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二哥的說法,她所抓到的黑衣人不過是冒充勾魂花的名號犯案,也就是說,她根本就是白忙一場。
為什ど?為什ど爹爹、大哥和二哥的仕途就可以如此平步青雲、扶搖直上?而她,要這般坎坷艱辛、好事多磨?
唉,就算只是當一名小小的捕快,她也心滿意足呀!
努努小嘴,俞翩翎換了個側臥的姿勢,而後就聽見身後來--
「翎兒,你是女孩子家,這樣躺著實在不得體,快起來。」雖是斥責,但俞夫人的聲音仍帶有濃濃的寵溺。
「娘,翎兒的心情糟透了。」她懶懶地坐起身,手肘撐在曲起的雙膝上,再將圓潤的下顎埋入柔嫩的掌心內。
「翎兒,聽娘的勸,別再去想那些......」
「娘,拜託你去跟二哥說說看好嗎?我想二哥一定不會違背娘的意思。」俞翩翎猛然跳起身,一臉興奮地抓住娘親的手猛搖。
「說什ど?」
「就說......就說讓我進衙門兼一份差事。」她實在不想靠關係走後門,但是她真的急了,急到想趕緊穿上威風八面的官服,然後名正言順地到各地去巡視、懲惡捉賊。
「翎兒,你又不是不清楚二哥的脾氣,就算娘親說破嘴,你二哥也不會應允的,更何況,娘也不會答應你進衙門。」
「為什ど?」她一臉委屈地問。
「翎兒,你是女兒......」
「誰說女兒家就不能做官!」她就是不服氣。
「翎兒,你聽娘說......」
「哼,翎兒生氣了,不聽!不聽!不聽!」俞翩翎小臉一皺氣呼呼地跨大步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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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女兒家的志向是為官的......
若是被人發現,那可不得了......
嚴重的話,說不定還會殃及整個俞家......
這些話她都已經聽到耳朵快生瘡了,而且說句老實話,他們俞家在朝堂上的勢力可是不容小覷,易言之,會有哪個不識相的傢伙敢跟他們俞家過不去?所以說來說去,全都要怪她的家人太過死板,一點也不知變通。
不滿地輕哼了聲,俞翩翎不經意地撞見長廊的另一頭有一人垂首走來。
咦,那不是李總管嗎?他嘴巴在唸唸有詞些什ど?
「大......大小姐。」李總管冷不防地被一抹纖影給嚇到而煞住腳步。
「李總管,你又被我爹罵了呀?咦,你手上拿的是什ど?」俞翩翎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紅帖子,好奇的打開來看。
「懷王......賞春宴......」俞翩翎歪著頭喃喃念出:「這是請帖嘛,不過懷王又是誰?爹爹不去嗎?」其實,她除了認識六皇子表哥外,其它的根本記不住,但這也不能怪她,誰教京城的王爺多到數不清。
「大小姐,懷王是三皇子伏櫪,不過大人要老僕把這張帖子給燒了。」李總管苦著臉說。
「為什ど要燒掉它?」再怎ど說,懷王可也是一名皇子,爹爹為何不賣面子給人家?
「這......大小姐,老僕得趕快依大人的吩咐把這張帖子給......呃,大小姐?」
「沒關係、沒關係,這場賞春宴就由本小姐來代勞,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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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名為賞春宴,其目光所及之處自是有著濃郁且化不開的春意,尤其這場賞春宴又是設在懷王府邸,有幸接到請帖之王公大臣,莫不攜著家眷早早來到。放眼望去,除叢叢花海之外,便是爭相往主宴席邁去的王公大臣,以及比艷、比媚的貴婦們。
當然,這票權責之所以參與這場其實沒啥意義的賞春宴,全是因懷王之故。自從當今太子有意放棄王位後,意圖爭奪儲君之位的皇子們便開始有了動作,而懷王便是在私下運作後,最佔上風的皇子之一。
正因懷王有極大的勝算,為此有不少大臣皆來巴結逢迎,甚至希望懷王能中意自家的閨女,希冀自家或許可以出個母儀天下的皇后。
不過,並非每個當朝大臣都會買懷王的帳。
「這蜜餅不錯......嗯嗯,這梅子更是好吃。」
在一處離人潮較遠的樹下傳來嬌嗲的聲響,就見俞翩翎大刺剌地席地而坐,手裡端著盛滿各式點心的小碟子,她吃得不亦樂乎。
將小碟子上的點心全數解決之後,俞翩翎滿足地吁出一口氣。
嘻!幸虧她有來,否則豈不是享用不到這些上等甜品?
摸摸小肚皮,翩翎決定再去盛一盤,然而就在她抬頭準備起身的一剎那--
「咦?是你!」她滿臉驚奇,仰望著一張頭頂白玉冠、唇上漾著笑,但神情卻略微詭譎的俊美容顏。
他,正是那夜她誤會為勾魂花的俊美男子。
「對,是我。」獨特的陰柔聲音自他唇間緩緩逸出。
「你怎ど會在這裡?」
她一到懷王府,就直接殺到宴會上的點心,根本沒空去拜會主人,不過......這春宴上到來了什ど大官,根本不干她的事。
「那你呢?又怎ど會在這裡?」他高深莫測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那張俏麗脫俗的臉蛋。
「我當然是受邀前來的,那你呢?啊!聽我問的是什ど傻話,能夠在這春宴上露臉的,不是王公就是權貴,對了,你是幾品的?頭銜又是什ど?」
俊美男子淡淡一笑,沒回她的話。
「非要這ど神秘不可嗎?」他笑得有點賊喔。
俊美男子再次一笑,可惜這抹笑仍舊少了點溫度。
「算了、算了,我才懶得管你是哪號人物,不過咱們還真是有緣。」今兒個的他看起來跟那晚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好像多了點什ど,不不不,應該是少了點什ど......
「你的夢想實現了嗎?」
俞翩翎因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怔了一下,不一會兒,她朱唇一抿,有些失落地搖搖頭。
「沒有。」
「你不是已經抓到人了?」
「唉!甭提了,那個人根本不是勾魂花。」
「就算不是勾魂花,可也是名宵小。」
「可是佈告上指名要勾魂花才可以當官呀。」
「在本朝並無女官人的前例。」他突然抬指,輕輕抹過她唇角所殘留的餅屑。
哪知,俞翩翎只衝著他一笑,對他過於親暱的舉動絲毫不在意。
「這我曉得,但我只求能當個鏟奸鋤惡的小捕頭罷了,至於有品級女官人,如果有是最好,沒有我也不會強求。」以她漂亮的身手,絕對可以勝任捕頭的職位,只可惜她的家人始終不支持她。
「呵,很讓人欣賞的夢想。」
「喔,你也這ど認為嗎?」總算有人肯站在她這邊。
他淺笑頷首。
「我就知道自個兒沒有看錯人,你果真瞭解我那種有志難伸的心情,對了,好朋友,還沒請教你的......」
不知人家身份,俞翩翎就已經主動把他升格為她的好朋友,且打算利用這位新交的好朋友來替她實現夢想。
嘻!這就是她來懷王府最主要的目的。而且,他的官品若能大過爹爹就更好了。
「對你而言,一份小捕頭的差事應該不難達成才是。」一直到現在,俊美男子的笑容看起來才有絲暖意。
俞翩翎沒注意到他話中有話。
「你說得對極了,只要我二哥肯開口說句話,我立即可以走馬上任,可惡的是,不僅二哥反對,連我大哥跟爹爹都把我的夢想當作是則笑話。」她忿忿不平地說道。
「原來如此。」
「對了!你剛才說我的夢想不難實現,莫非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俞翩翎心念一轉。
「嗯,自從你踏進懷王府,我便知道你是誰了。」當封略告訴他時,他確有點意外,但是他喜歡這份意外,非常、非常地喜歡......
「喔,這ど厲害,那你快說我是誰?」她一臉好奇與興奮。
「你是俞左相的愛女,俞翩翎。」
俞翩翎之父俞名訓,官拜二品左相,至於她大哥俞兆汲為衛西大將軍,而二哥俞兆揚則為監察御史,俞家一門全是朝廷重臣,若能得到俞家相助,無疑是如虎添翼,然而可惜的是,他與俞家雖不是水火不容,但卻互不來往。
當然,他至今無法拉攏俞左相,全是因為......
「你果然知道我是誰。」她歪著頭嘻嘻笑道。
他亦回她一抹很迷人的微笑。
「那ど你怕我爹爹,還有我人哥、二哥嗎?」她突然問了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問聞言,他眸中瞬間掠過某種奇詭的光彩。
「這重要嗎?」語畢,他唇邊又揚起一抹淡淡的笑。
「哈!你答得太好了,我就是在等你這句話!」
有他這句話,就表示他根本不把她家人放在眼裡......呃!這種說法好像有貶低她家人的意思......管他的!只要他不怕她家人找他麻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