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敢忘記報紙上那條驚人的喜訊呢?
「恭喜我什麼?」何景荊微瞇起眼。
都什麼時候了,他竟還反問她?
單紋莘強忍著心中的悲切與痛楚,微顫抖的手指緩緩地指向掉落在地上的報紙。
何景荊就著她所指的方向一瞧,瞬間已有了領悟。
「那不是真的。」
她很想相信他的話,可是她的心已禁不起一再的落空,他從來沒給過她任何承諾,光是這一點,就注定她始終居於劣勢、處在一廂情願的……不,她已經沒有後路可走了,如果這是她唯一僅剩,甚至是最後一次機會的話……
在深深吸足一口氣後,單紋莘猛然旋身,在何景荊欲開口前突然撲上他,緊緊的埋入他的懷中。
「紋──」錯愕僅在瞬間,何景荊正要喚出她的名字時,她竟二話不說,踮起腳尖重重地吻上他。
何景荊當然察覺出她的不對,可她近似瘋狂的法式深吻已然奪走他的呼吸,甚至還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跡象。
熱切滾燙的激吻,猶如強烈的催情劑一般,令人暈眩,即便像何景荊如此冷漠的人,也被逼得步步後退;直到他的長腿絆到床而順勢往後倒向大床時,她的嘴依舊不曾移開地緊黏著他的唇舌。
有好幾次,何景荊都可以推開她,可是每當他的手一有動作,她便將他抱得更緊、摟得更凶,讓他不得不放棄地任由她開始撕扯他的襯衫,甚至准許她的小手鑽進他的衣服裡胡亂摸著。
不管日後會變成怎樣,就在這一刻,她要成為他何景荊的女人,她要他的體溫溫暖她每一寸冰涼的肌膚,她要他的氣味沾染上她身體的每一處地方,她要與他一塊兒融化;哪怕只有短短幾個小時,她都要實現這個願望。
而何景荊已經很難再去思忖她的作為了。
「紋莘……」看著跨坐在他身上的單紋莘,迅速且毫不猶豫的褪去身上衣物時,他除了動容與戰慄之外,全身血液更是異常亢奮的四處流竄。
一股來得突然的莫名慾望,讓他猛地一個翻身,將她壓覆在身下;在奪回主控權後,他便展開一連串的探索,狂野的掠奪她的一切。
斷斷續續的銷魂吟哦,除了刺激他的情慾更為高張外,更加速了他強奪之勢;直至他一記熾熱而狂猛的挺腰,兩具交纏的身軀才同時停下所有的動作。
「妳還好嗎?」何景荊繃緊俊顏,汗水無法抑制地自他額際滴落在她美麗粉嫩的渾圓上。
「嗯。」就算再羞怯、再疼痛、再不知所措,她也認定這一刻是她畢生中最幸福的回憶。
她,終於真正成為他的人了!
瑰麗的嬌顏瞬間泛出如胭脂般的潮紅,微啟的雙唇更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聲婉轉的嬌喘,讓竭力克制的他再也抵擋不住下腹那一波波席捲而來的情潮,他仰首粗喘一聲,開始一次又一次的猛烈佔有。
「景荊……景荊……」在強烈又極其美妙的情感衝擊下,忘記所有的不斷呼喊著他的名字;隨後,她無意識地伸出自個兒的手,彷彿期待有另一雙手可以給她依靠的力量。
而她的呼喚好似有了共鳴,她的手被緊緊抓住了……
☆☆☆☆☆☆☆☆☆☆ ☆☆☆☆☆☆☆☆☆☆
激情過後──
「你快走吧!」看著背對著緩緩坐起身的何景荊,單紋莘低喃道。
可以了、也足夠了,她的願望已經達成。
何景荊登時頓住穿衣的動作,側眸看向她嬌嫩的裸背,不確定地問她:「妳在趕我走?」
單紋莘亦慢慢坐起身,拾起衣服穿上。
「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單紋莘的聲音雖然虛軟無力,話裡的意思卻頗為堅持。
正所謂曲終人散,他再不走,說不定林少范馬上就要回來了。
她是怎麼回事?何景荊下床,繞到床的另一頭,不解地垂眸注視坐在床邊、一徑低著頭的單紋莘。
「看著我。」
單紋莘微顫著身體,沒有抬頭看他。
「我說,看著我!」
無聲地輕吐一口氣,單紋莘緩緩拾眼,仰望他一張冷沉的俊顏。
「謝謝你肯陪我,不過林少范馬上就要來,你還是快走吧!」她強忍住心酸與心碎,一副無所謂的再度趕他離開。
「我說過,那不是真的。」他把她的異狀,歸咎於報紙所刊登的那則新聞上,那則新聞只是為了逼迫靳沐優盡快對江楓紅有個交代罷了。
「不管是真是假,都已經無所謂了。」如果他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那麼,他的任何解釋對她來說都毫無意義。
「什麼叫作無所謂?」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搞不懂她。
單紋莘知道他還是不明白她到底要的是什麼。
一句話,她要的真的不多,就只是一句話而已;只要他現在能當她的面說出那句話,就算是欺騙也好,她也會不顧一切的跟隨他離去。
「紋莘,跟我走。」有什麼話,還是等他帶她離開這裡之後再說。
不!她要的不是這一句話。
「再怎麼說,這裡也算是我的『家』,所以你還是自己走吧!」他能找到這裡來,就表示他對她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情分在,只不過她沒把握他的這份情究竟是對她一時的敷衍,還是有期限的給予。
她在耍什麼性子呢?他都已經向她解釋過,她還想要他怎麼做?「我再問妳一次,妳走還是不走?」
單紋莘乍然感到心酸,她別過臉,不說話。
許久,她突然感覺一陣不尋常的涼風徐徐吹拂過臉蛋,她摀住自己的嘴,淚眼婆娑的望向已空無一人的落地窗。
☆☆☆☆☆☆☆☆☆☆ ☆☆☆☆☆☆☆☆☆☆
「小莘,方才單董事長來電說不管妳願不願意,明天就要妳進馮家的門,而且為了讓你們倆能夠互相熟悉,馮董他晚一點就會過來看妳。」林少范緩緩地說。眼看單紋莘遲遲不肯點頭,單董事長遂決定速戰速決地解決掉單紋莘的婚事。
來看她?他們以為生米煮成熟飯,她就得認命嗎?
「小莘,事到如今,我勸妳還是接受吧!」單紋莘的手中壓根兒沒任何籌碼足以跟她父親談判。
「接受?」她曾試圖逃離這座華麗的牢籠,卻被看守在外、據稱是保鏢的黑衣人給逮了回來。
難不成……這就是天意?天意注定她單紋莘一輩子都得過著猶如行屍走肉的生活?
果真如此的話,那她或許是該認命。
反正就算逃了出去,她也是孤單一個人,沒有人會關心她、呵護她,甚至是疼惜她、愛她!
就這樣吧!
「小莘,妳在笑什麼?」單紋莘異常的笑聲,讓林少范略感不安。
「我在笑我自己。」其實,她也沒什麼好埋怨的,至少她把自己最寶貴的第一次獻給最愛的男人,這樣就夠了。
「笑妳自己?」林少范不明白地看著她。
「你不是有東西要給我?」單紋莘睨了眼他手中所捧著的長禮盒。
「哦,差點忘記,這是馮董請人先送過來的見面禮。」林少范當她的面將禮盒打開,一襲名牌細肩黑色短洋裝映入她的眼底。
單紋莘笑了笑,拿過洋裝,走進更衣室。
須臾,她再次走出來時,嬌美又不失萬種風情的俏模樣,讓林少范一雙瞪大的眼幾乎無法自她身上挪開。
「小、小莘,妳好美……」
不知怎麼回事,單紋莘唇畔那抹近乎縹緲的微笑竟在下一瞬間僵化了。
僅差沒流下口水的林少范,猶不知她的異狀,兀自說:「小莘,說句實在話,妳去做馮董的三房還真是可惜。」
「馮董?三房?」
「是呀……」就被這突如其來且蘊涵高度危險的男性聲音打斷話,林少范驚駭得轉過身。「何、何……」他震驚到無法順利說出眼前的人的名字。
「紋莘,林少范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何景荊壓根兒不甩林少范,他筆直地走向前,深沉的黑眸緊盯住櫻唇微啟、卻半句話也答不出來的單紋莘。
「你……」天哪!他怎麼又出現了?他到底是如何躲過屋外那些凶神惡煞的傢伙?
「妳是不是因為想報復我,才不肯跟我走的?」不管馮董指的是哪個該死的人,那個人都必須要有心理準備,那就是──單紋莘是他何景荊的女人,誰也無法將她自他身邊奪走。
「我、我……」不是那樣的!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報復他。
「是不敢承認,還是默認?」何景荊臉上更顯陰沉地問。
一時之間,單紋莘竟被他異常森冷的氣息逼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一度想開口解釋,但當她一觸及到他的眼眸時,她就退卻了。
屬於他黑暗的那一面,她並不陌生,可她不解的是他的怒火究竟是針對她,還是針對……
「姓何的,我不妨告訴你,屋外那批人可是道上赫赫有名的赤爺手下,就算你背後的勢力再龐大也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我勸你還是放聰明點,立刻給我爬出去;否則,子彈可是不長眼,若是傷了你這位何大秘書,我可是不管喔!」林少范終於回過神,悄悄的摸上腰間,得意的掏出一把槍,指向何景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