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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於兒

  「祈……二公子,心弦怕雙腳受寒!可否請您大人大量,放開心弦?」

  她客套又不失禮的口吻,讓祈忌幽黑的眸底瞬間閃過一絲異光。

  他眸裡的譏諷,差點讓心弦克制不住地想揮他一拳,但小不忍則亂大謀,她惟有忍住氣,強裝笑臉。

  「祈二公子,不知深夜來訪,有何貴事?」燦美的晶眸突地射出二道引人遐思的秋波,艷紅的唇畔更是扯出一抹嬌美又可人的弧度。要不是她的唇角明顯抽搐著,想必會更加完美。

  哼,你這該死的臭男人,再不識相,小心本郡主讓你吃不完兜著走。表面上裝得一派和善,但心裡則氣得快噴火的心弦,不停地暗自咒罵。

  「我的確有件事要問你。」隔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祈忌終於迸出第二句話,雖然和先前的第一句差不多,但在語調上,卻好似主子在盤問下屬般,高傲而不容一絲爭辯。

  咦?他這是什麼口氣?

  簡直快要把她給氣炸……哼,罷了,反正日後他就有得瞧。

  「祈忌……祈二公子,有什麼事,您儘管問。但在此之前,可否勞煩你先把本郡主的腳給放開?」心弦噘著小嘴,明示加暗示地提醒他,順便動動僵得快抽筋的小腳。

  「你從何得知有血靈圖的存在,又是何人告知你血靈圖在我身上?」祈忌沒有一絲溫度的寒冷目光攫住她游移的視線,而扣住她赤足的大掌,更在此時不經意地廝磨起來,當下令心弦一顫,頭皮不由得發麻。

  「我、我是聽別人說的。」他在幹嘛?雖然他的模樣仍是淡然又疏離,但他的怪手卻開始下流地搔她敏感的足心。那種太過陌生的酥麻感覺,立刻讓心弦禁不住地倒抽口涼氣,她突然害怕地想抽回自己的腳,但那股莫名的酥癢卻令她渾身發軟,只能任由他的指腹繼續撫揉她滑嫩的足底。

  「別人又是誰?」

  祈忌冷不防戳中她腳底一處穴道,當場令她吃痛的驚叫一聲。

  「放手……你快放手……」一下子,不僅所有的酥麻感在瞬間全化為烏有,就連原本壓抑住的忿然情緒也全部翻湧而出,「祈忌,你是不要命了嗎?三更半夜地跑進我房裡,又對我動手動腳的,我明兒個一早,一定……一定去告訴祈……祈大人,說你……你……唔!」倍感吃痛與吃力的她,連話都說不清了。

  「郡主,祈某還在等你的答覆。」她的戲碼已經玩完,現在,得換她照著他的遊戲來走。

  「你,你會這麼問我……不就擺明血靈圖……就在你身上是不?」心弦緊咬著牙關,雙腳拚命地對他蹬踢。然而,她依舊無法掙脫他看似沒用什麼力,就能輕鬆掌控她的五指。

  一陣突如其來的強烈刺痛又再度奪去她僅餘的力氣,導致她再也撐不起上身而頹然倒臥下。

  可惡,他竟然使出這種惡劣的招數,早知如此,她當初就應該巴著表哥,多學幾招制敵的功夫。不過現下多想無益,她得盡快想法子脫困才行,要不然她鐵定會被他整死。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是誰?」氳氳的黑眸突地瀰漫著一層妖邪的色彩,詭異地盯著那張汗涔涔的絕美嬌顏。

  「如果我不說,你想怎麼樣?」心弦一邊喘著氣,一邊顫聲地問道。驕傲的小臉蛋仍舊賭氣地迎向他。

  「你說呢?」

  曾在睡夢中所聽到的陰柔話語,再次令她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

  「你、你難道想殺我不成?」哼,諒他也沒這個膽!

  「那倒不至於。」祈忌沉沉一笑,長指同時夾起她因疼痛而蜷縮的小腳趾,漫不經心地輕扯著。

  既然死不了,她又何必向他透露?小臉佈滿紅雲與羞憤的心弦,極力忍住他又再度把玩她腳指頭的暈陶感,憤恨地瞅著他瞧。

  「但是,我會讓你自動說出口。」

  祈忌邪漠的話語甫說完,就見心弦美麗的臉蛋忽地整個扭曲,原來他又按住刀腳底的脈穴,而此次的勁道已不復先前的試探,以致引發比上回更劇烈的痛楚,令她迸出了淚,僵直了身。

  待她要從喉間逸出尖銳的叫喊聲時,突地,她的後頸讓人一把扣住勾起,緊接著,一個溫熱的物體,猝然封鎖住她預備尖叫的源頭,讓她無法順利地發出聲音,當然也就引不來可以搶救她的人。

  「唔……」可憐的心弦只能發出如貓兒似的嗚咽聲,而正在她嘴內竄動的舌頭更肆無忌憚地佔據她的檀口,讓她在難受之餘,也惟有猛掉眼淚,小手不停地拍打他厚實的背。

  對於她因痛楚而不斷的捶打及掙扎,祈忌彷彿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為他的原意,就是要讓她嘗點苦頭,明白招惹到他,是要受到懲罰的。

  他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饒過她數次,可惜她仍然學不會如何察言觀色,那他就好好地教導她,順便也教教那位一直隱身在暗處操控心弦的指使者。

  陷入痛楚與難以呼吸的雙重夾擊下,心弦的意識逐漸飄遠,虛軟的雙手也從他背脊上緩緩滑落,在她的雙眸即將渙散之際,肺部突然被渡進大量的空氣,之後,她的意識便又慢慢恢復,終於——

  「你若想再來一次,可以不說沒關係。」凝視她香汗淋漓的蒼白臉蛋,祈忌若有所指的淡淡說道。

  仍搞不清楚狀況的心弦瞠著大眼,直勾勾地盯著祈忌猛看。可想而知,他那句挑釁的話語,根本還沒傳達到她的腦中。

  祈忌微微瞇起眼,似乎不滿意她的恍惚,但又對她感到束手無策。

  「心弦。」他勉強牽動唇角,生硬的出聲。就算他要再使出威脅的手段,也是在她清醒時。

  心弦的眼珠子,就在他低沉的冷語下,漸漸靈活起來。

  「回我的話。」見她已清醒泰半,祈忌馬上逼近她驚疑不定的小臉,神情凌厲地盯著她驀然收縮的瞳孔。

  「我……我……」硬是從喉頭擠出二個「我」字後,她就眨巴著大眼,一臉困惑地瞅著他,惹得祈忌的眉頭在瞬間緊擰。

  怎知偽裝成一臉無辜樣的心弦,卻在此時暗暗偷笑起來。她著實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如果能因此讓他知難而退,那就更美好嘍。

  可惜呀可惜,她遇到的人是祈忌!

  「心弦,我已經沒什麼耐心了。」

  隨著話聲一落,祈忌俊美的臉龐也在一瞬間轉化成邪獰。

  心弦一見,頓時一驚,佯裝的面具剎那間崩裂成塊。

  「等……等一下,我說……我說就是了……」好險,就差那麼一丁點而已。雖然他的手離她脆弱的頸子還有一寸之距,不過已經對她造成莫大的威脅與恫嚇,她不由自主地猛吞口水,她要是再被他勒住的話,一定會連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對他招了。

  猙獰的表情在剎那間盡退,恢復成一貫的淡然,祈忌緩緩地收回手,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後話。

  「其實告訴我的那個人,你也很熟悉。」面對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心弦下意識坐起身,雙手更是不自覺地護住頸子,以防他再度偷襲。

  「哦?」湛黑的冷眸異常清冽地盯住她的小臉。

  「他就是……就是當今聖上。」開玩笑,她怎麼可能把表哥招出。況且她刻意搬出皇上,就是擺明他無法去質問皇上,所以這個謊絕對不會有洩底的疑慮,說不定,她還能夠假借皇上之名,安穩地待在此地找尋她的血靈圖。

  謎底雖然揭曉,但祈忌竟無半絲異樣,反而專注地凝視她,瞧得心弦怪緊張的,以為真被他看出什麼破綻來。

  「本郡主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才向你透露是皇上要我這麼做,你可不行同皇上說去。」皇叔,您可要原諒弦兒不得不借用您的名義,否則弦兒真的會完蛋。

  「你說,是皇上要你來我祈府探查是否有血靈圖的下落。」此刻的祈忌,依然縝定得很,惟有那對微彎的狹眸,隱約浮現出一股不尋常的詭色。

  「沒錯,就是這樣。」心弦加重語氣地說道。

  「心弦。」

  「呃……」好奇怪,當他直呼她的名字時,她的心就會不由自主地亂跳。

  「就在前二天,也就是你和我入宮的那一次,皇上也派個任務給我。」說到這兒,他突然停頓下來。

  「什麼任務?」心弦不自覺地問。

  「說來很巧,因為祈某的任務幾乎跟你一模一樣,皇上竟也要我暗中查明有關前朝寶藏之事。」看她逐漸張大嘴,他隨即冷笑,接著說道:「你倒是猜猜看,皇上到底把任務給了誰?」

  完了,難道天要亡她?

  心弦揪緊底下的被褥,當祈忌那張俊美而冷殘的臉龐冷不防俯近她時,她驟然往後急退。

  砰!在好大的一陣聲響後,緊接著是一陣哀號。

  原來心弦因驚嚇過度而退得太急太猛,以致她的後腦勺竟一頭撞上堅硬的牆壁,在她感受到劇痛的同時,腦中也起了一陣強烈的暈眩,然後,她的視線開始模糊,甚至沒有了具體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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