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馬車險險地閃過他們,可是當馬車又快速地往前奔馳後,齊無波及戚小七竟隨同馬車一塊兒消失在眾人愕訝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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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小七隻覺得眼前一花,隨即被困在疾駛的馬車內,動彈不得。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都說我沒有偷你的東……」戚小七急辯的話語哽在喉嚨,只因脖子讓人給輕輕地抓握住。雖然他的力道極像愛撫,但她卻連個最簡單的吞嚥動作都覺得困難重重,就好似那口水在吞下去之後,她馬上就會窒息而亡似的。
「在你身上嗎?」齊無波詭異莫測的氣息不經意地噴灑在她臉上,也同時拂過她那狂跳不已的心口。
「不……不在……不!我的身上沒有你的東西。」戚小七極快地扭轉回來,但一滴冷汗卻無預警地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那你把它藏到哪兒去了?」齊無波的另一隻手突然多出一條絹帕,直往她臉上抹去。呵,謎底就快揭曉。
「呃……」戚小七頓時開不了口。倏然緊縮的二指,除了令她倒抽口涼氣外,還喪失所有對抗他的力量。
漾著不知名的凝瀲波光,齊無波無比輕柔地拭去她臉上那一層遮掩容顏的污垢。當一張猶勝天仙三分的絕色嬌顏映入他眼簾時,他終於克制不住地放聲大笑。
呵呵……果然是有趣極了!如果不把這層污穢除盡,他還真不曉得這偷兒竟是一塊稀世珍寶,一塊可以操控某個不合作之人的寶。呵!
戚小七雙目圓瞠地瞪著他狷邪的恣笑,搞不清楚他為何會在看清她的面容後,產生這種出乎她意料的反應。
她的臉是長了疹子,還是出了什麼可怕的紅斑,為什麼他的反應會如此的詭異?雖然她也挺痛恨自己的長相,不過她至少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她的長相還能出得了門,也見得了人。「你很美。」
齊無波突如其來的讚美,並沒有解除她心頭的疑惑,反倒令她倍感恐慌,甚至壓抑不了逐漸抖動的身子。
她實在不懂自己幹嘛這麼怕他,她不是一向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嗎?
「呃,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一直喊你偷兒吧!」他笑容可掬地問。「戚……戚小七……」啐!這麼容易就把名字報上,你還真是無膽;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她發誓!
「戚小七。呵,很特別的名字,我喜歡。」姓戚,果然不出他所料。
「該死的,我管你喜不喜歡,有種你就把我掐死,不然你就快放開我。」戚小七漲紅著臉,咆哮出聲。
「這麼美的姑娘家,不該口出穢言的。」齊無波的笑容忽而一斂,還煞有其事地伸出一指在她面前搖動。
「你去死,呀——」戚小七的眼淚瞬間迸流而出,美麗的臉蛋因腫脹的腳踝被人無情的扣住而扭曲變形。
「嘖嘖,你的腳怎麼會腫成這樣,看過大夫了嗎?」齊無波的俊臉充滿關懷的神色,彷彿她的痛楚根本與他無關似的。
「你……你……放手……」戚小七邊喘著大氣,邊抵抗著那痛徹心扉的折磨。啐!敢這樣凌遲她。
「這樣就受不了,可見你的腳傷挺嚴重的。不過沒關係,等回到王府,我就派人請御醫來替你診治。」齊無波分別將擱在她纖頸及腳踝的雙手收回,好整以暇地睨向霎時縮成一團的戚小七。
「不必假惺惺了,只要你趕快放我走就行。」戚小七的背緊緊貼靠車門,就連雙腳也盡量縮攏在一塊兒,生怕他再次發狠,凌虐她帶傷的腳踝。
「我可是一片好意呀,小七。」
當他微微地傾身靠向她時,戚小七頁想立刻打開車門直接跳下去。
「我、我不要跟你去王府,你聽懂了沒?」戚小七冷不防的尖叫。
「好,只要你把東西還我,我便沒有理由請你去王府作客。」齊無波高挺的鼻尖,幾乎已抵到她微濕輕顫的鼻頭。「可是它……它現在根本不在我身上,教我如何還你?」思緒已開始混亂的戚小七,根本不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哦!既然不在你身上,那我只好先把你的腳傷醫妥,再麻煩你帶我去把它找出來嘍!」齊無波低笑地以指尖輕刮她泛白的嫩頰。
「不,我不……」
刷的一聲!車門赫然被打開,讓毫不知馬車已停的戚小七差點向外倒去。「小王爺。」
侍衛恭敬的聲音讓戚小七倏地回神並往後一看,入目的竟是千良王府華麗的匾額。不!她不能進去,否則難保她不會被這只妖邪的惡魔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小六……小六還在等她回去呢!
「小七,來,我抱你下車,嗯?」
「不要……不要!你若敢抱我,我就打死你。」驚慌加上恐懼已暫時奪去她部分的理智,使她一下子忘了曾有過的教訓。就在她說出口的同時,劇痛馬上侵襲她的意識,使她難以忍受地哀號一聲,乖乖地任由他抱起。
渾身虛脫無力的戚小七,被他輕鬆地橫抱在懷中,並在守衛帶有異樣目光的簇擁下,緩緩地踏入這座曾令她惡夢連連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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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小七厭惡自己如此輕而易舉地任人擺佈。
尤其對方看起來又是一個不太好惹的人物——齊小王爺。
哼,什麼身份尊貴、神聖到不可侵犯的小王爺,在她看來全都是狗屁。
「戚姑娘,御醫交代過你不能隨便下床。」
二名待女在戚小七一有下床的意念時,其中一人便已壓回她欲起身的肩頭,而另一人則按住她重新包札好的傷處;除了動作一致外,就連講話的口吻也同表情一樣,十分輕蔑。「不能隨便下床!那萬一我想拉屎怎麼辦?」哼,不愧是什麼樣的主人就養什麼的狗!什麼,她可是硬被他架過來的。
果然,二女的臉色馬上轉為不屑與鐵青。
「只要姑娘需要,我們自會扶姑娘前去。」畢竟是訓練有素的侍女,在戚小七有意地挑釁下,仍寒著臉有禮回道。「好,我現在就想拉,快扶我去呀!」嘿,臭死你們。「姑娘方才不是已經解過了?」侍女的表情難看至極。
「我肚子痛,不能再拉嗎?」
「戚姑娘,請別故意刁難我們。」
「嘿!要我不刁難也行,只要你們統統滾出去就好。」齊無波派這二個女的來監視她,讓她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戚姑娘,你——」
「小七,你又在耍性子了。」
戚小七猛地一震,全身警戒地瞪向僅離自己四五步的齊無波。
「都下去吧!」
跟在齊無波身後的侍女,將藥盅放置在床旁的矮几上後,便和二女一起退下。「想逃,也得先把腿傷治好。」
踏著優雅的步伐,齊無波笑盈盈地來到床前,毫不猶豫地坐在床沿上,逼得戚小七不自覺地往床邊縮去。
「誰說我要逃的?」戚小七不馴地緊盯著他。
「沒有最好,否則哪天你又把另一隻腳給弄傷的話,那可真會走不了了。」「你、你在威脅我?」
「有嗎?我以為這應該叫關心才是。」齊無波很無辜地說。
「你少惡……你會關心我才怪,我看你是巴不得把我的四肢全弄斷。」
「冤枉呀!我可還得靠你替我找回失物,怎麼有可能傷害你呢?」他一臉無奈,雙手也自然地有了動作。
戚小七已經很仔細地盯住他的一舉一動,可當他的惡掌突然覆上她腫脹的腳踝時,她仍舊來不及阻止他。他甚至還沒有使上力,她的臉色就禁不住地微微發白。
戚小七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在害怕,而把原因歸咎於心理作祟。
「御醫不愧是御醫,你的腳看起來已消腫不少。」
齊無波的指尖輕輕滑過她的傷處,讓戚小七的寒毛立刻敏感地豎起。
這就奇了,她受傷算是家常便飯的事,但他的手明明還沒有動作,怎麼光是這樣就足以令她膽戰心驚?
由此可見,那一夜齊無波所帶給她的影響,遠遠超過她的想像。
猶帶戒備與倉皇,戚小七死瞪著可以在瞬間就輕易將她的腳骨折斷的修長五指,半晌無法作聲。
「把這藥喝了,你一定會好得更快。」似乎沒把戚小七怪異的反應看在眼底,齊無波自顧自的端起藥碗,遞給仍在發愣的戚小七。
戚小七被動地接過,乖乖地喝下苦澀的湯藥,完全沒有撒潑的跡象。
等到她終於喝完,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不知在何時竟已變成一條聽話的狗。她一驚,雙手赫然一鬆,藥碗順勢從她手中滑落。
然而它並沒有掉落在戚小七身上,而是安安穩穩地立在他的手中。
「你、你……」戚小七有種被設計的感覺。
「苦嗎?要不要我叫人送些甜點來?」齊無波笑笑地將藥碗放回,還伸手拭去她唇角殘留的菜汁。
「你……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險些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駭到,戚小七遂以吼叫來掩飾自己過度緊張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