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作很忙,任何事,你可找祭特助商量。」江百川腳步未停。
「江百川!」古怡童連名帶姓叫住他。
江百川頓住身形,沒回首。「還有什麼事?」
「有事我會找祭先祐,」她嗓音微揚,走到敞開的雙摺門中央,看著置身起居室的他。「我只是要提醒你一這兒是我的房間,下次你進門前,請記得敲門!」
「往後不會再打擾你的私生活。」他說。
「請離開我的起居室!」一字一頓,她下了最後的驅逐令。
江百川沒再講話,優雅地走出她的起居室,將房門拉上。
古怡童也關起雙摺門,徹底與「新婚夫婿」劃清界線。
第三章
「送少夫人去她想去的地方。」
「是的,大少爺。」
午後三點,與江氏親族餐欽結束,江家司機載著江百川夫婦,到達「大江集團」門口。江百川下了車,做完交代,逕自進公司。
「少夫人,您想上哪兒去?」車子繞出噴水廣場的下坡道,駛入車陣,司機恭敬地請示古怡童。
後座一陣靜默,古怡童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的市區街頭。突然,某家五星級飯店名稱,自她唇邊溜出。
「是的,少夫人。」司機接收到她嗓音細微的指示,隨即將車頭轉向,干穩地朝目的地前進。
記憶全部開啟了,原本以為生命中早已淡忘的那一夜,竟是如此深刻!
當夜的車行路徑,一下子湧進腦裡,古怡童記得是哪間飯店的總統套房
祭先祐長住的房間,。很豪華、很清靜、極隱密,位於巨型建築最高處,如遠離塵世、深入雲中的神居。
他的那雙手掌,愛撫她時,像種膜拜,帶著強烈吸引人的神秘感,讓她無法抗拒地投入他的懷抱,
所以,她難以忘懷?!還是他這個神般的男人對她做了什麼
「少夫人,飯店到了。」司機回頭對她說道。
古怡童愣了愣,重整思緒,發現不知何時,飯店門僮已站在敞開的車門邊,恭候著。
「不必等我,你先回去!,」抓起鞍囊形手提包,她下了車。
司機將車駛離車道,她突然遲疑了。她根本不確定祭先祐是否真的長住於此,就算是,現在這個時間,他也該是在「大江集團」裡,擔任總裁特助!
她傻了!居然由心猜測、居然渴望地想見他!
「女士?!」飯店門僮看著呆立不動的她。
古怡童回過神,給了小費,還是走進飯店大廳。
大廳格局采羅馬房屋式設計,像座室內中庭,陽光透過采光井,斜照一幅沿壁而降的巨大畫毯,雲蒸霞蔚,藍亮色澤中飛閃著不規則的銀白,兩團朱紅朝天噴光,很抽像的圖案,但古怡童看得出那是條騰空飛翔的龍——跟盤繞她左腳踝的,是同一條。
「女士需要什麼服務?」
穿旗袍的客服人員來到身旁,古怡童一震,視線自畫毯的景致收回。
「這飯店跟祭家有關係?」她忍不住地開口。為什麼祭家的圖騰會高掛在這兒?
客服人員臉色一閃,顯然有些吃驚。「女士是……」
「女士請跟我來。」另一道聲音介入。一名高大的男人,以眼神遣走先前的客服人員;表情嚴肅、認真地恭請著古怡童。
古怡童瞥了一眼,心中明白,在她踏進飯店時,一切已有了安排,不容她半途退出。
斂下眼臉,她微微頷首,跟著男人進入畫毯後方的私人專用電梯,直達頂樓。這不是一般客人使用的通路,她曾經來去這間飯店,雖然當時神思恍惚,可印象中,並非由此出入。
「女士,請——」電梯門再度開啟,男人作了手勢要她出去。單獨出去。男人的眼神如此透露著。
古怡童踏上長廊的地毯,電梯門唰地在背後關上。這層樓只有一間房,房門就在前方廊;底,幽幽思古的壁燈光芒四散,淡淡的花香不知從哪兒飄洩來,使她昏昏沉沉地尋著。
沒一會兒,她已站在雕畫精美的門板前,纖指按住門鈴。幾乎是同時,兩扇厚重的汀從中分離,敞開了。
門內的祭先祐身著浴袍,前襟沒拉攏,露出古銅色的結實胸膛。
「你來了。」他的語氣像在說「我知道你會來」一樣。
她看著他,美眸逐漸迷漾。「這裡是你的飯店?」所以他不必到「大江」當特助、上不上班皆可?!所以她一踏人大廳,就有人向他稟告?!
「我只是在這兒投宿。」他伸出手,撫著她晶瑩的芙頰,不甚在意其他問題。
「大廳的畫毯,是祭家的圖騰。」不由自主地偏側臉龐,更加貼進他溫暖的掌心,她覺得自己虛弱極了。
「我在等你。」他的嗓音極沉。
「我只知道你叫祭先祐,還有祭家的圖騰……」她對這個男人的瞭解太少了,即使他們如此的親密
「這樣就夠你要我了。」他的眸光熱了起來。
她微顫著,胸口竄過一陣熱流,昨夜的溫存,餘韻未褪,依然緊緊地圍繞著她。女性慾望因他而覺醒,是的,她要他,沒有複雜的情感思考,此刻,她只是要他!
古怡童抱住祭先祐,仰起絕美的容顏,不計一切後果般狂吻著他。
祭先祐擁著她進房,兩扇門自動地合上。他的舌頭奔入她嘴裡,放肆地捲裡她的粉舌,彷彿要吸取她的靈魂、抽乾她的甜美般。
她偎緊在他懷裡,唇齒吮咬著他,柔荑圈抱著他,美麗的指尖揪扭他背後衣料,雙腿幾乎站不住。
祭先祐解開腰間的繫帶,雙臂自袖管抽出,浴袍隨著她的手勁兒,徐徐脫離他強健的身軀。
她拉著浴袍,雙手抵著他的背往下滑,長腿也緩緩跪下。
祭先祐沒離開她的唇,霸道地追逐著,貓著腰,將她推躺於玄關的絲絨地毯上,直至氣息粗重,才放開她紅腫的唇口
「別停……」她嬌喘著,十指交纏在他頸後,暈紅的小臉情慾正濃。
祭先祐抬舉她的長腿,脫掉她的高跟鞋,盯著她的眼,親吻她纖白細緻的足踝。
她細碎地呻吟,嗓音帶著意亂情迷的嬌弱,晶瑩透紅的腳趾害羞地蜷起,微扭著腰肢,下意識地想擺脫他灼人的掌握。
祭先祐放下她的右腳,長指悠慢地撩動她左踝的鏈子!低沉渾厚的聲音呢喃著她聽不懂的語言,而後又吻一下她的足踝,像膜拜般,動手褪去她的洋裝。
衣服一件件的披丟開,她卻全身發燙髮熱,難耐地仰高頸子呻吟。一張靠壁的半月形古桌,擺置一益梔子花,些許白花綠葉探出桌面,懸在她視線上方;祭先祐扶住她後頸,拆散她盤在腦後的長髮,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是她走在長廊時尋著的氣味——那股使她昏昏沉沉,墜人慾望的氣味。
祭先祐大掌一撒,讓她的髮絲在地毯上被開,再傾身將俊顏理進她頸側,吻咬泛著.髮香的柔嫩肌膚。
她抓緊他光滑硬實的肩膊,情不自禁地拱起腰身,貼附他,兩顆心彷彿沒了隔閡,相印相疊地跳快……
★ ★ ★
「你看出畫毯酌圖形——」
祭先祐的總統套房,樓中樓的主臥室,有一扇天窗,幾束餘暉從雲層透出,斜灑著窗下的浪漫大床。
古怡童睜開眼睛,像隻貓兒,在熟悉的男人懷抱與熟悉的真絲床面之間,翻轉身子,仰著纖頸看他。
是的,熟悉。這房裡的一切;是她所熟悉的,她的身體自動熟記了這一切——那個雨夜,他們正是在這張床上相擁。真絲的床面染了一抹血漬,如沉睡的玫瑰。凌晨時分,她清醒了,穿好衣服,平靜的離開,並沒有多看一眼身旁熟睡的男人臉容……
「只有祭家人才能看見畫裡的巨龍。」祭先祐倚靠背枕,半臥在床頭,長指捲繞著他背上的長髮,話裡有著玄機。
古怡童定了定神,將回溯過往的思續中斷,目光自他臉上移到他胸前,赭紅龍形已消退,但依稀看得出淡淡痕跡。「稍微敏感的人,都能看懂那幅畫毯。」她開口,不以為大廳掛的那幅圖針對了什麼特定人士。
「能懂它是幅藝術品,這是常人的境界。而能在抽像裡看見具象的祭家圖騰,卻是另一層意義——此人必是與我祭家有所感應之人。」他沉喃,彷彿在跟她講什麼神秘的傳說,人定的神情幾乎將她吞沒。
她頓一頓,低垂著美眸,自他懷裡掀被下床,裸身站在床沿。「你們祭家在那畫毯罩了魔帳?!還得有感應才懂?!」冷淡的語氣,這話說得輕蔑、不以為然。
祭先祐屏神斂息地對住她的眼。「和你做愛,我胸前的家族印記出現了——」磁性的嗓音裡,含有折服人的力量。
古怡童瞪著他,感覺自己掉進神秘的計謀裡。
他接著說:「只有與我生命有感應的女人,才能使我如此。」祭家有種神秘的遺傳特徵,一旦遇上生命中真正的另一半,床第之間高潮時,胸口便會出現形似家族圖騰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