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已經打過電話給他,他說這件事他已經全權委託他的律師處理,若你在今天下午三點以前沒有和他聯絡,他委託的律師就會直接向法院遞案。」
「可惡的王八蛋!」
「羿玹,他不是救過你嗎?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你到底是怎麼得罪他的,他為什麼要這樣報復你?」
「小人就是小人,我只不過有一次砸了他一臉的蛋糕而已。」
「就這樣?」
「就是這麼簡單。」
他歎了口氣,「季斯遠在商界有冷面之稱,你得好好處理這件事。」
「我知道了,我先出去。」
「嗯,有什麼問題一定要隨時告訴我。」
「謝謝你,學長。」
季斯遠以為用這種爛招就可以請君入甕嗎?實在太天真了。
她就不相信,她不去找他,他真能對她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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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辜羿玹帶著不適的身子處理一件麻煩的Case,人家夫妻離婚是孩子搶著要,這對自私自利的父母離婚卻沒人要孩子。
讓她是愈聽愈氣,真想一把將他們給轟出去,然後叫他們去死算了!
職業道德卻叫她不能這麼做,只能繼續忍受疲勞轟炸、忍受頭痛欲裂、忍受聽這兩個不是人在高唱哭調。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她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母親擔憂的聲音,電話掛斷的那一剎那,所有壓抑的情緒終於再也忍不住地在瞬間爆發,首當其衝的便是這兩個吵得不可開交的冤家。
「你們吵夠了沒?」辜羿玹用力地拍著桌子站起來,怒氣之大,讓兩個吵個不停的夫妻赫然住嘴。「不夠的話,我可以請人去買兩把刀,你們乾脆互砍算了!」
她突然爆發的怒火,延燒到外面的大辦公室,大家雖然擔心,卻也不敢貿然衝進來,只能守在門外隨時準備滅火。
「辜律師你……」
「我從沒看過像你們這麼自私的父母,為了自己,竟連親骨肉都不要,沒有人性,簡直比禽獸還不如!」
「你……」
「我說錯了嗎?當初你們結婚有人拿著槍逼你們嗎?還不是自己選擇的,現在你們也才結婚不到三年,就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翻天,那當初又為什麼要結婚?」
女方開口,「我是被他騙了,根本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一個人。」
「結婚前你們不是已經同居了兩年?」
「是沒錯。」
「那麼他上廁所沒習慣將馬桶蓋翻起來,是結婚後才養成的習慣嗎?」
女方搖頭,「不是。」
「他的腳臭是現在才有的嗎?」她又問。
「不是。」
「他喜歡抽煙也是現在才學的嗎?」
女方又搖頭,「不是。」
「既然都不是,為什麼你結婚前可以忍受,現在就不可以忍受了?」辜羿玹怒吼。
「我……」
她根本不給女方辯駁的機會,因她已經沒那個耐心聽她哭訴。「我再問你,她不會煮菜是今天才不會煮的嗎?」
男方被她的怒火懾服,怔愣地開口,「她一直都不會煮。」
「她愛買衣服是今天才愛買的嗎?」
「結婚前她就愛買了。」
「她有潔癖也是突然的嗎?」
「不是。」
她一臉凶神惡煞,「既然全都不是,為什麼婚前都可以接受的事情,現在全成了你們離婚的理由?」
「我……」兩個年輕夫妻,被她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辜羿玹坐下來,快速地在離婚協議書上飛快地寫了一大堆,然後不客氣地丟到他們面前。「你們只要在這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走出這扇門之後,你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要簽快簽,我還要趕著去殺人!」
年輕的夫妻聽到她的話,嚇到皮皮挫,沒想到他們遇到一個火爆律師。
「怎麼還不簽?」
「那孩子呢?」
「小孩我會把他丟在路邊,會怎麼樣,都是他的命,誰叫他眼睛不睜大一點,投錯胎,有你們這樣一對自私的父母!」
年輕夫妻對看一眼,她的話雖然狠,卻也將他們給罵醒,兩人從對方的眼中仍然看見對彼此濃濃的愛意。
「對不起,我們不離婚。」
「你說的沒錯,我們是自私的父母。」
男方牽著女方的手站起來,朝她深深地一鞠躬。「辜律師你雖然很凶,但我還是要謝謝你,我們先走了。」
「等一下。」辜羿玹拿著包包也站起身。「你有開車來嗎?」
「有。」
「好,你先送我去一個地方。」
「你要去哪裡?」
「去殺人。」她怒火狂燒地率先衝出去,所經之處全成了一片焦黑,足以可見她的火燒得有多熾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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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高估你了。」季斯遠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和她的氣急敗壞形成強烈對比。
「你根本是個鬼,專門耍陰的。」辜羿玹好想將他臉上的笑容給撕碎。
「我就把這句話當成是讚美。」
秘書端了咖啡進來辦公室後,季斯遠又交代她,「把中午的約會取消,還有所有電話暫時都不要接進來。」
「是的。」秘書很快地又退出去。
「坐吧,我們來談談關於結婚的細節。」他走至一旁的沙發坐下。「你有什麼條件說說看。」
辜羿玹壓抑怒氣地坐下來,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腦海裡快速思索著,讓自己冷靜下來之後,很快地在腦袋裡列出一大堆條件。
結婚?哼!起身走到他的辦公桌旁,她找出一張空白紙,又隨便拿了一支筆。受一次教訓就得學一次乖,對付這種小人,她也不必當君子。
「第一,你得給我一億元當聘金。」她一邊說,只要他答應,她馬上寫在白紙上,白紙黑字,就算他想耍賴也不行。
「沒問題。」她簽下的那張契約書不就剛好是一億。
「第二,你必須先填妥離婚協議書,生效日期暫定為一年。」
「OK。」
「第三,我們只是有名無實的婚姻關係,你不能碰我。」
「我可以答應我不會勉強你,如果是你情我願的話……」
「你大可不必擔心,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
「你對自己這麼有信心?」
「第四,我要有一間自己的房間。」
「這一點我沒辦法答應,婚後我們仍得和我爸媽住在一起,一結婚就分房睡,那又該如何解釋?」
「那你去買張沙發床,晚上你就睡在那。」這一點她退讓。「第五……」
辜羿玹林林總總列了十二條結婚條件,除了分房睡那一條之外,其餘的季斯遠皆無異議全部同意。
「好了,現在換你說出你的條件。」
「我沒有條件。」
「為了公平原則,你確定你沒有條件?」見他雙手一攤,聳了聳肩,她又說道:「既然你沒有條件,那我就再加一條但書。」
「但書?」
「我不希望我們兩人因為有一方有剋夫克妻命,而害了對方英年早逝,所以得拿兩個人的八字去給算命師合算一下,倘若真的不合,就另請高人吧!」
「我不迷信這個。」
「你不迷信我迷信呀。」
季斯遠看著她那詭譎的神情,對於她心中所盤算的,又何嘗不瞭解呢?她只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OK,你什麼時候要?」
「你現在就可以給我,等一下我就先拿去給人合算一下。」
「那就一起去吧!」他站起來,拿起掛在一旁椅背上的西裝外套。
「你若是很忙,你把八字寫給我,我自己去就行了。」
「這可是有關於我的生命和婚姻,還有什麼事比這個還重要。」
「可是……」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這個人怎麼如此奸詐狡猾?難道說,她注定被他吃得死死的嗎?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絕不能如此地任由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一個小時後,他們兩人從算命師那裡走了出來,一個是笑顏逐開,一個則是如喪考妣,讓從他們身邊經過的路人,皆露出好奇的表情看他們一眼。
「他一定是個兩光、蹩腳的算命師,根本是亂算,為了騙錢而已!」辜羿玹仍是不願相信算命師說的鬼話。
他今年運勢,妙逢紫微、天喜,吉星拱照。天賜喜氣洋洋、家納千祥,迎親喜慶疊來,而有添子之喜。
更狗屁倒灶之說,說什麼兩人是天作良緣,必定家聲克振,富豪門牆、秉心淑焉、家勢盛大,還會安穩吉慶、美德終世。
說得白話一點,就是他們兩人的八字配到不行,會白頭偕老一輩子。
她真有這麼倒楣嗎?
難怪有人說,算命嘴胡溜溜,根本不能相信。
早知道就不要提議去合八字這種荒謬的事,明明已經陷入一團泥沼之中,硬是要掙扎地往上爬,結果掙扎只會陷得愈深。
「沒想到我們兩人的八字會這麼合!」季斯遠故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