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把解酒藥吃下。」
「哦……」她乖乖地照做了,猶然不信眼前的男人是緒方。「我睡兩天了嗎?要不 然你怎麼來了?」他不是說要等到大後天才會到?
「和阿離通完電話,我就趕來了。」
「咦?為什麼?」
「因為……想見台灣的朋友。」他將緒方離威脅的那一段和跟父親起衝突的那一段 省略。
「是嗎?」濃濃的失望吃掉她每個興奮中的細胞,不過,她很快地用驕傲偽裝自己 。「史映如他們也很想你呢!你什麼時候去看她呀?」
「很快,我要見的人真不少;先去拜訪校長,還有學校幾個老師,然後去看看映如 有沒有興趣再當我的模特兒,鄒徑那裡也得打聲招呼,美術社的學生一定也很想我,我 要——打電話問候他們。算一算,這幾天有忙不完的事要做。」他故意屈指數著,就偏 偏漏了牧諼。
聞言,她氣得翻下床,暈了一下,他連忙想扶住她,她卻揮手拒絕他的關心。
「時間寶貴,我不耽誤你。」她將房門打開,氣呼呼的背過身說:「出去。」
緒方薩不過是逗逗她,沒料到她認真了。
他無聲無息地走到她身後,從背後擁住她,「見他們的事不是必然的,但若沒見到 你,我會瘋掉。」
在他突然抱住她的那一刻,她緊張地忘了呼吸,低低的思念在耳畔衷心訴說,把她 自地獄中救出,飛奔到天堂。
「你說的是……」
「真的,我無心遠離。」他繞到她面前,凝視她眼底一片濕霧,無奈地說:「我不 是故意不告而別,是時間太倉促了,倉促到連想解釋我和映如之間的清白,都沒有機會 。我只能將你的畫像交代給映如,請她交給你,我相信從畫中你一定能看出我的用心, 以及對你的情意。」
她靦腆地牛低頭,心裡高興得要命。
他輕抬起她害羞的臉,深摯的問:「你懂嗎?」
她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殷紅唇瓣漾出一朵美麗的笑花。
緒方薩愉悅地將她擁進懷裡,輕聲細語:「真不敢相信你正在我懷裡。」
他想到日本方面的風雨,開了閉眼,若是父親執意不原諒他,他就得做好心理準備 ,到時候他……「緒方……」她陶醉她恨著他,幸福地呼喚他的名字。
忽地——「咳——咳——打擾了。」緒方離語氣裡充滿歉意,眼底卻是一片促狹。
牧諼臉紅地拉開他,緒方薩則不介意地樓著她的細腰,白了哥哥一眼。
「不是我殺風景,要親熱總得把門關上,不是嗎?剛才有人送早餐上來,看見兩個 密不可分的男女,他們哪敢打擾二少爺的興致,忙不迭的向我討救兵了。」有下人來過 的事是他故意誇飾的,其實根本沒那回事。
「什麼事?」緒方薩間。
「早餐準備好了,但考慮到送到房裡來怕你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顧不及吃,而我 擔心瘦弱的牧諼營養不足,卻又得耗費體力,所以好心的請你們下樓享用。」縮方離戲 謹地揪著臉色揪變的弟弟,快意直上心頭。
「緒方,有什麼更重要的事非在房裡做嗎?」牧媛抬起無邪懵懂的美目,看著俊臉 微紅的緒方薩。
「別聽他胡扯,我們下樓。」緒方薩換到她的右邊樓住她,讓她可以和哥哥錯開接 觸的機會。
「原來你們還沒做過?」這像天方夜譚的事,令緒方離驚詫極了。
「做什麼?」牧諼回頭,好奇的問。
「別理他,他存心捉弄你。」縮方薩只想盡快離開有哥哥在的地方,以免帶壞牧諼 。
「錯錯錯,阿薩,我是捉弄你。」
他們身後傳來惡魔似她笑聲,笑得牧議一頭霧水。
「有什麼好笑的事嗎?」她問。
「他經常會說一些自以為很幽默的笑話,可是旁人都不覺得好笑。」
「的確,我都不知道他剛才說了什麼笑話。」牧諼認同地點頭。
***
緒方離一向難得正經,就連單獨約弟弟談非常嚴重的事,他也吊兒郎當「據最新消 息指出,你不只是惹火老爸而已,他甚至要脅你右沒有他的允許堅持來台灣,就要與你 斷絕父於關係,公司也沒你的份,是不是真的?」他笑得幸災樂禍。
「你的『線人』不少。」縮方薩倪丁那礙眼的笑容一眼,他沒想到車情會弄得這麼 僵,可是當時他沒得選擇。
縮方離放肆地大笑,高興地拍掌。
「我最欣賞為女人勇往直前的男人了,這次你做得十分漂亮。以前你太順從老爸, 結果就一次不聽話,便鬧得滿城風雨。看看我,從小到大意過比你這次事件更大的事太 多大多了,但哪一次老爸真的斷絕父子關係了?我現在不是還姓緒方。」
「小聲一點,想傳到牧諼那裡嗎?」
「她有權利知道真相。」收斂戲誰的態度,緒方離正經地說出良言。
「我會告訴她。」
「不過,屆時她若是知道你這堂堂緒方集團的二少爺被趕出家門,她會不會轉移目 標到我身上呢?」緒方離又恢復輕浮的神情,不正經的推敲可能性。
聞言,緒方薩臉色不一變。
縮方離挑眉,不明白一句玩笑話竟惹得他變臉。
「她是拜金女郎?」緒方離從他的臉色得知,這個答案八九不離十。
緒方薩又想起牧諼的話,她真的會這麼勢利嗎?
「那麼你為了她被趕出家門,是不是人可惜了?」緒方離故意提起。
「難道叫我眼睜睜看她毀在你手上嗎?」他口氣很是惡劣。
「至少我還是緒方家的長子,她不吃虧嘛!」縮方離煞有其事的說。
「阿離!開玩笑要有限度。」明知道阿離是故意的,他還是忍不住生氣。
「不開玩笑。」緒方離投降地舉起雙手,又說:「你不回去嗎?」
「掌握在你手裡,等你把CASE完成,我會帶牧諼回去見爸。」
「說的也是,爸怎麼捨得你這個兒子。不過,要爸喜歡牧諼……」他不樂觀地搖頭 ,牧諼那驕蠻的烈性子,一點也不適合緒方家。
「不擔心,媽媽也是台灣人。」
「但牧諼和媽媽個性完全不同。」
「老婆是我要的,爸只能尊重我,不能替我決定或干涉。」緒方薩的決心堅定不移 。
「我開始欣賞你了。早點跟牧諼說清楚。」
「嗯。」
門外,牧議心亂如麻,她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到外頭的庭園的。
她的右手已經痊癒了,不過是想叫緒方當模特兒,可是沒想到會聽見這麼震駭的真 相。
原來緒方是緒方集團的繼承人之一,難怪緒方離說他叫緒方薩,不叫緒方薩七。但 最令她驚訝的是,他為了她很可能與他父親斷絕關係:有永遠遠被緒方家排除在外,他 會變得一無所有,失去本來的地位和財富,這一切竟為了平凡的她!
「在想什麼?」
她寫地回頭,嚇了一跳。
「你不是和阿離在談事情嗎?」她佯裝鎮定,當什麼事也沒發生。
「談完了。」他笑了笑,樓著它的腰在花園中、在夕陽下散步。
地想從他平靜的臉上讀出什麼訊息,但徒勞無功,只好屏息地問:「你們都談了些 什麼?」
「有關我和你的事。」他溫柔地凝望她。
為什麼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還能如此鎮定和不在乎?
「可以告訴我嗎?」她小心謹慎的問。
他失笑,「當然可以。不過,在我還沒說之前,有三事要先讓你明白。無論接下來 我說了什麼,都無心騙你。」他變得正經許多。
她知道他要說什麼,於是點點頭。讓他親口告訴她然後她也會親口將她的心明白的 讓他知道。
「我叫緒方薩,不叫緒方薩七。」
「嗯,阿離告訴過我。」
「你有什麼感覺?」
「會用化名,就表示你並不單純。」即使偷聽到他的保證,她還是不安哪!
「在全亞洲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緒方集團,相信你不陌生。」他看著它的胖子,掩 飾內心的緊張,十分認真的說:「我是緒方總裁的二兒子。」
由他親口承認,和方才不小心聽見的震動,還是有所差別的,在他面前,她變得可 以任性和擁有不受欺騙的權利。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你騙了許多人!」
「踏上台灣土地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在這裡過緒方薩七的生活,緒方家嚴厲的 教條,在台灣都用不上,我並非存心欺騙,是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他頗為無奈,最怕的是地無法諒解。
他的話中有太多引人匪夷所思之處,他在日本的生活似乎不怎麼自由。
「在日本過得不好嗎?為什麼要離鄉背井,甚至埋名生活?」
「我會慢慢告訴你。」
「很苦嗎?」她皺起柳眉問,因為從他無奈的神情中,多多少少能知道點端倪。
「你不生氣嗎?怎麼反而關心起我來了。」他調侃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