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嗎,從前你最喜歡,說我總是能讓你感受到高潮與熱情。席恩,擁抱我,別讓我失望。」
令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人血脈賁張的身形,眼角含春帶媚的狂野女子近在眼前,而他竟什麼都無法做,因為腦海中恰巧回想起,第一次與寧霏霏纏綿的情形——
「不要看,拜託你。」
「為什麼?」
「你不會喜歡的。它們很小,你會失望的。」
「你太多心,胸部的大小,並不會影響我的表現。等著瞧吧。」
沒錯,正因那個小巧玲瓏的凸起,還有那張羞紅的臉蛋,確實讓他有前所未有的滿足,即便僅僅一手就能掌握。
反觀眼前這個有著碩大胸脯的女人,雖然比例十足完美,卻無法激起他的興趣,連碰觸的意願都缺乏。
他要的是因為愛而付出的身體,因為彼此的感覺一致而纏眠的夜晚。如同野獸交合的一夜情,只會令人作惡……上帝保佑,原來他還沒有墮落到需要藉著女人的身體刺激來遺忘的地步。
他嫌惡地搖搖頭,「我沒興趣。」
「席恩,別矜持嘛,我會讓你如登天堂。」
「別讓我重複同樣的話!」
「又想到那個東方女子?」她的臉色沉了沉,「叫寧霏霏是嗎?沒用的,你都已經拋棄她了,還奢望能如何。」
他用力扯下她的手,用力地握緊纖細的手腕,目光充血,恨恨地說:「不准提到她。」
只要談到寧霏霏,惡劣的心情就掀起狂濤巨浪,久久無法平復,他甚至覺得自己的隱私受到侵犯……嚴重的侵犯。
這一刻,他甚至想把夏琳扔出去,獨留清靜。
他真的瘋了,居然把這個女人帶來這裡,擾亂孤獨的環境,外加破壞自己已經夠惡劣的心情。
「搞什麼,我們到這裡都已經兩個星期,碧海藍天,只有兩人的世界,你竟然連碰都不碰我!每天只顧著哀憐自傷,席恩,我開始懷疑你真的是個正常的男人嗎?」壓抑多日後,夏琳終於發標。
冷冷地看了眼,洛席恩絲毫不為所動,「你想離開大可以走,我從沒要求你留下。」
「既然如此,我就……」她咬了牙,想到自己最終的目的,隨即露出春花笑靨,「哎呀,人家只是說著玩的嘛!誰教這陣子你都不理我,害人家好傷心。沒關係,我只是發發牢騷。」多年飄泊後,早已認清世間男子的薄情,更明白麵包的重要性。洛席恩是她最後的希望,只有他才能提供她衣食無缺的下半輩子,當然得握牢點。
「我向來不喜歡多嘴的女人。」
「放心,我會安靜的。」她保證。
「這麼說你想繼續待在這裡?」
「難得有閒能度假,我很高興呀。」
「好吧,喜歡就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他隨手簽了張支票,「我要離開了。」
轉身瀟灑地離去,理清混亂的思維後,他再也不想待在下去,讓自己整日想著寧霏霏的身影。
而愣在當場的夏琳,好幾分鐘後才回過神,醒覺到自己居然被拋棄在這個荒島上,徒呼奈何,卻又無能為力,本以為洛席恩願意忘卻過往種種,以為他還心存愛意,畢竟得不到的永遠最好。
但他卻冷情得緊,連投懷送抱的美女亦棄之如蔽履,腦海中全是那個東方女子的身影。
恨恨地直跺腳,除此之外,她什麼也不能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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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水泥石牆打造的都市叢林裡。
洛席恩煩雜地拉開緊箍著的領帶,煩躁地撥撥頭髮,根本沒把手頭上鉅細靡遺的報告看入眼中。
咬著牙告訴自己別再想下去,否則他真的會瘋掉。眼前就有場重要的會議,結果是價值一百億美金的交易,還得打起精神來。
「等等,先生,我有件事想跟你談談。」髮色黑白參差的司機羅可叫住正打開車門的洛席恩,神色略顯遲疑。
打從洛席思小的時候,羅可就在他家服務,擔任司機的工作。記憶永遠停留在第一次見到洛席恩的時刻,他張著半帶打量的目光,然後露出淺淺的笑容,斯文有禮地打個招呼。
他是個有情有義的好人,雖然就世人的眼光看來並非如此,但羅可始終相信著。只因為席思沒有忘記過他的存在,甚至在他東山再起之後,立刻找回已經有把年紀的他,繼續擔任司機的工作。
又歷經這麼多年後,看著洛席恩漸漸成長,獨自承擔著痛苦,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推出心房外,落得如今仍孑然一身。雖然身份悲微,明白他正承受壓抑自己情感的痛苦,早已經將他視同家人的羅可,心上是多麼不忍與疼惜。
「什麼事?」推門而出,他雖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羅可開口時還帶著顫抖的聲調,雖然決定要幫忙,卻不知道自己能做多少。
「放心吧,任何事想說就說,需要我幫忙也可以開口。」羅可已經跟著他好久,算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凱爾外,惟一親近的朋友。
「老實說……並非我自己的事。」他看來已經下定決心。
洛席恩微微頷首,很多事情確實難以開口,特別是律己甚嚴的人。但只要羅可說出來,他會想辦法替他達成心願的。
「需要我幫你的親人安插工作?」他好心地開個頭。
「那倒不必。」
「你家有人生病,需要用錢?」
「托你的福,我早已經小有積蓄。」
「很好啊。」他皺皺眉頭,實在想不出還有哪些狀況。「還有什麼問題……是休假期間出問題,我的車子修理要花很多錢,或是根本就得更換呢?去看看車子,我不介意的。」
「先生,請別再讓我感到委屈與難堪。雖然你現在富可敵國,想要什麼車子都能到手,但說出來的話正侮辱到我的專業。」清清喉嚨,羅可正色地說,「這輛車哪裡不好?雖然年份已久,但有我的細心呵護與照顧,它看起來就像全新的。」
「羅可,我肯定你的工作表現,也為方纔的無禮認錯。」他趕緊投降,免得還得聽訓好些時間。
「事實上,這件事與你的父親,也就是洛道格先生有關……」羅可揉揉手上的帽子,決心說出口。
他粗魯地打斷,「早在多年前我就沒有父親。」
「咳,你當然可以否認,但洛道格先生畢竟是我從前的老闆,也是你生命的給予者,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無論時間過了多久,都無法改變。」故意略過那張鐵青色的臉,他低著頭繼續說:「洛道格先生已經快死了,生命所剩無多,請你務必去看看他的最後一面吧!」
「哈哈哈,老傢伙別以為玩這招有效,上次派了……」他想起寧霏霏,嘴唇抿得死緊。「告訴他別玩了,我不會上當。」
「這是真的。」
「我說過……」
「還有,霏霏小姐是個好人,雖然我並沒有機會真正認識她,但聽起來,她確實很好,對你全心全意,對陌生人如洛道格先生肯插手幫忙。至少,和你以前交往過的對象不同。」
「羅可!」他用力喝止。
「就算人微言輕,我還是要告訴你,洛道格先生目前正在聖保羅醫院的癌症安寧病房中,隨時可能終止生命。」羅可的老臉上呈現出哀傷,「前些日子我去探望時,原本英氣風發的老先生,如今盡剩瘦骨鱗峋,而他眼中企盼乞憐的神情,著實讓人不忍呵。」
瞠大眼看著前方,他咬著牙,「死了就算了,我一點都不會在意,也絕不感到內疚。」
「先生怎麼能這麼說話?他是你的父親,此刻正孤單地躺在病床上。」羅可輕責,「你很生氣沒錯,我也確實不該提起這些往事。雖然逾越權責,你也可以開除我,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完。」用壯士斷腕的決心,他咬著牙繼續說下去,「看在羅可老臉的分上,我不求你做些什麼,至少在他臨終前,別留下任何遺憾。無論是對你,或者是對他。」
「夠了。」
「請先生多想想。」
「先把車子開回去,我今天不需要再用車。」
「洛道格先生真的沒有多少時日可活……」
「我想看他的時候自然會過去。」
「先生……」
「再見!」他恨恨地看著羅可,翻攪著無窮的思緒波浪,從以前到現在。
然而羅可的話語始終在腦海中盤旋,連在下午的重要會議中都不知所云的洛席恩,最後選擇回到冷清的家中,喝掉一瓶又一瓶的酒,希望能麻痺自己,希望到最後什麼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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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若,你不覺得洛席恩這個名字耳熟得緊!」
趁著寧霏霏不在,於蝶舞逮著機會,正好可以探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