易浩在國外養病,已經五年了,我不知道他的 情況如何,一直都是他爸爸易韶在照顧他。」
「哦。」
「這次,易韶能帶他回來,可能,病是好多了吧!」
「他……什麼病?」木桂小聲的問。
善解人意的木桂,知道提起病情,會是一般人的忌諱,所以,她盡量裝得不在意似 的。
秋儀又啜一口飲料,沉默了一會,終於道:「精神分裂症。」
木桂呆了半晌,竟然無法再接話。
「這都怪我們,一心一意,希望他繼承他爸爸的事業,走上醫道。他也很爭氣,考 上了T大醫科。可是……。哎!」
在她歎氣的時候,木桂清楚地看到,冷艷、華貴、耀眼的外表下,原也有她的苦惱 。
「有許多症狀,我們早該發覺的,可是,我們太忙了,而且,他那麼大了,應該懂 得照顧自己,想不到……。」秋儀頓頓,調整好聲音,她又接口:「大三那年,也就是 易浩廿二歲,他整個崩潰了……。」
餐桌上,一時沉寂下來,久久,久久……。
──秋儀為何告訴她這麼多?她還有些什麼秘密?──木桂始終保持沉默,等秋儀 開口。
第三章
「當時,我也差點瘋了,還好,這些年來,我熬過去了。」秋儀說到此,忽然深深 的望佳木桂。
木桂讓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不時的低頭,整整坐姿,或假意啜著飲料。
「現在,我是想開了。易浩不學醫,不見得就不好。」秋儀吐了一口氣:「我現在 唯一放不下的,是這片家業。」
木桂聞言,抬頭看看秋儀。
「這一大片家園,總得要有個人來接,木桂,你說是不是?」
「呃!是的。」木桂像個應聲蟲,木然的接口。
秋儀牽動一下嘴角,還是剛才那種深沉的眼光,定是的望佳木桂:「所以,我必須 先告訴你,或者說,找你商量。當然,這個必須你煩意才好土「我……我能幫什麼忙嗎 ?」木桂總算有了表示的機會,她熱切的道。
看到木桂的表現,秋儀像是放了心似的,她立即道:「先生回來後,會有一個多刀 的應酬和活動,所以,我打算在秋天,讓你們訂婚、結婚一起舉行。」
木桂腦袋像讓人轟了一記,除了沉重,還有想暈卻無法暈過去的痛苦感覺……。
「你明白的,我最大的要求,就是要有一個孫子,好繼承我們易家的財產。」
「……。」
「先生回來後的各項聚會、活動,我要你也參加。現在讓你學社交,是太急迫了些 ,不過,以你的聰明,這要不了一個月的時間的。」
滔滔說完,秋餞發現木桂臉色不太對,她凝目問:「怎麼啦?木桂。」
「呃,太太,沒什──。」
「真的沒什麼?」
「可能,」木桂勉強一笑:「是吃大飽了。」
「好吧!那你回房去休息。」秋儀站起來,看一眼壁上鍾:「我等會有個晚會,要 去準備。」
「是。」木桂近乎木然的起身。
秋儀拍柏木桂,又說:「易浩的事,你多想想,如果,你……不願意,就──說出 來。」
「是。」木桂感激的領首。
如何回到房間,如何躺到床上的,木桂完全不清晰。她的意誠一片混亂,混亂了幾 個鐘頭之後,她總算清理出一個概念:秋儀花了二十萬買回她,然後,供她吃好的、穿 漂亮的、住豪華的……,這一切的一切,竟然隱藏了一個陷阱,一個讓她醒不來,跳不 出的陷阱……。
「我該怎麼辦?有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告訴她!立刻告訴太太三說你不願意嫁一個……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她不是說過 嗎?不願意就說出來……。」
另外一個意念,又襲了上來:「你不能反抗,一切就照原來預定好了的路走吧!否 則,你當初就該在姓王的那邊了……,何況,太太一直很愛護你,你不也想報答她嗎?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啊!」千頭萬緒理不出來。
忽然,她想起其紹,以及今早和他的一段……,想到此,她的心震顫了……,她愛 的是他,是劉其紹啊!
老天不該開這麼大值玩笑呀!
如果這是個噩夢,那,這真是個讓她醒不來,哭不出的噩夢哪~一整夜,花木桂翻 來覆去的想,想累了,就哭;哭完了又想,想過了又哭……。
一向好強又剛烈的花木桂,在這窮途末路之際,竟只能哭,只能想,此外一籌莫展 ……。
不二不是她一籌莫展,而是,而是,這個陷阱太深了,深得令她只能進,卻無法退 ……。
這兩天,劉其紹特別忙,忙著修剪花木。花園原木已夠整潔了,其紹特意加了些細 致的人工手法,使得整齊的花木,更增添了三分雅致。
這兩日,其紹心情特別好,唯一讓他奇怪的,是始終不見木桂人影。
好幾次,他有意在偏房旁,木桂的房間窗口前,一連摸索花木好幾值鐘頭,可卻偏 偏不見她出現。
只是,每天下午,木桂會打扮整齊的跟著太太出去,看到太太談笑風生的和木桂圭 在一起,其紹除了高興,更增五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