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步入電梯,直達他的住處,他熟練的掏出鑰匙開門、關門,依她的要求取出紅酒和兩隻玻璃杯。
「阿齊,謝謝你……」她格格地笑著。「你都不知道廖詩勁見到我時的表情,他臉都綠了,還有看到禮金簿上的數字想抓狂又不敢的模樣,好好笑。」
「妳開心就好。」他搖晃著杯中暗紅的酒液,若有所思。
「這大概是我有生以來最開心的時候,真希望時間能停在這一晚,永遠不要動。」她拿起牆上的時鐘,拔掉電池,時針落在凌晨三點鐘。
她的話裡帶著無限惆悵,令他的心緊緊一窒。
「只要妳願意,妳可以活得更開心一點。」他癡迷的視線落在她酡紅的嬌顏上。
「嫁給工作的女人,很難得到真正的開心。」她將杯裡的酒一口飲盡。
「給彼此一次機會,我會讓妳永遠都這麼開心,隨心所欲。」他從身後攬住她的腰際,濃濁的鼻息騷動她的耳畔。
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舉止令她的身軀輕輕一顫,平貼在他溫暖炙熱的胸膛裡,彷彿滿腔的寂寞都被驅離,她捨不得離開,也不敢回眸。
「告訴我,怎麼樣妳才願意跨越藩籬,來到我的身邊?」他附在她耳邊輕柔的吻著,沿著她的耳垂往光滑的頸項,不斷地烙下綿綿細細的親吻。
「我不知道……」她囁嚅著,打了一個哆嗉,理智與情感形成一場拉鋸戰。
她想自私地擁有他的溫柔,卻又害怕陷落戀愛的模武裡,從熱戀的甜蜜到分手的決絕。
「我喜歡妳,喜歡到沒辦法再和妳維持這樣的關係,妳懂嗎?」他瘖啞的嗓音裡飽含著壓抑的苦楚。
「對不起,我……」她掙扎地想離開他的臂彎,旋過身卻被困在牆壁與他的胸膛之間。
他激動地搶白。「為什麼妳可以給廖詩勁、給其它的男人機會,就是不能給我?」
「我們兩個人都太好強、太驕傲,像只不服輸的野獸,這樣只會兩敗俱傷。」
她失措地望著他貼近的臉龐,那雙墨黑的瞳眸裡藏著深切的憐愛與寂寞。
「我不會讓妳受傷,我會好好的愛妳。」他捧起她的小臉,重重地承諾。
他熱情的告白,讓她的心跳漏了好幾拍,慌亂地不知如何自處,拉下他的手。
「阿齊,你喝醉了,我不想跟一個酒鬼講醉話。」
「我比任何一個人都還清醒。」他痛苦的低吼:「如果我暍醉了,我不會冷靜地保持君子風度,我會……」
他以行動代替言語,俯下身攫住她微啟的唇辦。
那灼熱的吻來得太突然,她毫無防備的落入他熱情的需索中,在深吻與淺吮之間她忘了呼吸、忘了抵抗、忘了思考,雙手像有意識般圍住他的頸項。
「阿齊……」她重重地喘息,粉嫩的唇被吻得紅腫,腦子裡一片空白,還處在方才天旋地轉的震撼裡。
「給我一次機會,要是我表現得不好,妳隨時都可以將我三振出局,甚至打入地獄,好不好?」他柔聲乞求,卑微的放下所有的尊嚴。
她咬著唇,不敢回應。
「妳走吧!」他輕輕地退開,落寞地走進房裡,坐在床沿,煩躁地扒著凌亂的短髮。
他寂寥的身影令她動了真情的心揪緊,想離去卻遲疑不前,不知不覺地往他的臥室走去。
在清冷飄雨的夜裡,她不想回到自己的公寓,獨自啃蝕孤單,掩上門的那一刻,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尚未澆熄的熱情。
阿齊昂起頭,迎上她遲疑的眼眸,雙手還不安的擱置在門把上。
他不給她任何逃離的機會,一個箭步上前環住她的纖腰,炙熱的唇覆壓在她的身上,雙手不安分的解開她背後的拉煉。
他要她,想要得連身體都泛起疼痛。
她霎時竄起一陣輕顫,感覺到自己半赤裸的身軀平貼在他偉岸壯碩的胸膛裡。
「我想……」他不斷升騰的體溫與熱情的親吻,一點一滴的驅走她的理智,迷濛的秋眸裡、心跳急遽加快的心裡,只容得下他。
「妳此刻只能想著我。」他拉著她平躺在床鋪上,利落的褪去襯衫和長褲。
黑夜裡,她光裸頸間的鑽煉顯得格外璀璨晶亮,他溫熱的大掌撫著她性感的鎖骨,細碎的吻落在耳畔。「妳的眼淚就像鑽石般珍貴,我再也不會讓妳哭泣,一次也不會……」
他如絲綢般軟滑細膩的承諾,鎮定了她猶豫的心,所有的知覺全被他攝去,每一次喘息都覺得空氣裡瀰漫著高濃度的情慾。
「阿齊……」她感覺到他炙熱的唇辦吻遍她光裸的每一吋肌膚,身體像竄起一簇簇烈焰,彷彿要將彼此燃成灰燼。
他挺身,火熱的陽剛擁抱她濕潤的柔軟,一遍又一遍的泅游在激情的浪潮裡。
夜,在激情相偎下揭開美麗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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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幽盯著桌上的圖檔,煩躁的心思遠揚到阿齊的身邊,所有激情的畫面在腦海紛至還來的流過,耳根竄起一陣灼熱,彷彿他溫柔的唇辦還游移在她的頸項間……
一早,她從困盹中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陌生的臥房,宿醉讓她的頭好似有千斤重,再加上昨夜的歡愛,身體的每一根骨頭好像被重新拼湊過,又酸又痛。
「完了……」她撫著抽痛的額際,確定他不在臥室裡,才鬆了一口氣。
她拉起被單裹住赤裸的嬌軀,此時他房裡的電話響起,嚇得她不知所措,心虛得像做壞事的小孩,直到電話鈴聲轉到錄音機上,阿齊的聲音在話筒的那端響起。
「菊幽,妳醒了嗎?我有重要的事情外出一趙,中午以前會回來,早餐放在餐桌上,還有換洗衣物在床頭上……」
她搗住耳朵不敢聽他的聲音。
「老天!我一定是暍醉了才做出這種蠢事來……」她蹙起眉心,看著潔白的床單上鮮明的血漬,又羞又惱。
她急忙換上乾淨的衣物,用力的拉起床單和昨晚的髒衣服一併塞進洗衣籃中,躡手躡腳的步出他的臥房,偷偷摸摸穿過陽台回到自己的公寓裡……
「菊幽,妳在發什麼呆?」梅笙盯著她發愣的神情,喚了她幾次。
「什麼?」她回過神,思緒從那一夜回到辦公室裡。
為了逃避自己因酒精而犯下的失誤,好幾天她都躲在侮笙的公寓裡,不敢和他聯絡。
對於兩人曖昧不明的關係,她感到空前的茫然與無措,明明是想保持朋友關係,身體卻背叛理智出了軌。
「我問妳在發什麼呆?叫了妳十幾聲都沒反應,發生什麼事了?」梅笙倒了兩杯咖啡,坐在一旁。
她心虛地咬著下唇。「為了總編交給我的問題而煩惱。」
「我聽蘭熏提起過,就是採訪那個什麼……華裔珠寶設計什 麼來著?」梅笙搔著頭皮,努力想把幾個零散的英文單字拼起來。「要不然這樣,我大師兄在好萊塢當武術指導,改天我替妳問問看他曉不曉得?」
「武術指導跟設計師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行業,怎麼可能會曉得。」她輕笑道,不知道該笑梅笙天真還是蠢?
「搞不好我師兄去參加什麼首映會的時候會認識一些大明星,而那些明星的珠寶就是由Lucien Van 提供。」梅笙改坐到她的身邊,討好的拉著她的玉臂。「菊幽,妳就好人做到底,替我向總編申請一張特派證和機票……」
「然後讓妳假採訪之名,行親近師兄之實。」她沒好氣的接腔,梅笙還真異想天開,單純得令她想笑。
「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別說出來。」
「想得美。」她硬生生打碎了梅笙天真浪漫的尋愛旅程。
「真沒人情味,也不想想妳鄰居在裝潢時只有我收留妳。不對,那個姓樊的不是幾個月前才整修過一次,怎麼又在裝潢?」
「聽說他花房漏水,在抓漏、挖水管。」她隨便編派一個理由搪塞。
「哇!妳脖子附近怎麼有這麼多瘀青,發生什麼事了?」梅笙大刺剌的拉下她的衣領,看到她微敞的胸前,白皙的皮膚上多了淡紫色的瘀痕。
「沒什麼。」她拉緊衣領不讓春光外洩。
「騙人,妳的脖子和胸前都有這種瘀痕,怎麼弄的?」
「被蚊子叮的。」
「蚊子?」梅笙一臉疑惑。
「從隔壁的花房飛來的大蚊子把我叮成這樣的,所以我才躲到妳家。」她靈機一動,替自己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
「這只蚊子的力量非同小可,妳有沒有請清潔人員做居家消毒?」
「當然有,因為消毒藥水太臭了,等味道淡一點我就搬回去。」
正當她在慶幸梅笙的神經比樹幹還粗,能輕易瞞騙過去時,抽屜裡的手機卻響起,她看到來電顯示是阿齊,馬上關機。
「為什麼不接電話?」
「無聊男子打來的騷擾電話,為什麼要接?」她不答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