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興頭正熱,硬是拖住她不放人。
「快十二點了,不回去不行。」她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夜店鬼混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瞧你怕得,難不成東川先生還會罰你跪算盤不成?」錄音師忍不住糗她。
「放她一馬吧!」隔壁桌的伊勢谷見她脫不了身,只好出面替她說情。「這丫頭可是東川先生的心肝寶貝,要是再讓你們折騰下去還得了,當心人家殺到這裡來討人。」
「哈哈哈……」
一群醉鬼又嘲弄了她半天才甘心放她走。
「我送你回去。」伊勢谷拿出車鑰匙。「讓你一個女孩子在大半夜坐計程車回去的話,晉又不高興了。」
「不要!」她猛搖頭,瞪著伊勢谷醉茫茫的雙眼說道:「為了我的生命安全著想,我寧可坐計程車。」
「嗯,也對。」伊勢谷頗有自知之明。「老婆——親愛的——你在哪兒呀?」
「幹嘛?死鬼——」一位美麗的性感美人在舞池中舉起纖臂回應。
「幫我把這小鬼送回東川家。」伊勢谷將車鑰匙丟向舞池,把原朝香交給太座。
「OK!」她一掌接住車鑰匙,揚起嫵媚的笑,朝原朝香勾勾手指頭,「小乖乖,來,回家囉。」
不!原朝香瞪大雙眼,下意識的捧著胸口,雙腿開始發抖……
紅色跑車以驚人的速度來到東川大宅的正門前,然後倏然停住。
「呼,知道自己還活著的感覺真好。」原朝香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打開車門下車。
也難怪她嚇得雙腿發軟,伊勢谷的老婆大人奈娜小姐的開車技術果然名不虛傳,完全符合F1賽車手風馳電掣的職業級水準。
「替我跟晉問候一聲。」
「好,謝謝你送我回家。」她朝奈娜揮手道別。
「拜拜。」飛吻一揚,敞篷跑車再度以石破天驚的速度揚塵而去。
原朝香跟門口警衛打過招呼後便快步返回南廂院。
已經很晚了,不知道他睡了沒有?她直接走向東川晉司的臥房。
她進入他的房裡後,卻沒看見他,床是空著的,人也不在桌前處理公事。
咦?人呢?奇怪,跑哪去了?她在房裡四處找著。
她想也不想的,直接拉開浴室的門把。
門一開,她當場愣住。
媽呀!她目瞪口呆的僵立在浴室門口,沒料到他竟然在沐浴,而且還全身光溜溜的站在蓮蓬頭下。
更教人血脈噴張的是,儘管浴室裡白茫茫一片,她還是可以透過瀰漫的水蒸氣,看見他一身健美挺拔的雄軀。
哇,真不是蓋的!她目不轉睛的瞪直了雙眼。
眼前這幅景象實在太震撼人心了,她的視覺神經面臨前所未有的衝擊,一時之間根本忘了什麼叫非禮勿視。
東川晉司不疾不徐的取來一條毛巾,圍在腰上。
「看夠了嗎?」他戲謔的眼神直接凝視著她。
被他這麼一提醒,原朝香頓時如夢初醒。
「啊——」驚天動地的尖叫聲當場從她嘴裡響起。
東川晉司簡直哭笑不得,他被她看個精光都沒說什麼了,她反倒叫得比受害者還淒厲。
「對對對……對不起!」她趕緊把門關上,驚魂未定的扶著門框喘氣。
雖然窺見他洗澡純屬意外,可是……她怎麼可以這麼明目張膽的覬覦他的裸體呢?天哪,她一定是鬼迷心竅了,竟然對一個赤裸裸的大男人有非分之想。
真是要命!她渾身無力的滑坐在地板上,一顆心仍跳得厲害。
半晌後,浴室門被拉開,東川晉司從容的走出來,一眼就瞧見呆坐在牆邊的木頭人。
「誰送你回來?」他氣定神閒的走過她眼前,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模樣。
她偷偷瞄他一眼。阿彌陀佛,幸好他已經罩上浴衣,否則她實在沒有勇氣再一次面對他裸裎的樣子。
「奈娜。」她恍恍惚惚的回答,依然動也不動。
「你膽子不小,居然敢坐她開的車。」他點了根煙,隨手爬梳著微亂的濕發,舉止依然性感帥氣。
她的心跳再度加速。
「怎麼啦?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他倚在桌前,神情戲謔的審視她。
「哪有。」她打死不認帳。
「是嗎?」他抽了口煙,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房裡的氣氛忽然變得更加曖昧。
「我去喝口水。」她連忙從地板上站起來,埋著頭逃離現場。
「順便幫我倒杯酒進來。」東川晉司望著她奔逃的背影,感到無奈又好笑。
原朝香頭也不回的衝向廚房,扭開水籠頭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的大口猛灌。此時此刻,只有冰涼的水才能澆熄胸口的燥熱。
真是的!本來興匆匆的跑到他房裡,就是想跟他分享提名入圍的喜悅,沒想到卻發生這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意外,結果害她尷尬得什麼話都說不出口,所幸她反應夠快,及時找了個藉口開溜。
其實現在想一想,她大可不必這麼緊張兮兮的,反正光著身子被看見的人又不是她,而且受害人看起來似乎也不怎麼介意,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她杵在廚房裡不停的說服自己。
作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設,她才走向客廳,從酒櫃取出一瓶洋酒,幫他倒了一杯白蘭地,然後鼓起勇氣回到他房裡。
一進入臥房,她就看見東川晉司正舒適的躺靠在床上翻閱晚報。
她把酒杯放在床頭櫃上,注意到他正聚精會神的盯著影劇版。
「喏,唱片大賞的入圍名單已經公佈了。」他淺啜一口美酒,把報紙遞給她。
「這麼快就刊登出來了?」她興奮的接過報紙,立刻坐在床沿細讀。
東川晉司舒舒服服的靠在枕頭上,一邊啜飲醇酒,一邊納悶的盯著她憂喜參半的神色。
「怎麼,不開心啊?」
「開心啊,只是壓力好大喔。」她忽然杞人憂天了起來。「萬一到時候全軍覆沒,一個獎項都沒拿到,那該怎麼辦?」
「小姐,你總共被提名了七項,就算想全軍覆沒都很難好不好?喏,你自己算一算,光是最佳作曲的部分你就入圍了三首,編曲佔了兩首,還有最佳創作專輯以及製作人的項目……」他指著名單一一細數。「除了製作人這項我不敢跟你打包票之外,其他獎項應該都沒問題才對。」
「連你也不看好那一項啊?」她鬱鬱寡歡的合上報紙,順手擱在床頭櫃上。
「嗯,畢竟名單上頭包括你師父在內的幾位製作人,個個都是道行極深的高手,你這個後起之秀還是把希望寄托在明年吧!」他拍拍她的小腦袋安慰道。
「也對,大部分媒體也都看好我師父今年會繼續蟬聯寶座。」她釋然的點點頭。
「你啊,短短一年能有這種成績,已經該偷笑了。」
他揉著眉心,神態微倦。
「我幫你按摩好不好?」看他似乎有些累,她熱心的提議道。
「你行嗎?」他笑問。她這模樣還真像個體貼的小妻子。
「沒問題!」她拍著胸脯保證,還故意把指關節弄得喀喀作響。
「溫柔一點,不要把我弄痛喔。」東川晉司懶洋洋的翻過身,四平八穩的趴著。
這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她又好氣又好笑的瞪著他。
「怎麼樣?」她仔仔細細地推揉他的背脊。「舒不舒服?」
「嗯……」他逸出舒暢的呻吟,積壓了一整天的疲勞終於得到釋放。
真是上等的好體格,就算隔著一層衣物,她的雙手亦能感受到他完美結實的肌肉線條。
冷不防她腦中又浮現出方才浴室裡的景象——一副強健威猛的裸身男體。
一想到這裡,她內心深處突然有股衝動一湧而上,奇妙地撩撥著全身上下的每根神經,僅僅一瞬間,彷彿體內所有細胞都不安的躁動著。
這種感覺就好像……某種沉寂已久的原始本能正悄悄甦醒。
東川晉司隱約察覺到她的小手開始有點不太規矩,心不在焉的,也不曉得在摸哪裡,他疑惑的翻轉過身,與她迷濛的水眸四目相對。
不對勁!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她的反應不太尋常。
尤其是湧現在她眸中的波光流轉著迷惘與彷徨,甚至透露出明明白白的癡迷與渴望。
「你這樣盯著我看……我會受不了的。」他呼吸急促的提醒道。
對於他的警告,原朝香置若罔聞,二話不說便俯下臉,主動的獻出輕吻。
東川晉司簡直受寵若驚。怎麼回事?難道他的小女孩終於……
嗯,很有可能,仔細想想,她也應該到了對異性產生好奇與渴望的年紀,跟時下一些年輕女孩比起來,她算晚熟的了。
十九歲……他恍惚的想,應該可以了吧!
累積在他體內的慾望開始沸騰,不過他知道,面對一個毫無經驗的小女人,他萬萬急不得。
「乖,先聽我說。」他慎重的捧住她臉頰,輕聲詢問,「如果這樣發展下去,你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吧?,」
她點著頭,渴盼的眼光直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