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拒食?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敲了敲她的房門,竟無人回應。
他心口一束,猛地又用力捶打著她的房門。
「芽兒,你開門啊。」虞紹揚起嗓門叫喊道。
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的芽兒猛地張開眼,直覺有人喊她可她真的無力站起。
「誰……」她勉強喊道。
「是我,虞紹子。」他急促地回答。
「……是紹!」眼眶突變熱,她咬了咬下唇,強迫站起身,顛簸地走向門口。
迅速將大門打開,當她瞧見他時,鼻間已泛起一股說不出的酸熱,「你……你終於來了!」
「牙兒。」他蹙起眉,盯著她那張。瞧懷的容顏。
「我好想你。」她猛地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為什麼這幾天都不來找我,為什麼?」
「芽兒,我是想給你時間冷靜一下。」他握住她的肩,將她往後推,「想清楚了沒?想清楚的話就乖乖吃飯去。」
「你……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飯?」她震驚地望著他。
「呃,我是——」
「我知道,一定是小玉嘴碎吧。」芽兒斂下眼,心頭頓覺一陣梗塞,「是她去找你來的?」
原來,不是他想念她、主動來找她,而是被請來的。對她,他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關心。
失望的感覺頓上心間,「你走吧,你走——」
腦子突覺一陣暈,芽兒猛地扶住桌子,垂著腦袋,揉著太陽穴。
「你怎麼了?」虞紹扳過她的身子,抬起她的小臉觀察著。
「你?」芽兒不解地望著他。
「你臉色太差,身子骨也太虛了。」他蹩起眉,「這幾天,你到底是怎麼過的?為什麼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你不用對我凶,我吃不吃飯關你什麼事?」她用力推開他,「我也知道才認識第一天要你喜歡我很困難,可是我就是很喜歡你。」
「這不是第一天、第二天的關係,而是……」
「而是什麼?」她大聲追問。
「而是你還小,我又是你的夫子,千萬別將這種感情混為一談,你懂嗎?」他只是想做好他的工作,而不想陷入感情糾葛。
而且為了保住他的預測能力,他不能呀!
「這麼說……你只是嫌我小、顧慮我們的身份,並不是討厭我,是不是?」她總算放心地漾了抹笑。
「你!」他沒料到她會愈扯愈遠。
「紹……」她開心地握住他的手。
這一觸碰讓他心頭一動,狠狠甩開了她,「我來找你只是希望你能吃飯,別用這種消極的手段對付我,你很聰明,別讓我討厭你。」
「你……你討厭我!?」她眸光一黯。
「不、不是……」虞紹輕歎了曰氣,看著仍擺在圓幾上絲毫未動的食物,「聽話,把東西吃了,身子骨恢復後我們就可以上課了,這幾天你缺席我都不敢跟寨主說,所以……」
「夠了!」她拚命搖頭,吸了吸鼻翼,「我不想唸書了,真的好累好累……我會跟我爹說,讓他放你回去。」
「你說什麼!」虞紹抓住她的胳臂。
「你這是幹嘛?我不要你這個夫子不行嗎?」她使勁與他抗衡,「我……我要叫我爹換夫子。」
「你太任性了。」他用力將她一搖,哪知道久未好好進食的她,竟然就這麼倒在他的臂彎中。
「天!芽兒……芽兒……」
虞紹震驚地目睹這一切,這才發現她身子燙得嚇人,這……這丫頭病了居然不說——該死!
抱著她,他心急如焚的急速往大廳的方向直奔,就不知這山上可有有大夫?希望她千萬別出事啊!
第四章
自從妻子重病無人能醫之後,喬洋便買來不少大夫住在山裡,因此芽兒這次病了,倒是有數名大夫同時會診。
不過大夥一同研究的結果均是——小姐營養不良、飲食習慣差、又受了風寒,才會病倒。
為此,事到如今才知情的喬洋是自責不已,而隱藏實情的小玉則是害怕的站在角落。
虞紹自然明白自己才是她大病一場的始作俑者,雖說這並不是他的錯,可見她蒼白著臉、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他也是難過不已。
「虞紹夫子,謝謝你及時將小女送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喬洋不知內情,於是說。
「呃——不急,我再等等。」
虞紹說不出心裡的感受,一心只期待著芽兒能趕緊清醒,至於她看兒他之後會不會再說情說愛,他已不在乎,至少他要親眼看到她完全沒事,才能完全放心。
「對了,虞紹夫子,聽說芽兒近來都不去學堂唸書,怎麼你也替她隱瞞呢?」喬洋突然問道。
「因為我看芽兒對唸書極沒興趣,所以不願強迫,兔得適得其反,沒料到竟會發生這種事,我實在……」
「好了,事情既然發生了,就別再指責,咱們看看芽兒醒來的狀況再說。重要的是後天就是她十五歲的生日,我還特地為她舉辦一個盛會,她可千千萬萬得好起來啊。」喬洋揉了揉眉心,一張臉似乎在這一剎那間老了許多。
「嗯,這個你放心,我相信芽兒會逢凶化吉的。」虞紹心底突生一絲煩鬱,他竟然有種深切的預感,他會沉淪在這個地方……而且是徹底的沉淪……
「大寨主,要不你先回房休息,由我看顧芽兒就行,如果她醒了我會立刻叫人去通知你。」見喬洋滿臉疲憊,虞紹說道。
「這……也好,那我就回房歇會兒,若是芽兒有任何動靜,千萬得命人來通知我。」喬洋思慮了會兒,卻仍不放心地直凝著芽兒的小臉。
「好的,這您放——」
虞紹的話還沒說完,房門突撞開,走進一個看來比芽兒還傲慢無理的年輕少婦。
「露娘,是你!」喬洋蹙起眉。
「我怎麼樣?我倒是要來瞧瞧,你的寶貝女兒是怎麼了?竟然如此勞師動眾,將所有的大夫都給請來這兒,害我剛才頭暈目眩的想找個人瞧瞧都找不到。」她雙手一叉腰,曳樣十足地說。
「露娘,你這是什麼態度?芽兒病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你不關心也就算了,居然還計較這些,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做娘的樣子!」
「娘?哈……開玩笑。」她發出陣陣笑聲,並指著喬洋的鼻尖說:「是啊,我是她後娘,可是她把我當娘看了嗎?」她的聲音之響亮,完全沒有顧慮到躺在床上病著的芽兒。
這回,倒是虞紹看不過去,忍不住開口道:「夫人,如果你有什麼不滿,請你去外面說,這是芽兒的房間,她需要安靜。」
「你……你是誰啊?居然敢對我這個寨主夫人用這種口氣說話!?」露娘的火爆脾氣發了,向前跨進一步,可這一跨,倒是讓她近距離地瞧見了虞紹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頓時瞠目結舌,說不出話。
「我是芽兒的夫子,寨主夫人。」他拱手以禮相待。
「哦……你就是那位新來的夫子是吧?真是沒想到你的年紀那麼輕,學問竟是那麼的好,真是讓人佩服佩服。」
「你過獎了,寨主他正打算回房歇著,你就陪他一塊回去吧。」虞紹蹙起眉蜂,才沒有興趣跟這種女人打交道。
「哎呀,要休息他一個人回去就成了,何必要我陪呢?反正我現在沒事,就坐在這兒和你聊聊。」說著,露娘當真將椅子拉開,坐了下來。
喬洋見她如此,頭更疼了,於是道:「虞紹夫子,那就麻煩你,我真的得去歇會兒了。」
「好的,寨主你慢走。」
喬洋離開後,虞紹看著露娘仍坐著不肯離開,眉頭不禁輕皺。突然,他想到芽兒曾跟他說的那句話——她爹的寶貝不是她,而是露娘!
如今,他已能夠瞭解,為何芽兒會在行為上和心理上有著如此的偏差,過去……還真是冤枉了她。
而她這樣的小姑娘當真是需要愛,所以才會在認識他的第一天,就對他訴盡情愛,也渴求他同樣付出。
該死的,他為何反應如此遲鈍!這些事他老早該察覺到的啊,而這陣子他非但沒去見她,就連句問候也沒,難怪她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
「寨主夫人,我想芽兒需要休息,有什麼話咱們改天再說可以嗎?我看你也跟寨主一塊兒回去休息吧。」虞紹實在是沒興趣和她說話。
「什麼?就連你也為了那個丫頭不理我!我說話又怎麼了?反正她睡著哪聽得到啊。」一想起芽兒,露娘的態度也就更蠻橫了。
「如果夫人知書達禮的話,該明白我的意思。」虞紹瞇起眸,語氣不善地說。
「你為了她竟用這態度跟我說話,你知不知道……這丫頭可是我的死對頭,對我一點禮貌也沒有,我已經忍耐她好久了,現在不過是生個病而已,就瞧你們將她捧得像個公主,這丫頭肯定會愈來愈沒大沒小!」她的目光狠狠瞪著芽兒,對她的怨懟也就更深了。
「寨主夫人,不管芽兒在你心中的地位如何,但現在她身子很虛弱,需要安靜,所以請你出去。」虞紹眼神嚴厲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