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呀,分享愛人的榮耀。」
樓劍鷹對於她的反應,忍不住在心中歎口氣,如果事情能這麼圓滿的話,找她來幹嘛?
「你跟我來。」
樓劍鷹帶著孫雨萱走上二樓,來到了一間粉色系的臥室。臥室的中央擺著一張猶如英國中古世紀的木質大床,床的周圍還掛著淡黃色的蕾絲帳,打開的落地窗送進來徐徐的風,將蕾絲帳微微吹起,美極了!
「劍鷹哥,是你嗎?」蕾絲帳裡突然有人出了聲音。
樓劍鷹走到大床邊,將帳簾別在床柱的兩邊,舉止輕柔的扶起了床上原本躺著的人兒,讓她可以舒適的靠在枕頭上。
當雨萱看見了坐起來的人後,不由得將嘴張成了O字型。雖然剛才已經看過照片了,但照片畢竟不是本人,總會失真。現在面對面的見到了,雨萱的人汗毛已經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
怎麼會這麼像呢?床上的若涵和雨萱有著同樣的想法。那感覺就像在照鏡子一樣。
若涵先是對雨萱露出了友善的微笑,然後開口說:「這麼突兀的請你來真是抱歉,希望劍鷹哥和阿康他們沒有太為難你。」看著她身上的污漬,若涵不禁覺得問得多餘。
「當然沒有,他們只是直接將我丟上車。」雨萱瞪著劍鷹,像是在對若涵告狀。
若涵噗哧一笑,隨即說:「劍鷹哥,你的作風還是沒變。」
「樓小姐……」
「叫我若涵就行了。」
雨萱點點頭,說:「樓劍鷹告訴我有關於你的故事,老實說我很遺憾,但我實在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忙。我不是醫生,無法給你醫療上的幫助;我不是你的愛人,無法照顧你的後半生,所以請你告訴這位冷酷的少主,放我回去吧!」
若涵聽完她的話,哀傷地將眉頭攏眾,眼眶立刻出水地說:「可是除了你,再也沒有人可以幫我了。雨萱,我病得很重,連自己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你不會忍心拒絕一個病人的要求,是不是?」
雨萱的頭皮開始發麻,她究竟碰上了什麼麻煩?她的心腸原本就軟,更是見不得美女落淚,更何況正在哭泣的這位美女還是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女子。看著她哭得好像看見自己對著鏡子落淚一般,讓她受不了。
「別哭,別哭了。」她雙手作揖地求饒。「你究竟要我幫你什麼?」
樓若涵止住哭泣,帶著一絲祈求,說:「幫我到英國去參加大衛的畢業典禮。」
「那怎麼成?我不是你,三言兩語就會被拆穿了。」
「不會,不會,只要你肯幫我,我會有辦法的。」若涵心中有譜地說。
不管是什麼方法,事情絕不可能像她想的那麼簡單。去英國又不是一、兩天的日子就可以往返,她是個大三的學生,還是個標準的乖學生,如果請假或曠課太多,她的獎學金準會泡湯,那可會大大影響了她的生計呀!
「我不知道……」她還沒想好如何說「NO」。
「雨萱,我求你幫幫我。」若涵的眼淚像水龍頭,一開就落。
怎麼她會這麼愛哭呢?這個瘦弱嬌小女人的眼淚讓她頭疼極了。「讓我考慮考慮總可以吧。」
若涵止住了哭泣,對樓劍鷹說:「讓雨萱想一下也是應該的,劍鷹哥,如果雨萱真的不願意就送她回去吧,千萬不要勉強她。」她闔上了眼,讓劍鷹扶著她重新躺下。
「走吧,若涵需要休息了。」劍鷹低聲的告訴雨萱,示意她一起下樓。
關上了門,雨萱抗議的杵在樓梯口,不滿的說:「你是不是遺漏了什麼沒告訴我?」
劍鷹才剛準備開口,卻被雨萱一個噴嚏打斷,因為她毫不客氣的將口不噴到他的臉上。
要不是為了若涵,他真想把眼前這缺乏教養的女人大卸八塊,交給廚子做宮保人肉丁。
「你最好先去洗個熱水澡,免得感冒。」
「良心發現了?」她吸了吸鼻子,沒好氣的問。
「要不要隨你。」他不理會她話裡的挑釁,逕自走下了樓。
雨萱咬著牙,跟在他身後下樓。不是屈服,而是她實在沒有生病的本錢,家教班的薪水雖然不多,但足夠應付她生產所需,如果因為感冒而請假,她就必須吃上兩個禮拜的泡麵。
「有沒有衣服可以讓我換?」她也總不能再做「大麥町」了吧。
「客房的衣櫥裡有很多衣服,你自己挑,可以使用客房的浴室。」
「客房在哪裡?」
「三樓。」
聽他這麼一說,雨萱的脾氣又上來了,她氣不過的對他大吼著:「姓樓的,你究竟要折騰我到什麼時候?剛才在二樓的時候為什麼不一起說完,你喜歡看我跑上跑下的是不是?」
劍鷹還沒發作,阿康先一步的開口,對她說:「小姑娘,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膽識,你已經知道了他就是少主,竟然還敢這樣對他說話?我想我應該提醒你,上次也有個傢伙對少主大不敬,結果那個便成了鯊魚的食物,現在應該被鯊魚消化完畢了吧。」
雨萱被阿康的話多少影響了氣焰,卻仍倔強的說:「你唬誰呀?台灣是一個法治國家,沒有人這麼囂張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國有國法,幫有幫規呀。」
「什麼幫?丐幫嗎?!」她揶揄著周圍的大男人。
阿康用著頗可惜的口吻說:「你大概很少看社會新聞,才會對我們萬樓幫的劍鷹少主如此無知。」
萬樓幫?劍鷹?!雨萱飛快的回想所有的記憶。一會兒之後,她很識相的什麼也沒說,快步的往樓上走去。但是從她身後傳來的眾漢笑聲,卻不由得令她手腳發軟,汗毛直豎。關上了客房的門,她終於支援不住的癱在地上。驚恐的想著,天呀!她竟然來到了黑幫首領的巢穴。她記起了曾在報上讀到和萬樓幫有關的報導,警方對萬樓幫的樓劍鷹少主是毀譽參半。因為他可以指揮手下犯下令警方頭痛不已的案件,也可以幫助警方找到追緝已久的要犯。
樓劍鷹,正是黑白兩道間人稱「鬼見愁」的少主呀!這下可好了,她竟然得罪了這樣一號人物,這下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逃!這個字強烈而生動的她腦海裡跳出。逃離這兒,她才有活命的機會。她打開落地窗往下,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差一點要哭出來。因為樓下正站著一個體格魁梧的男人,抬起頭對她打著招呼。「小姑娘,出來看夕陽嗎?」
夕陽?她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呢?她頹然的收回自己的腦袋,往浴室裡走去。
洗完澡後,雨萱從衣櫃裡隨便挑了一件短衫與短褲,十分的合身。
吞吞吐吐、不情不願的下了樓,那個少主並沒有在起居間裡,這倒減輕了她不少的壓力。
「肚子餓了吧,為了怕你消化不良,少主請你先用餐,一切事情等飯後再談。」剛剛那個叫阿康的傢伙像個傳令兵一樣的轉述著。
所謂吃人嘴軟,雨萱才不會上了他的當。她搖首拒絕,在已經被清潔過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思索著待會兒該如何「婉轉」的告訴樓劍鷹,她真的幫不上忙。她不是演戲的料,西洋鏡被拆穿之後,真相還不是一樣要浮上檯面,如果等到那時再來怨她,她豈不太「衰」了嗎?
「你真的不吃嗎?」阿康故意拿了根雞腿在她面前晃,誇張的說:「好香喔!」
「這傢伙居然跑來挑動她的視覺與味覺神經,真是惡劣透了。正想那裡然拒絕他時,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嚕作響,在空間寬敞的大廳裡,那回音夠教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幹嘛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天大的事也比不上吃飯大呀。」阿康拉起她往餐廳走。
「是你硬要我吃的喔。」雨萱雖然已經猛吞口水了,但面子卻不能不顧。
阿康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放聲大笑。「是,是我逼你吃的,行了吧!」
雨萱這才滿意的坐到餐桌旁,對著滿桌菜餚大快朵頤。「你們家少主呢?」她咬下一口難翅後問道。
「在陪大小姐吃飯。」阿康陪著她閒聊。
她突然彆扭起來,小聲的問著:「你們家少主是不是真像傳說中的殺人不眨眼?」她真擔心萬一拒絕了若涵的要求,他會惱羞成怒的將她也丟進海裡喂鯊魚。
阿康哪懂她的心思?他陳述著事實。「就某方面而言,是的。但是少主從不殺無名小卒,更不會隨隨便便取人性命,這是他的原則。」
阿彌陀佛!雨萱突然為自己的平凡渺小感謝上蒼,她不就是個無名小卒嗎?
「你吃飯了嗎?」樓劍鷹突然開口說話,讓她嘴裡的肉差點兒嚥不下去。
就算沒吃飽,看見他也吃不下去了。在一個冷面殺手面前吃飯,會讓她聯想到死刑犯在臨死前的最後一餐,一點兒胃口也沒了。
她無奈的點點頭,隨著他走進了滿是藏書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