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為什麼要拿杯子?」他不解地問。
她白了他一眼。「因為我打算跟你喝酒。」
他看著她,知道她生氣了,所以不再問了,但是他的眼神充滿了疑惑。
「少磊是叫我帶酒來,但他並沒說那瓶是他要喝的。為什麼說話要喝酒,那是為了壯膽。」她帶著怒意的目光橫向他。「你這輩子有多少膽子說實話?」
他愣了一晌,笑了出來。「問得好,所以妳打算逼供就對了。」也好,有些事情說一說,他心裡也比較沒有遺憾吧。
他拿來兩個杯子,兩個人對喝了起來。
她喝了一大口,這酒很烈,她的喉頭到胸口都燒灼了起來,她的臉唰地紅了。
其實,她是酒膽很好,酒量不好。她看著他,又聽見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她的心一橫,決定豁了出去。
「問你一句。」她的眉目之間凝著殺氣。
「妳問。」他們兩個像是在談判,不像聊天。
「你到底愛不愛我?」就這句,她沒有第二句。
「愛。」就這一個字,他沒有第二個字。
他回答得這麼爽快,讓她愣了一愣,突然有種荒謬的感覺湧了上來。為了這個字,她曲曲折折、彎彎繞繞了這麼久,沒想到一切簡單成這個樣子。
既然這麼簡單,為什麼她要等待這麼久,為這件事情受這麼多苦?她的鼻頭紅了。「那你為什麼從不告訴我,為什麼不阻止我和少磊訂婚?」
他看著她,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說道:「我愛妳,但是我是個在感情上極為笨拙的人,我沒有把握可以像少磊一樣給妳幸福,所以我選擇祝福你們兩個。」
就這樣想吧,就這樣說吧。他相信,這樣「昇華」的心情,可以徹底結束他這一陣子以來的混亂、挫折、沮喪和心痛。
「他媽的!」她聽他說得這樣雲淡風輕,她一把火怒燒了上來。「你是從哪裡看出來少磊可以給我幸福?你瞎了眼嗎?你沒看到我愛的是你嗎?我愛你,我跟少磊在一起怎麼可能幸福。你一定要裝作很有風度、很不在意的樣子嗎?你不能咆哮、不能尖叫、不能痛罵、不能大聲阻止,甚至是心碎的哭那麼一場嗎?我都……」
可能是酒精的催發,她的情緒崩潰,眼淚在他面前掉了下來。
他心疼地抱住了她。「我哭過、我叫過、我咆哮過,我甚至還罵過很難聽的話,只是都沒有讓人看見而已。」
「那你幹麼就是不阻止?」她吸了吸鼻間的水氣。
「因為我……」他的臉紅了起來,呼吸變快,胸口有莫名的壓力,有些事情難以啟齒,他只好當作是跟酒借膽,才說得出口。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沒有辦法想像跟妳做愛。」
她的雙頰也熱了,碎聲地問:「那是因為我太像小男孩了嗎?」
「不是,是因為……因為我之前對女人過敏。雖然我可以這樣抱著妳,但是像上次,我只是幫妳塗防曬乳都覺得緊張,我沒有辦法想像,更進一步的肌膚之親會怎樣。」他苦惱地說。
她呆了一下,然後大聲地笑了出來。
「雲天使!」他的臉燒熱了起來。她不知道要他說出這樣的話,需要有多大的勇氣嗎?她竟然這樣笑他。
她還笑笑地說:「你這聽起來很像性功能障礙。」
他瞪著她。「我懷疑,妳剛剛說愛我是假的。」
雖然他的語氣還算輕鬆,可是她知道他受傷了。
她拉著他撒嬌。「好啦,我在報仇。你都不告訴我這些事,讓我一個人傷心好久,哭得好慘。你幹麼想這麼多,這種事情要做了才會知道啊。」
他看著她,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她喝了酒的雙頰紅通通的,她撒嬌的樣子甜蜜蜜的,他一直都是拿她莫可奈何。
跟她在一起,像把酒混在一起喝,酒精加乘,平常時不做的事情也做了,平常時不說的話也說了。
他歎了一口氣。「妳說得簡單,什麼叫做了才知道,我們總不可能像玩遊戲過關一樣,碰了嘴唇,喊一聲過關。然後再往胸部碰下去,再喊一聲過關,最後看能不能達陣吧。」
她嫣然一笑。「沒什麼不可以的。」
他的心跳一快,一愣。「妳在說什麼?」
她環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身子僵住。
她的唇湊了上來含住他的唇。
她的動作有些笨拙,但是她的味道好香,她的唇瓣好軟,她的吻酥酥麻麻的,帶著酒精的香氣,讓人輕顫醺醉。
他漸漸放鬆、沉溺,甚至是渴求,想跟她要得更多。
她笑著放開他,調皮地眨著眼睛。「過關。」
他一笑。「妳也沒接過吻,對不對?」
「那又怎麼樣?」她揚起下巴。
雖然他們都是第一次,但是她不像他一樣害怕肌膚相親。哼,這有什麼好怕的,難道他的皮膚還會咬人不成。
她拉起他的手,親暱地摩挲、把玩著。他的掌心豐厚柔綿,他的手指修長有力,他的大手不只好看,而且性感。
她輕輕地含吻他的手,然後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深邃的眼眸,笑笑不語地看著他。
他抿著嘴不語,她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呼吸是怎樣變重。
他深黝的眼眸流露著迷惘與感動。
她的胸部如此柔軟、豐滿而有彈性,只要靜靜地,他的手心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臟是怎樣的跳動。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跳和另一個人的心跳是如此接近,單純而有力的節奏,讓人覺得神奇。
她加深了笑意。「我允許你可以更好色一點。」
他怔怔地看著她。
她笑起來的時候,不再只是單純讓人喜歡的可愛,那緋紅著的雙頰,那坦率又羞怯的眸光,那嫵媚愛嬌的神態,讓人心口怦動。
他才知道,原來愛情藏著一個又一個的秘密。
對所愛的人,你只能虔誠地探索,不能只憑想像。
她像天使一樣笑起。「忘了一切,就只是感覺我,好嗎?」她解開扣子,露出了光滑的香肩,青春而美好的身體。
他的喉嚨緊繃,他的呼吸一窒,他的心跳催快,他的血脈竄流,空氣中充滿原始而悸動的氣息。
她吻上他,像點燃了一把熊熊的烈火。
他明亮的雙眸中,只能有她,沒有其它。
他熱吻著她,輕撫著她。
他們之間,有的不是狂野的激情,而是一場溫柔溫馨的治療。
他享受指尖滑過她細膩肌膚的觸感,他擁抱她溫香軟綿的身軀。她耐心地引領他感受著她的美好。即便沒有突破最後一道防線,卻使得他下再恐懼肌膚相親,使得他終於明白什麼是讓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的纏綿。
第九章
就在徐瑾嚴徹底放鬆睡去的時候,雲天使因為害羞而先離開。
她回家之後,徐少磊打來關心的電話。雲天使只招認有接吻,然後含糊地帶過私密尷尬的細節,將他們部分的對話說給徐少磊聽。
徐少磊知道雲天使和徐瑾嚴已經說開了,為著雲天使開心。
不過他也提醒雲天使,徐瑾嚴要學著對情感坦承,不只對她,也要能面對其它的人。再說,雲天使為了這段感情,已經付出了這麼的多,剩下來的事情,應該要讓徐瑾嚴自己來處理。
在徐少磊的鼓吹下,雲天使也心動了,決定再加碼演出一場「失蹤記」。
她先躲了起來,讓徐瑾嚴找不到她。
徐瑾嚴醒來之後,打了電話聯絡不上她,去她租屋的地方沒見到她。第二天他請假去道場,還是不見她影蹤。
他納悶地想從徐少磊那裡下手。
可是兜轉一圈,回家之後,反而看到徐少磊和他媽媽滿臉怒容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一見到他,徐少磊就站了起來。「說,你知不知道天使在哪裡?」
徐瑾嚴詫異地問:「你也找不到她?!」
「少裝蒜。」徐少磊雙手環胸。「昨天下午天使來家裡之後,我就聯絡不上她了。我想,一定是我跟你吵完架的時候,你跟她說了什麼,慫恿她離開我的。」
徐媽媽一搭一唱,跟著數落:「瑾嚴,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對他們婚事不熱衷,這也就算了,可是沒道理去拆散他們兩個。」
「等等。」徐瑾嚴解釋道:「我沒有慫恿天使離開少磊,但是我確實打算拆散他們。」
「什麼?!」徐少磊佯裝生氣地抓住徐瑾嚴的領口。
「有話好好說。」徐媽媽假裝勸架,夾在兩人中間,她皺起眉頭問道:「瑾嚴,你為什麼要拆散他們?」
「天使是跟我生氣,才說要嫁給少磊。其實,她愛的是我,而我也愛她。」說到這兒徐瑾嚴的表情整個都變得溫柔了。
徐媽媽真是感動得要哭了。她以為這輩子都聽不到她這個兒子說出人話,沒想到,他竟然也能當著別人的面把愛字說出口了。
徐少磊眼睛一亮。哇,看來男人經過愛情的滋潤果然不一樣,他大哥不但變得坦率了,而且在愛情上也有了自信。
不過雲天使有些事情說得不清不楚,害他實在很好奇,所以他乾脆趁著這個機會,裝出一臉震驚的樣子。「除非天使親口告訴我,否則我是不會接受的。說,是個是你對天使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