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儘管放心,以我現在的身份,實在沒資格怪罪你們赤焰教的任何一人。」
舞情絕自嘲一笑,悒悒地凝望窗外那對停在樹梢上的文鳥。
「小姐,您別這麼說嘛!其實,教主是很在意您的,只要……」
「別提他,你不是有話要說?」舞情絕冷情地打斷歌吟接下去的話。
「喔!」歌吟自討沒趣地皺皺眉頭,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天夜裡,假裝成小姐的模樣去襲擊雲方之人,就是我。」
舞情絕除了漾起一抹淡漠的苦笑外,絕色的容顏上,並沒有出現一絲異樣的驚愣。
「小姐,您不會生氣吧!?」
舞情絕迷離地搖頭後,忽而納悶地對著一臉慶幸的歌吟說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難道不怕她藉此向正道人士解釋自己的清白?
「因為,歌吟想要回復以往跟小姐在一起的日子呀!」
「不可能……不可能的。」舞情絕恍然明白歌吟的原意。
不管時間如何倒流,也無法抹煞掉既定的事實。
「為什麼不可能?小姐失蹤的這段時間,教主是多麼費心地四處尋找您的下落,甚至連脾氣都變得……」
「好了,不要再說了,請你先出去好不好?」舞情絕腦中一陣鬧烘烘地。
真是太可笑了,歌吟居然會認為任殘月費心地找她是因為在意她!?如果讓她知曉這個中道理,她不知會作何感想?
「是!那歌吟就先出去了。」喟歎一聲,歌吟欠身離去。
須臾,咿呀的開門聲再度響起——「歌吟!我不是說過想一個人靜……」
「舞情絕,你真的沒死!」尖銳的驕蠻聲,含著一股濃濃的失望意味。
「風姑娘,你也被他捉來了?」舞情絕擰起細長的雙眉,口吻帶有一絲絲的苦澀。
「捉!才不……」風溫玉突然一頓,語氣急轉地說:「你要這麼說也行,因為教主放心不下我,所以……」她嬌嗔的模樣,不用多說,舞情絕也知道她的意思。
舞情絕疏淡地笑笑,並沒有任何表示。
「我曉得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所以只冀望姐姐能夠多多照顧溫玉,別讓小妹一直獨守空閨。」風溫玉神色猶似哀怨,但那雙眼卻散發出強烈的妒意。
「我不懂你的意思。」舞情絕臉色驀然刷白,心中隱隱泛痛。
「姐姐,其實你根本不需要再蒙騙了,因為大伙都已經知道你是赤焰教的人。」
「我不是……不……」算了,是與不是對她來說,已經沒什麼不同了。
「不過,我那大哥就可憐了,既得不到姐姐你垂青,又被教主他給……唉!我還是不說好了,反正又不關姐姐的事。」風溫玉故作一副無所謂的可憐模樣。
「風公子怎麼了?」自身難保的她,已顧不得其他人;但對於風銜玉,她始終有歉疚的感覺。
「可是,小妹擔心教主會責罵我多嘴。」風溫玉露出膽怯的表情。
「我不會說出去的。」舞情絕撇著唇,神色複雜。
「好吧!大哥現在被關在大牢裡頭,連我也救不了他。」風溫玉以衣袖拭擦著硬擠出的眼淚。
「我會去看他的。」他饒得過風銜玉,為何就不饒過師父?
「吶!這是赤血令,唯有身帶此令,才有辦法到大牢內探視,姐姐可千萬要當心點。」風溫玉拿出一塊黑色令牌交予舞情絕。
「我會小心的。」舞情絕垂下眼,黯然凝視著令牌中間那朵火紅的赤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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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情絕手持赤血令,一路穿
過戒備甚嚴的黑衣守衛,來到位在赤焰教最深、最陰暗的大牢。
在守衛的帶領下,舞情絕經過層層的牢房,也看到許多的武林前輩,而他們在見到她時的鄙夷目光,幾乎讓她想掉頭離開。
然而,她並不是因為他們的眼光而不堪,而是擔心自己會帶給霽禪慈庵莫大的傷害,畢竟,慈庵還要繼續在武林中生存。
「姑娘,裡頭那間就是。」黑衣人面無表情的說完,掉頭就走。
當舞情絕徐徐地走近時,原以為她早已身死的風銜玉,驚愕地嘴巴一張一合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風公子,你好嗎?」舞情絕躊躇一會,飄然地朝他淡淡一笑。
「舞姑娘,你真的平安撫事?」風銜玉蹣跚地走向前,伸長顫抖的手,緩慢地抓住舞情絕的柔荑。
溫的!?她真的沒死,是溫玉欺騙了他。
舞情絕略微漾起艱澀的微笑,沒有拂開他緊抓的手。
「舞姑娘,溫玉說你……說你是……」風銜玉難掩激動地說道。
「說我是赤焰魔女。」舞情絕眼簾半斂半含,口吻迷惘而苦澀。
「我一直難以置信,但是連呂掌門都親眼見到你……」風銜玉嘶啞的聲音,越說越小聲。
「那你現在還信我嗎?」舞情絕的神色,蒼白得幾近透明。
「信,我當然信。」風銜玉立刻豪氣干雲地說道。
啪啪——「說得好極了,難怪絕兒會親自前來。」
隨著拍掌聲,任殘月乍地如幽魅般現身,然後在不經意間掠掃到二人緊握的手時,倏地彈了一下手指,瞬間,風銜玉哀叫半聲,驀然鬆開手,頻頻地往後倒退,直到碰觸上冰冷的石壁。
他異常柔和的嗓音,卻讓舞情絕心悸不已,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風公子,你怎麼了?」對於風銜玉突如其來的異狀,舞情絕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藉以避開任殘月懾人的逼視。
眨眼間,舞情絕全身寒毛豎起,因為她已強烈感應到一股詭譎的氣息了。
「你不碰,他就無事。」任殘月貼近她耳畔,狎褻地舔舐她雪潤的耳窩。
舞情絕冷凝的小臉乍紅、氣息混亂,但仍暗自鎮定,不曾有過退卻。
「嗯!好香。」任殘月尾音曳得很長,顯得邪氣十足。
「任殘月,你這個卑鄙小人,不要又在我面前戲弄舞姑娘了……」前次是溫玉,這次又是他心愛女子,風銜玉簡直要崩潰了。
又!?難道任殘月喜歡在人前表演這種戲碼嗎?
那她又是排第幾位?
「我心愛的絕兒,趕快對他講明你真正的身份吧!」任殘月親暱地攫住她的細肩,軟聲地說道。
肩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舞情絕悶哼一聲,臉色刷地泛白。
舞情絕深吸口氣,忍住痛楚地顫聲道:「風公子,我的確是個魔女,接近你只為了教主。」她既無法救出他,當然也不能因為自己的關係,而連累到他的性命。
「不!你騙我。」風銜玉痛苦的吶喊著。
「絕兒,我有好多話還沒問你,走吧!」任殘月邪魅地一笑,摟著憔悴失神的舞情絕,瀟灑地走出去。
「舞姑娘……你別走呀……」
陰暗潮濕的地牢裡,只留下風銜玉陣陣的哀求聲迴盪在四周。
第八章
任殘月帶著失神恍惚的舞情絕,來到一間奢華且充滿陽剛味的偌大寢室。
「呀!」舞情絕輕呼一聲,摀住被咬痛的耳垂,接著,她陡然瞠大雙眼,愣愣地對上眼前噙著狂肆邪笑的任殘月。
「回神了?」任殘月撫摸她的雪頰,不正經地揶揄著。
舞情絕下意識地往後仰,卻突地被他扣住後腦,強壓她紅嫩櫻唇逼近他灼熱的薄抿雙唇。
「嗯!」任殘月忽然笑笑地伸出舌尖,狎淫描繪她輕顫的唇。
不一樣了,他眼神明顯地傳達出強勢的掠奪之色,也合該是時候了……
「你——想強要我?」舞情絕秋眸凝斂,彎起一抹淡然的笑,冷冷地盯視他。
任殘月的薄唇詭異地笑起來,但,並沒有笑出聲。
「不是嗎?」她的揣測難道不對?不然,他為何一徑以深沉狂肆的目光,來企圖凍結她的四肢百骸?
「對一半,因為我是替你製造報仇機會,而不是你所謂的『強要』。」任殘月剎那間露出戲謔的眸光,深深竄進她迷茫空虛的心靈。
「那就開始吧!」不帶溫度地講完後,舞情絕便直直地橫躺在床上,無疑是要任由他擺佈。
她的配合,卻讓任殘月魔魅的眼中閃爍著冷殘陰鷙的邪光,他低低、冷冷地逸出教人毛骨悚然的佞笑後,突然拿出一把鋒銳的匕首放置在床頭邊。
冷冽的刀光刺進舞情絕的眼,映照出她蒼白的小臉,她略感不解的瞥視他。
「難不成,你想要用你這柔軟無骨的身子來殺我?」任殘月露出譏誚表情,欣賞著舞情絕乍紅乍白的雪顏。
「哼!到時可別怪我一劍刺穿你的黑心。」舞情絕偏過頭,避開他特意挑逗的狎眸。
然而,捫心自問,她狠得下心來嗎?她似乎沒一絲的把握。
驀然,灑進來的餘光變得晦暗了,她頓時意會到即將發生的事,雙手遂無意識地抓住底下的被子死絞。
「何必緊張?你不是很期待事情的發生嗎?」任殘月斜躺在她身側,狂肆輕佻地愛撫她玲瓏有致的身段。
舞情絕心房鼓噪得厲害,她試著強迫自己能無動於衷地看待這魅惑感官的過程,然後順利地拿到一旁的匕首,繼而狠狠……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