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來,嘴巴一抿,不發一語地當他的面把照片撕成兩半,扔在地上。
他的笑容僵住,不妙了。
當初他們會分手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太慢才瞭解到她有多倔強。
他為她還留著他的照片沾沾自喜,低估了她的烈性,把照片當成了「把柄」,這態度惹惱了她。
她的手環在胸前,轉過頭去。
她的眼角餘光掃到他怪異的動作--他拿了桌上的紙筆,不知道寫了什麼,討好地把紙遞給了她。
她看看他,瞄瞄紙張,終於還是拿起來看,上面寫的不是什麼道歉的話,而是出生年月日和時間。
這算什麼?!他不會笨到這個時候要拿這個跟她要生日禮物吧?
她不解地看著他。
他堆上一臉的笑。「如果妳討厭我的話,只留著我的照片練飛鏢是不夠的,妳還要有我的生辰八字,這樣才能作法、放符、下降頭。」
她禁不住哧地笑出。
見她笑了,他的笑意加深。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從口袋拿出皮夾,再抽出身份證,拿了筆就在身份證上的照片畫畫。
「喂。」她緊張地喊住他。「你做什麼?那是你的身份證耶!」
「因為我沒有別的照片,只好先拿這張還妳了。」他說得很輕鬆。
她看到他在大頭照上面畫上箭靶,還標了不同的分數。
他把身份證給她。「以後妳就拿這個來練飛鏢好了。」
「你瘋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他聳聳肩,笑了笑。
「你這笨蛋。」她睞了他一眼。他幹麼這樣哄她,這樣逗她開心?
「嗯。」他又把身份證拿回來,在上面畫了個可愛的小人,畫了個大槌子,然後寫上「紀天律是大笨蛋」幾個字。
「給妳。」他把身份證又遞給了她。
他以為她會因為這樣笑出來,沒想到她看了他一眼,眼淚咚地掉下來。
他愣了下。
她擦了眼淚,扯了一個笑。「如果你是要我感動的話,那你成功了;如果你是要我對你承認,我一直都還喜歡你的話,那你也成功了。」
他一笑,扔了身份證,抱住了她。
他深汲著她髮梢的香氣,緊箍她纖巧的身軀,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安撫她輕輕抽搐的肩頭。
她這樣的個性很容易吃虧的,而她的遍體鱗傷,總藏在看來金剛不壞的身軀之中。
她埋在他的肩窩。「討厭,我一直都不想在你面前哭的。」
「好吧。」他一笑。「那我吃掉妳的眼淚好了。」
「咧!」她吐舌。「好噁心喔!」
「不會啊。」他放開她,學著狗狗的模樣,裝模作樣地對著空氣亂舔一通。
他百般討好的樣子,逗得她笑彎了腰。「夠了你。」她往他胸口打了一下。
「不夠。」他搖頭,突然撲上來。
「啊!」她靠倒在沙發上,尖叫了一聲。
他嘻鬧似地舔吻著她,弄得她又酥又麻。「不要玩了啦!」
他非但不停,還落下一串惹火的碎吻,把沙發上礙人的書全數拋到地上。
她的身子竄過一陣熱,他煽情地含吮著她敏感的耳垂,她感覺自己正在融化之中,心跳催快。
「我愛妳。」他低醇的嗓音,足以讓人跌醉。
他的情話這樣好聽,她幾乎想要閉上眼睛,聽著像唱歌一樣的聲音,聽著像催眠一樣的話語。
他解了她的扣子,露出她大半的香肩,他輕輕嚙啃她細滑柔嫩的肌膚,像要吃了,又捨不得吃了般。
她從喉間逸出咕噥似的話。「你知不知道,喜歡你很可怕?」
「為什麼?」他迷惘地看著她。
她的上半身挺高,捧著他的臉,悠悠一笑。「因為我本來的平靜會被打亂,因為我本來的冷靜和理性會不見,因為只要和你扯上關係,就算是一點小事也足以讓我大哭大笑。」她的心起起伏伏、牽牽掛掛的都是他。
他勾起一抹笑。「我不會讓妳愛得這辛苦,我要和妳談一場只有歡歡喜喜,只有甜甜蜜蜜的戀愛。」
她笑了。「我二十四歲了,還出社會兩年了,就算我只談過一次戀愛,但是你覺得我還會相信這種事情嗎?」
「我相信。」他封住了她的唇,甜蜜熱切地濡濕她。
他的氣息一口一口地侵略,他的唇舌霸道的翻覆挑惹。
那是另外一場地震,教她天旋地轉。
他的手不安分地伸入她的裙底,陌生而強烈的快感讓她輕顫。
「這樣太快了。」她虛軟的拒絕,聽起來別樣嫵媚。
「等別人追走妳,那就來不及了。」
「你不會真的在意有人要追我這件事情吧。」這個猜測,惹得她矯笑不斷。「你不是很有自信嗎?」
「我的自信是,如果我現在使盡渾身解數地誘惑妳,應該可以斷絕其它男人的機會。老天!為什麼我得說這多話?我的嘴現在只想吞了妳。」
「幼稚。」她忍不住笑他,卻因為這樣而莫名覺得輕鬆。
「對對對。」他從來不否認這一點。
當他年輕的時候,他喜歡裝大人,像什麼都是可有可無的,沒有什麼可以羈絆他。但是當他年紀大了,他反而承認了自己的幼稚。「我幼稚、我霸道,我對妳就是要任性地獨佔。」
她吃吃地笑了。
「還笑。」他一路吻著她。
「嗯……」軟媚的低吟,取代了吟吟的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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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電鈴的響聲叫醒了躺在床上的兩個人。
「是誰?」余乃文慵懶地起身。老天,昨天的纏綿讓她的身體泛著酸軟,想起身竟覺得困難。
床單滑落,露出她軟腴白皙的酥胸。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
呃……她紅著臉,拉起了床單,惹得他笑出來。
「不准笑!」她瞪著他。
他笑笑地湊上她。「昨晚我什麼都看了。」他的手在她柔膩的肌膚上滑著。
她抽了一口氣。「不要啦!」
鈴!電鈴又響了。
「我去看是誰?」他翻了起來,迅速地套上短褲。
她看著他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奇怪。偷看,看來是不必的,可是光明正大看,又好像不對。
不管怎樣,她還是很色情地發現他的腿修長,肌肉勻實,是上等的好貨色呀!
發現了她的目光,他勾了一抹笑,轉了個身,像是伸展台上的模特兒一樣地展示著身材。
她哧地一笑。他真的是個很有自信的人,面對怎樣的目光都不羞怯。
鈴!鈴!電鈴急切地響了兩聲。
「怪了。」她蹙起眉頭。「不知道是誰,還是我去開門好了。」
「我去開好了。」他說,又加了一句:「妳會怕被別人看到我嗎?」
她看著他,搖了搖頭。「不打算怕。」
雖然他們之間的速度快得超乎她的想像,但那不是在強迫之下發生的。那是她要的,她清楚而誠實地知道這點。
他是她的選擇,她沒什麼要怕的。
他笑了,套上長褲後,他迅速地在她臉頰上一吻,然後才去開門。
她撫著臉頰,漾開甜蜜的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她抱起枕頭,試著在枕頭上聞著他留下來的氣息。
陽光照進來,幸福的感覺滿著她。一睜開眼,就可以和喜歡的人一起迎接太陽,那種感覺好奇妙,讓人快樂得想微笑、想唱歌。
「我的世界,變得奇妙更難以言喻。還以為是從天而降的夢境,直到確定手的溫度來自你的心裡。這一刻,我終於勇敢說愛你……我的懷疑,所有答案因你而明白。轉呀轉,就真的遇見了Mr. Right……」
她愉快地哼唱著,世界是一片金黃色。
「乃文。」紀天律在外面叫她。
「什麼事情?」她揚高聲音。
「妳認識一個叫余季中的人嗎?」紀天律的語氣中,對這名「余季中」並不和善。
「大哥?!」余乃文眼睛一亮,大聲地說道:「你請他在外面等我一下喔!」
她從床上抓了衣服,迅速地換穿上。一邊穿,她還一邊叮囑著:「我馬上就好了,你別讓他走喔!」
換好衣服之後,她快速地整理頭髮,倉促地跑出去。她跑得很急,目光掠過紀天律,直接看向等在門口的余季中。「大哥。」
余季中見了她,才露出笑臉。「小妹。」
紀天律看著兩人,眉頭微皺。余乃文的外型高挑清麗,而余季中長得卻是粗獷而性格,兩人看起來不像兄妹。況且就他知道,余乃文應該是獨生女才對。
「好久不見。大哥怎麼會來?」余乃文漾著滿臉的笑。
「昨天地震,不知道妳有沒有怎麼樣,所以就過來看看妳了。」余季中看著余乃文的眼神除了關懷之外,還有些什麼。
紀天律感覺得出一些不對,他的手搭上了余乃文的肩膀。
余季中打量著他,紀天律也毫不示弱地與他對看,兩個男人眼神中有較勁的意味。
余乃文看了看他們兩個,一笑。「我沒事,昨晚我男朋友陪著我。」她的手勾上紀天律的手。「他是紀天律。」
余季中的眼神閃過恍然大悟的神色。「那好。」他打起一抹笑。「妳平安就好,我走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