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沒有別人,我就直接明白地問了,你和依依是怎麼回事?」
原御影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平靜的外表下其實內心充滿了悔恨與紛亂,他不打算隱瞞自己的罪行。
「我傷害了她。」
「為什麼?」
「我明知她是君先生的女人,卻禁不起誘惑。」
聽到這裡,任君任翔再如何瀟灑,也不免擰緊眉頭。「你們……有了關係?」
「是的。」
這個臭丫頭,手腳比她老爸還快,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勾引誰的。可以想見女兒頑皮到了什麼程度,御影個性內斂,感情從不外放,若非依依挑撥,這場火是燃不起來的,而御影竟然失陷,可見他也喜愛依依,否則按照他的脾氣,絕對是抵死不從。
唉!事到如今,他這做父親的不得不盡點義務收拾殘局,生米既然煮成熟飯了,總要有人吃,否則若是讓鍾晴知道了,非扒他一層皮不可。
「她是我女兒。」
「什麼?」原御影驚愣,他沒聽清楚,更認為是自己聽錯了。
君任翔站起身走到御影身旁,拍拍他的肩,好幫他收收驚。「依依是我和鍾晴生的女兒。」
這個真相實在太震撼了,震撼到原御影遲遲不敢相信,僅存的一絲冷靜讓他立刻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不可能,您和鍾晴小姐都是三十五歲,怎麼會有個二十三歲的女兒?」十二歲的小孩就有了孩子,說不過去呀!
「什麼二十三歲?她才十七歲。」
呆愕,是他此刻唯一的表情。
「我女兒依依,今年十七歲,過完年就滿十八了。」君任翔很同情地拍拍他,知道他又被嚇了一次。
不等他回神,君任翔將一個地址交給他。「她在這裡,去找她回來,看到她的真面目時,你就明白了。」
瞪著手中的地址,原御影此刻才恍然大悟了某件事,在君先生含笑催促下,驚喜交加的情緒紛至沓來,他恨不得立刻飛奔到她身邊。
老天!他帶給她多大的傷害呀!他早就發現整件事有些不對勁了,那一夜她走了之後,他才驚訝地發現床上有一處鮮紅的血漬,這證明了她的完璧之身。然而震驚之餘他卻找不到合理的解釋,直到如今君先生點醒了他,他終於明白了一切。
他要追回她,緊摟著她,向她賠上千千萬萬個不是!
「對了,女婿。」君任翔叫住他,原御影呆呆地回過頭,一臉驚愣地瞪著主子,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把她帶回來,今年我們一家四口一塊兒過年。」
這是一句承諾,君任翔親口把唯一的女兒許給了他。
「是。」原御影眼中溢滿感激,流過心頭的溫暖幾乎要逼出男兒不輕彈的淚水,君先生早已視他為子,將他當成家人看待。
緊握著手中的希望,他即刻啟程,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走了。
終曲
一月的日本,大地仍舊如同覆蓋了一片白色的地毯,河裡的冰雪已開始融化,昭告著大地回春的訊息。
再過一個禮拜就放寒假了,千葉高校四處洋溢著放假的喜悅,學生們同時開始準備迎戰下禮拜的期末測驗。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十六、七歲的學子,不諳其中深奧的道理,只知道不經過一番整死人的考試,哪能享受放假的極樂天堂。一群穿著冬季水手服的女學生走在校園裡,熱切討論著放學後的活動。
「新宿今天有一個新的樂團要辦出道演唱會,大家一塊兒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可是下禮拜就要考試了,我還沒念完呢!」
「晚上熬夜趕通宵不就得了,不去多可惜啊!」
「我不想去。」依依說道,她的回答惹來其他三位少女的哀嚎。
「去嘛∼∼聽說這樂團全是帥哥耶!」
「而且每個人都帥得很有特色喔!」
「不但長得帥,還很有才華呢!」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爭相說服,依然動搖下了鍾依依的決心。
「那種娘娘腔的男人,我才沒興趣。」
其中一位少女好奇地問:「一個月不見,你好像變了不少耶。」
她這麼一說,其他兩位少女也感同身受地附和。「是呀,你請假的這一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此之前,依依這位小美人總隨時隨地散發著亮麗的光彩,一顰一笑就像陽光般絢爛燦爛;但一提起這話題,她美麗依舊的臉龐,卻添了抹憂愁。
「哪有什麼事。」她別開臉,不讓心思被看出。
「該不會去一趟台灣,就展開了一段異國戀情吧?」一人猜測,再度引爆話題的高潮。大夥兒都曉得依依是旅日華僑,她的外貌及個性都不像傳統的日本女孩,而她自己也說過希望能談一段異國戀情,該不會真的實行了?
「說!你是不是有了喜歡的男生?」
「你在害相思對不對?難怪對其他男生沒興趣。」
「他長得什麼樣子?有多高?是粗獷型的還是斯文型的?」
在她們的聯合逼供下,依依染上紅暈的雙頰老早出賣了自己,少女情懷總是詩,她緩緩地描述著對方的樣子。
「他……身材高壯且修長,外表看起來冷峻,也給人酷酷的感覺,其實內心沒那麼冷,身高大概一百八十,總是一身的黑……每回我見到他,總會不由自主地被他沉穩內斂的氣勢所吸引……」說著說著,她兀自陷入了少女情懷的冥想中。
「你說的跟那個人好像喔。」
「是呀,簡直酷得迷死人說。」
「他正朝我們的方向走來呢!」
三人盯著帥男猛吞口水,依依納悶地轉過頭。「你們在說誰……呀……」
她瞪大眼。不可能!怎麼會是他呢?不可能的!可是……那長相,那身黑,那斯文中隱藏著狂狷的冷斂氣勢,還有那額前垂下幾根劉海的髮型……
她仰起頭,一臉被嚇到的神情,直盯著面前站定的男人。
原御影審視著她未施脂粉的少女素顏,清秀俏麗的外表,看不到性感成熟,只有屬於十七歲少女的清純。
「你的頭髮怎麼了?」本來第一句話應該要不客氣地罵人,才能顯現她傲氣不滅的威風,但是原御影的新髮型給了她太大的震撼。
「因為你喜歡,所以我改了髮型。」話中表達得很明白,他的改變是為了她。
「你來做什麼?」
「我來還你手帕。」
他又給了她第二個震撼。他倆第一次見面時她留下的手帕,他竟然還保存著,這代表了他的心意,害得她想裝酷都不行。
可是那又如何,他的的確確傷了她的心,在她奉獻自己後,他徹底地捏碎了她的心,害她悲傷得跑回日本。而他現在追來又怎麼樣?她才不會這麼容易就原諒他!
「手帕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他擋在前頭,沒有要讓開的意思。「你沒給我一個交代。」
「遊戲一場,有什麼好交代的?」
「你隱瞞了事情的真相。」
哎呀,莫非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大老遠跑來日本,就為了質問這件事,而且還這麼理直氣壯,真是氣死人了!
「你沒告訴我你是君先生的女兒。」
「現在你知道了。」他既然來了日本,就表示他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她兩手插腰,不服氣地反駁。「說不說是我的自由,你有什麼好質問的,我也沒問你老爸是誰呀!」
看來她沒聽懂,原御影搖頭道:「就因為你沒明說,所以我一直以為你是君先生的女人,連續好幾個早上,你從他的房間走出來。」
她愣了下。「你怎麼知道?」
「別忘了我是負責保護他安全的人,他方圓百里內的所有動靜,我都必須瞭如指掌。」
好像有點道理,但這不等於承認自己理虧?「是你自己不求真相,只看表面的!』
「你不會曉得,那陣子我有多麼痛苦。明知深愛的女人不可能屬於自己,卻還不由自主被吸引,在你離開後,我多麼『依依』不捨,你知道嗎?」原來他也是會調情的,在道出自己的感受後,他的雙手也悄悄圈住了她。
「我才沒玩弄你呢!」她急著解釋,隨後想一想,語氣有些心虛。「頂多……只有惡作劇一下。」
「只是惡作劇?極盡挑逗勾引之能事,這叫惡作劇?根本是折磨人。」
在他灼熱目光的盯視下,她自知理虧,誰教自己整人在先。
「好嘛好嘛,人家是惡劣了一點,不過你該感到慶幸,換成其他男人才沒那麼有口福呢!」她指的是自己美味可口的身材,聽得他心口一股灼熱,摟著她腰的手微微緊了下。
「更讓我想不到的是,我一直視為性感美艷的成熟女子,竟然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要不是今天看到你這清純的一面,我還真無法相信。」難怪他一直覺得迷惑,在她性感美艷的外表下,為何總會不經意流露出少女的稚氣?他真是被她騙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