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嘲弄的口吻聽在她的耳裡,讓她深感委屈和憤怒,更引燃她的脾性。「你是什麼意思?」
「你認為呢?」所有的人都很清楚她的過去,而那些所謂的開店資金,可想而知是如何到她的口袋裡?
她深深地被刺傷了!她的確曾擁有數不盡和價值不菲的禮物或飾品,若說她未曾變賣過其中的幾樣或轉賣,難免有騙人之嫌;但大多數的東西她全都捐贈給慈善機關了。
「我開店的錢全都是靠我在公司的業績表現換來的!」她顫著聲提醒他,當年她可是個價值百萬的超級業務員。
「又有誰知道?」
「我不管你信或不信!如果你想和我吵架,大可以明說。」關惜芸只消一激動,全身就會無法抑制的顫抖;面對一個她最不想傷害的人,他為什麼總是輕易的教她痛心至此?
她揮別過去的荒唐,建立自己所屬的一切難道也有錯?她為什麼還要接受這些指責?
感受到她的受辱和受傷,歐宇錫忍不住在心裡低咒著;他其實並不想說這些,他其實只是想瞭解她在他未知的四年裡,是否還有別的男人?
而他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想聽到她的證實,因為他很不安。
「那麼……劉先生是誰?你的金主之一?」
「什麼劉先生?」被激怒而失去理智的關惜芸放聲大呼:「你說話怎麼顛三倒四的?四年來我的心中只有工作和巧甄,哪還有空去交什麼金主?無聊!」
聞言,他懸在半空中的心才得已放下,對她的批評不怒反喜。可是他的不擅表達教他不知如何安撫她,只有怔怔地任由她發洩的怒吼充斥著整個車裡。
可,這樣的她依然讓他無法移開視線;終於,他放棄了駕駛。
而讓她驚覺車子停在路邊的,是他欺來的吻,結結實實的封住她的口。
這是一個熱烈的吻!關惜芸感覺到他炙熱的氣息流竄到她體內,點燃她熄滅四年的熱情。
她無法拒絕歐宇錫突然的舉動,因為她同樣渴望他的溫柔;閉上眼,她安靜地順從他的引導,讓自己淪陷在無法自拔的愛戀之中。
而他為什麼又吻她?她不想問,更不想破壞她為自己建構的綺想,她寧願當作是他愛她的舉動,即使片刻也好……她也可以享受幸福的感覺是什麼。
第九章
草率的完成婚姻大事的歐宇錫,可想而知掀起了多大的家庭風暴!
關惜芸自知歐家有一卡車不接受她的理由,例如奪干金所愛就是一件不能原諒的大事。護女心切的歐家父母自然對關惜芸三個字超級反感,從往日不敢對兒子的所作所為多表示意見,但這一次卻膽敢衝著歐宇錫的面怒吼,就可以知道歐家父母有多麼憤怒。
但,歐宇錫打破沉寂的第一句話,卻讓歐母喜出望外的衝出門。雖然她並不喜歡關惜芸,但歐家的後代她自然沒有討厭的道理。
「哥,你別被她騙了!」歐羽庭對關惜芸恨之入骨,要她承認關惜芸是她大嫂,絕對是不可能的事!「她有多會演戲,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伊騰社長不也被她服侍得服服帖帖!」
「她是遵從我的指示去做事。」歐宇錫糾正她。
「那又怎麼樣?反正她那麼不要臉,也不知道是隨便跟哪個男人生的小孩,想賴在你身上。」
關惜芸聽著歐羽庭尖酸的批評,從前的感受重回她的身體,不變的是她不想反駁或為自己澄清什麼,因為她也認為這場婚姻是個錯誤。
看著關惜芸的沉默,歐宇錫輕輕的摟住她瘦削的肩,以堅定的語氣說:「我相信她。」
關惜芸與歐家人一樣驚愕的看著他;她為他的舉止而感動,而他的家人則是因此而大發雷霆。
歐羽庭恨不得將兄長的雙手奪回來,於是指著他大叫:「你……你真是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以前的事!」
「以前是以前,我只在乎現在和未來。」他拍了拍妹妹的肩頭。
那不容輕匆的堅決教歐羽庭一時間無法再做任何爭辯。
關惜芸望著他將家人拋棄在大門口的舉動相當不安,她忐忑的一望再望,終於忍不住發問:「這樣好嗎?我看我還是離開比較妥當。」
家人的反應完全在歐宇錫的意料中,他不在乎,引領著她往房子的內部走去。
一進門,關惜芸不再說話,是因為被屋內的華麗擺設給震住。
以前,在她尚未踏進這個家門前,她只端看外頭的警衛就可以瞭解裡頭的富貴氣派,豪華的設置和高級的建材皆不吝使用,不愧是身為公司大家長的家,當然配得上他的身份地位。不過……
「你、你帶我回家的用意是什麼?」她在登記結婚之後,就一直想問這個問題。
「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不該來我家嗎?」歐宇錫回以一個理所當然的理由。
「你不是說我們不用同房也可以嗎?」關惜芸傻呼呼的直言,倒沒見到他忽然黯沉的臉色,反而自顧自的繼續說:「還有,雖然我開店有請員工看著,但我也得定時去店裡看看,恐怕……」
終於,她被他極度難看的臉色嚇住,想說的話也全都被嚇散了。
「也行!」歐宇錫淡漠的允諾同意她的說法,「不過,巧甄要住在這裡。」
「不行!」她堅決反對,最害怕的事情果然發生了!莫名的恐懼迅速的淹沒了她,他就是想要女兒罷了。小傢伙自出生起從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邊,她說什麼都不會將女兒交給他。
「你又想和我爭論?」歐宇錫斂目,支起下巴又道:「還是,你沒有她就睡不著?」
關惜芸瞪視著他。
「總之,我不可能讓她離開我的視線。」
「那麼,你也來,問題不就解決了。」
「我幹嘛來?我有房子,難不成要我放著房子養蚊子啊?」
「分租如何?」他是個生意人,思路永遠只會圍著賺錢打轉。
她氣得跺腳,她要表達的不是這個。
「你擔心巧甄被欺負?」歐宇歐又提出一個疑問。
她不否認這是其中的一項因素,從歐家兩老的神情觀看,他們是不可能欺負小傢伙,但那位「姑姑」就很難說了。
後腦勺突地親近的溫暖籠罩了她,他寬厚的手掌將她的頭壓入他的懷裡,彷彿安撫著她可以放心。
「這樣吧,這個地方你隨時可以來,你也可以待在原本熟悉的地方,全都依你;只不過,我希望巧甄盡量熟悉這個地方,你平日將她放在這裡,晚上再帶回你身邊。」
咦,她好訝異!他的話聽起來像是……妥協!他在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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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關惜芸愕然的看著歐宇錫,他的眼中沒有笑意,唇邊依然傲氣冷硬,可是這樣的表情,說明了他話裡的真實性。
「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他們之間始終在爭執,雖然今天完成了一件他人生中的大事,但她和他絕對沒有新婚的喜悅。
他只是將照顧女兒的責任找回來罷了。
至於為什麼想抱著她?不知道,他已經懶得去猜測自己怪異的行為是不是失常。總之,他可以確定自己很喜歡擁著她,而她幾乎可以完全融入他體內一般的身材,讓他無時無刻不感到驚異。
他寬厚的胸膛一直是她最想久枕的地方,因為只有這個地方能給她包容的溫暖;吸嗅著他的氣息,關惜芸想起了日本的那一夜,即使他酒醉了,但渾身的酒氣仍有著他獨特而好聞的味道。
「我曾經……這樣躺在你懷裡一夜。」她情不自禁的喃喃低語,「我以為,那是我最後一次躺在喜歡的人懷裡,真是可笑。現在……」
「現在怎麼樣?」歐宇錫從未聽她將那夜的情形細說,雖然他已記起一些事,可是慾望的私心讓他迫不及待地想從她口中得到詳細的經過,就如同證明巧甄真是他的孩子般重要。
她一怔,摀住了嘴推開他,顯得有些倉皇。「沒、沒什麼。」
這種事要怎麼說?她暗暗自嘲,當年會想擁有他的孩子,也許是一時衝動,但她仍然決意這麼做,是因為她以為此生不會再見到他。
真正引誘一個男人,對她來說是從未有過的經驗;提起這件事,就等於憶起她當時羞怯的心情,讓她莫名的感到難堪。
審視她嫣紅的兩頰和羞慚的模樣,他心一軟便深深地將她摟入懷裡,體會到她的難言之隱,他也就不逼她了。
「今天早上你也起來得很早,不如你先去補個眠?」說著,歐宇錫將她帶往房間內的大床。
關惜芸退縮了一步。
「怎麼了?」
她尷尬的笑了笑。床不是讓她心虛的導火線,而是有他在的地方再加上一張床,她的俏臉自然火紅得更不像話了。
「我不會趁人之危。」歐宇錫直指昨晚她安穩的睡在他身邊直到天亮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