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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藍芝羽

  而為了想知道小鳥如何築巢,楚榆將父親所養的九官鳥抓出鳥籠放到樹上。結果小鳥飛走了,而她也看不到小鳥如何築巢。她大罵九官鳥小氣、沒眼光,連風水這麼好的地方都不住。

  這棵風水很好的樹,即是楚榆一直想爬的那棵樹,長在昕岳家的後院。當天是她第一次爬上那棵樹,不幸的是,她忘了從昕岳的房間正好可以看到那棵樹,結果,她被昕岳罰在他們家洗碗一星期。

  冷氏夫婦雖然疼小孩,但並不是無條件的寵溺,每天昕岳都必須洗晚餐所用的碗筷,當他罰楚榆洗碗時,自然自己就免除這項工作了。

  不過也是因為如此,楚榆才發現烹飪竟然是這麼一件有趣的事。她從冷母的身上學到了許多烹任的基本知識,後來,只要她有空,她就在冷家的廚房照著食譜烹煮佳餚,或許她在這方面也有天分吧!從高中起,她就立志要當一名廚師,甚至還去法國留學,別人拿到的是大學文憑,她拿的卻是法國某烹飪學校的資格證書。

  認識楚榆這個搗蛋丫頭,最高興的莫過於是冷氏夫婦了,因為他們終於看到昕岳除了理智的安排自己的一切外,也看到了他正常的喜、怒、哀、樂的表現。

  所以對於楚榆的惡作劇,他們也都能一笑置之,而且她的本性是善良的,很有同情心,對於弱小的同學或是老人家,她向來恭敬有禮。

  若要說楚榆人生的三大轉變,應可分為:

  第一:是昕岳搬來,和她成為鄰居兼她的守護人;第二:是到巴黎去學烹飪,而這三、四年的時間,是她第一次和昕岳分離;第三:是學成歸國後在某大飯店任職,一年後榮升主廚,卻也在升職的當天,她的雙親與祖母在參加宴會的途中發生車禍三人當場死亡。

  為此楚榆沉寂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昕岳開了這家「釀愛餐廳」,她才恢復往日的笑容。

  第二章

  「小昕。」楚榆高興地走進餐廳,正好看到冷昕岳正在檢查餐廳營業前的準備工作。

  自從十六歲生日的當天起,昕岳就非常慎重的告訴大家,請長輩們以成人的態度待他,第一步,就是不准再叫他小昕或是小岳。長輩們當然是點頭答應,楚榆當時也在場,只不過她用自己邏輯推演的結果是,以前只有長輩能叫小昕或小岳,從現在起此項專利轉由同輩們——如她——專享。

  過完十六歲生日的隔天,昕岳遠遠就聽到楚榆叫他,直到她跑到他面前時,他便很生氣的追問:「昨天我生日時,我不是說過請長輩們不要叫我小昕了嗎?」

  「沒錯呀!可是我並不是長輩,我們是同輩啊!以前他們叫你小昕而我沒有,現在他們不叫,才輪到我!這很公平啊。」

  昕岳再一次被她的言論給打敗了,他原想長輩們不叫,同輩們自然也沒有人會如此叫他,這樣他就可以脫離這孩子氣的稱呼。哪知……他只能大歎「人算,天算,不如楚榆算!」

  有時他還想,「基本」上,她的思考方式,是以她自願相信的結果去想,所以往往她是滿意的不得了,而別人卻對她的思考所得的結果,不是訝然不已,就是捶胸頓足。

  偏偏她還是個嚴重的「偏執狂」,只要她認為沒有錯,她就堅持到底。像現在,有哪一個年滿三十歲的大男人,還讓人以「小名」稱呼的。

  每一次一聽到楚榆叫他「小昕」,他就會強忍住尖叫的衝動——並不是他不能,只不過他認為那是女性的專利。他告訴自己,只要年滿三十二歲,楚榆就不會這樣叫他了,這又是楚榆另一個荒誕的邏輯推演。

  因為你若問楚榆為什麼?她會大聲的說,長輩們叫了十六年才改。她當然也要喊上十六年才公平。

  昕岳告訴自己,每過一年的生日,就表示自己離「小名」愈來愈遙遠了,他還安慰自己,只要她叫他小昕,表示她的心情很好;若是叫小岳,表示她的心情很糟;但是她若什麼都不喊,他就更擔心了。

  當年,楚榆的家人出車禍死亡時,她只用一雙空洞的眼睛看著他,長達三個月的時間,當她再度叫他「小昕」時,他還一度覺得那是最美的名字。

  「小昕!你看我找到什麼?」楚榆高興地揚揚手中的書。

  「書!」

  他冷淡態度並未減低楚榆興奮的心情,她仍接著道:「這些書可不簡單,你先看一看,我去廚房看看準備工作做的如何!

  楚榆將手中的書交給昕岳,自己則旋風式地衝往廚房,這也是她的特點之一,從來不浪費多餘的時間在走路這種小事上。

  昕岳低頭看看她硬塞給他的書,竟然是《愛·醫藥·奇跡》、《女性新生活手冊》、《掙脫愛的枷鎖》等書,他不敢置信地再看一次書名,才肯相信自己所見無誤。

  「這和我有關?」昕岳懷著有趣的心情,往辦公室走去。三十分鐘後,楚榆衝進他的辦公室。

  她做任何事都是簡潔快速,效率極佳。雖然廚房裡的每一位工作人員都是楚榆親自訓練出來的,可是對於準備工作的檢查,她仍然絲毫不馬虎。

  「這些書不錯吧!」楚榆一進辦公室便得意地問。

  「你是喜歡看?還是有這方面的問題要解決?」昕岳慢條斯理地問。

  「我是為你準備的。」

  「為我?」昕岳不解地看著她。

  「當然!上一次我們不是提到要用什麼樣的方法,讓你能釋放你的感情!」她警告似的看著他,不准他忘了上一次的談話內容。

  「我當然……記得!」他努力搜尋幾天前的記憶,終於找出一個快要淡忘的記憶。

  楚榆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我就知道你的記憶力沒那麼差!

  「好吧!現在可以告訴我,那件事和這些書有何關聯,我又不是女性!」昕岳低頭看看自己,不相信自己如此性別分明的外表,還會有人弄錯。

  「別看啦!我當然知道你是堂堂六尺之軀的大男人。」楚榆歎氣地說,「就算我會搞錯,外面那一大群花蝴蝶還等著你去青睞呢。」

  「把男人比喻成花蝴蝶,不太好吧!」昕岳促狹地說。

  「是女客人。」楚榆瞪著他,彷彿在怪他的外表似的,「沒事長得那麼『秀色』做什麼!」

  「喂!你很不厚道喔!男人哪有人如此形容的。」昕岳不悅地說。

  「那是別人長得和你不一樣,『秀色』用來形容你,恰當極了。」看到桌上的書,楚榆有些懊惱地瞪著他。「都是你,害我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請說。」昕岳裝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楚榆聞言,立即一掃剛剛的懊惱,眉飛色舞地說:「這幾天我終於想到一個,如何讓你釋放感情的方法,那就是——談戀愛!」

  「小姐,這扯太遠了吧。」昕岳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這太可笑了。」

  「可笑!誰說的?」楚榆立即反駁怒斥,「我問你,釋放感情的方法,是不是愛人?」

  「愛人是釋放感情的方法之一。」昕岳承認的說,「可是……」

  「你看,連你也承認了。」楚榆逕自打斷他的話,「可是我們也不能隨便找個人來愛,也不能一天到晚找人愛。所以,最後的方法,就是讓你談戀愛!」楚榆說完立即露出得意的笑容。

  昕岳才一開口想反駁,但馬上又被楚榆阻止。

  「你別說話,免得等一下又岔開話題。」她一直瞪到他閉上嘴,才又道:「既然要談戀愛,就要找個理想對象,因為現在的社會太複雜了,很多人的心理都不『算』太健全。如果你愛上人以後,才發現對方的心理有問題,那對你來說不是一大打擊嗎?」

  「謝謝你考慮的如此周到。」昕岳苦澀地道。

  「沒什麼!朋友嘛!」楚榆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

  「所以這些書?」昕岳指指桌上的書籍。

  「這本《掙脫愛的枷鎖》,我翻了一下,是講愛的過份的女人,如果我們碰上一個這樣的女人,我們必須知道她有哪些症狀,要嘛就避開,不然的話就是幫助她。」楚榆柔聲地道。

  昕岳只能點頭附和。

  「至於這一本《女性新生活手冊》,現代的女性總會面臨許多問題,既然愛她,就要瞭解她、幫助她,所以你就必須知道現代女性可能面對的問題,以及要如何幫她調適。」楚榆停頓了一下,等著他發表意見。

  「沒意見!」看到她詢問的眼光,冷昕岳無奈地答道。

  「至於這本《愛·醫藥·奇跡》,我想……我總會找到它的用途的。」楚榆聳聳肩,輕鬆地坐在沙發中。

  「小姐,你不覺得這樣太費事啦?」昕岳有時真會被她的想法給打敗。

  「什麼事太費事?」她不解地問。

  「小姐,要我練習釋放感情,就一定得談戀愛嗎?就好比說,我想穿衣服,但是我一定得從織布紡紗開始學嗎?」昕岳用心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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