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行商是怎麼回事,三天兩頭的退他的貨,要知道他這個商行裡頭賣出去的東西 ,絕對是品質最優良的,以前人家搶著要還要不到,現在竟然如此乏人間津。
不行!事情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他仔細的思索著這樣的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的,應該一旬有餘了吧!
好像是自從帳薄被盜後的第二天,便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下遊行商來退貨,而這些行 商愉恰好皆是名列帳冊之上的。
且他們退貨皆據毫無理由,頂多是敷衍的說道:「另有貨源。」
貨源!?這該不是「她」搞的鬼吧!
嘖!愈想愈有可能,江毅軒的俊臉一沉,舉步就要往外走去,剛好迎面碰上了他那 兩個損友。
「毅軒,我聽說你這個大商行的營運出現了大問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如以 往的,性子恁急的西門夏永還來不及停下腳步,就急急的朝著江毅軒問道。
雖然他偶爾看不過去江毅軒那小氣至極的性子,所以常故意想要氣氣他。
可他們終歸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算得上歃血為盟的過命兄弟,如今兄弟的命根子 出了事,他焉能不急?
「是啊!我也聽說,你家商行的貨品日日都被退回,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柳天 青亦附和著。
「有人存心搗亂。」經過方纔的深思,江救軒其實已然胸有成竹,他敢肯定這絕對 是玉如意做出來的好事。
只不過,肯定歸肯定,但他還是忍不住的好奇,憑她一個青樓女子,有什麼本領可 以對他玩這種把戲。
「誰!?誰敢這麼玩你,只要你說出口,我一定替你擺平。」
別看西門夏永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可是赫赫有名的虎驥將軍之後,自然在 官場裡有一定的影響力,他相信只要他出面,那個扯人後腿的小人必定要死得很淒慘。
柳天青也跟著憂心的說道:「是啊!這樣的情況雖然在目前來說並不是那麼嚴重, 可是長久如此總也不是辦法。」
柳家雖是世代書香,可因長年和著江毅軒在一起,對商場上的事自然也是略知一二 ,所以自是知曉事情的嚴重性。
「別急,我想我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刀刻斧鑿的臉上浮現出隱匿多日的笑容 ,一種胸有成竹的氣勢頓時浮現,一掃日來的憂煩。
「是誰?」兩個好友忙不迭的問道。
但江毅軒卻選擇賣起了關子,逕自說道:「我現在要去紅蓮坊,你們去不去?」
「你還敢去紅蓮坊,上次去喝了霸王酒的事,我都還沒有和你算帳呢!你這會兒還 敢提?」
一聽到紅蓮坊,西門夏永瞠大了眼,顯然對這個名字有些感冒。
不過也是,自從那日他們拋下江毅軒獨寢紅蓮坊後,他們可是吃足了苦頭,在外甚 至盛傳他們三人喝花酒不但殺價,最後還不付帳,活像是個小家子氣的土霸王似的。
這陣子他只要一踏足那種飯館酒肆,就得瞧著掌櫃們用小心翼翼的眼光盯著他,好 像生怕他也來吃個霸王飯似的,真是活活的氣煞人也。
「忘了付帳的人是我,關你什麼事,為什麼你要和我算帳?」江毅軒一臉不名所以 的問道。
「忘了付帳!有人喝酒、吃飯、玩女人,不會忘了付帳的嗎?我看你壓根就是心疼 你的錢,故意不付,」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誰教你那天卯起來翻本,吃喝玩樂的撒了我一萬兩銀子,幸 好我還沒付,否則豈不心疼死!」
江毅軒理所當然的為自己辯白,顯然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錯。
「你……」西門夏永氣得是又吹鬍子、又瞪眼睛的,差點忍不住就掄起拳頭來揍人 ,完全沒了方纔那種兄弟間熱血相挺的義氣。
「好了,你們別再吵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通匯閣』裡的事嗎?你們幹麼又為了 這點小事爭得面紅耳赤的。」眼看著兩人的談話逐漸失去了焦點成為意氣,向來沉著的 柳天青終於再也忍不住的出聲調停。「先聽聽看毅軒要去紅蓮坊幹什麼吧!我想依他的 性子,他是不會平白無故的要去那種地方的!」
「嘖,是天青瞭解我!」江毅軒滿意的的頷首,此舉又免不了將西門夏永氣翻了。
「是,我是不瞭解你。」他沒好氣卻又不甘示弱的補上了一句,「不過你最好記得 你那日和我訂下的賭約,要是在年底前娶不到一個酒量好的美嬌娘,我非要你吐出十萬 兩銀子來不可。」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江毅軒胸有成竹的說道:「走吧,我們該 去紅蓮坊一趟了,我想搞不好會有很有趣的發現喔!」
反正他的心中已有人選,而且說不定他很快就可以捉著她的小辮子了,那麼還怕美 嬌娘不能手到擒來嗎?
第三章
該死的!
忍不住在心底低咒了一聲,口不能言的西門夏永趁著夜色恨恨的瞪了一眼和他們同 樣伏在別人家屋頂的江毅軒。
他抬手撞了撞柳天青的手臂,以著極度誇張的唇形無聲的問道:「那個傢伙到底在 搞什麼鬼啊?」
稍早前,那小氣鐵公雞拉著他們來到紅蓮坊,也不曉得是不是他們的惡名太過昭彰 ,還是劉嬤嬤早有預感他們再次光臨。
反正不管是什麼理由,他們一個大富翁、一個大官、一個書香世家之後,就這麼被 大刺刺的擋在了門外。
西門夏永氣得破口大罵,直說在拆了紅蓮坊的招牌,可是江毅軒卻反常的一個字也 沒說,只是逕自踱了開來。
本來他還以為他是放棄了進紅蓮坊享受的念頭,可沒有想到,江毅軒卻是繞到了人 家的後門,然後趁著四下無人,天色昏暗之際,活像個想要偷香的登徒子似的朝著屋頂 一躍而上。
這種莫名的舉動,讓他和柳天青面面相覷,最後基於做人的「好奇原則」,他們也 跟著躍上了屋頂。
本以為會瞧著什麼,或者能知道江毅軒在想些什麼,可沒想到一個時辰就這樣過去 了。
眼看著夕陽西下,繁星漸布,他們卻仍在什麼也沒瞧見。
氣啊!西門夏永發誓,要不是現在的處境讓他們著起來像賊,他一定會破口大罵江 毅軒這種無聊的行為,但即使不能罵,小聲的問問總行吧!
「你到底想要看到什麼時候啊?不是說要來找在商場上對你動手,腳的人嗎?你干 麼在這兒偷窺玉如意?」
「就是來這兒看那人何時才會露出馬腳。」完全無視於西門夏永的不耐,江毅軒正 經八百的小聲答道。
「嘖,我看你不是來這兒看小人的,而是來這兒看女人的吧!」西門夏永沒好氣的 咕噥道。
豈料對於他的挖苦,江毅軒不但沒有否認,反而還大刺刺的承認道:「我的確是來 看女人的,但也同時是來看小人的。」
西門夏永和柳天青聞言,極有默契的對看了一眼,臉上淨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你此刻的話該不會是要告訴我們,你一直看著的玉如意就是在商場上扯你後腿的 人吧!」西門夏永試探的說。
「你們不信!?」江毅軒勾唇淺笑,無視於他們那彷彿他瘋了的眼神,他不以為意 挑眉問道。
「的確是不怎麼信,你要我們相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竟然有這個能力與你這 京城的第一首富表演這種玉石俱焚的把戲,那不如讓我相信天會下紅雨還比較快些。」
「想不想賭上一賭?」雙臂交疊置於胸前,江毅軒顯然胸有成竹的問道。
「怎麼賭?」
「我賭那玉如意不如你們所想的那樣嬌弱,再賭這陣子下遊行商蜂擁退貨都是她玩 出來的把戲。」
「賭注!?」這賭可勾起了西門夏永的興致,這種穩賺不賠的賭局,不賭的人是呆 子。
任誰都知道紅蓮坊的花魁是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要是她真有財力能夠和江毅軒相 抗衡,她又何必待在青樓之中過著賣笑的日子?
「十萬兩銀!」江毅軒大手筆的許諾。
「嘖!怎麼,難不成你是想要翻本嗎?你心知年底得娶得美嬌娘的賭約輸定了,所 以病急亂投醫的準備以這必輸的賭約來翻本嗎?」
「你認為我會做這種事嗎?」天下的人都知道,江毅軒可以拿任何事來開玩笑,就 是不會拿銀兩來開玩笑。
「要不然你為什麼會得出這麼荒謬且必輸的賭局。」柳天青亦擔心萬分的瞅著江毅 軒,就怕他是受了什麼刺激而變了心性。
「那你賭是不賭?」廢話不多說,他直接要答案。
「我……賭了!!」穩賺不賠的賭約焉有不賭之理,像他西門夏永這樣聰明絕頂之 人,當然更不可能傻傻的放過這種機會。
要是能從江毅軒那兒撈出個十萬兩來,只怕像江毅軒這種錨銖必較之人,必定會心 痛上一輩子吧!這種損人又利己的機會,千年難得,怎可不好好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