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百次沒死成的段竹馬,我上輩子欠你多少債沒還,你幹麼小氣巴拉的追到這輩子來討,我不會認帳,絕對不認帳,你趕緊給我滾回陰間再去投胎,不要糾纏我不放……」
雷聲轟隆,不及她的怒吼嚇人。
昏黃的路燈當場破了一盞。
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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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我知道了……是……好……我會的……嗯!我明白……對……我會盡快……你不用操心……最慢明天傍晚到達……好,我等你……」
雍容典雅的女子一本正經的接聽電話,表情專注地聆聽對方的話語,從容不迫的表現出大家閨秀的端莊賢淑,絲毫不見一絲慌亂。
她細心地記下每一項交代,牢記對自己有利的訊息,口中的冷靜反映在明快的處事態度,談話過程中眉頭不曾一皺。
一隻粗黝的手撫上她光滑的細肩,衣衫半敞的微露酥胸。
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她一邊與人交談,一邊掠捉俯在身前的金髮。
茱萊兒.艾梅普在書房的法式書桌上和男人做愛,她已定的婚約並不影響她追求快樂的權利,恣意地將外面的情夫帶回家中享樂。
她有著美國開拓者的雄心壯志,也有英國淑女的優雅和不俗談吐,穿梭在歐美上流社會備受推崇,以為婦女的典範。
但沒人知道她血液之中有八分之一的西班牙血統,從十五歲開始她便流連男人堆中,不比蕩婦卡門遜色。
連她自己都不曉得有過多少男人,她只知道自己擁有一具不知饜足的熱情身軀,必須時時刻刻靠精壯的男人來填補。
像此刻的男伴有著年輕的身體、用不完的精力和對她的迷戀,她信手拈來毫不費心,可有可無的當臨時伴侶,不需要交付真心。
因為她沒有心,只有無窮盡的慾望,她是個不懂得愛人的人。
「你要去哪裡,和別的男人私會?」聲音飽含嫉妒的男人輕咬她肩頭,印下他私人印記。
「你管太多了,我可不是你的女人。」名義上,他還小她一輩。
還不是,但他會想辦法讓她成為他的。「你的身體並不贊成這句話。」
「先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他不滿足地她,知道這個女人是為慾望而生的維納斯,沒有性是活不下去。
嚶嚀地吐出濃濃欲氣,茱萊兒渾身火熱急欲紆解。「麥修。」
「藍凱斯的看門犬?!」他適時地給予她甜頭嘗。
雖然才二十三歲,他已是床第間的老手,擅長挑弄女人的情慾,讓她們心甘情願由著他擺佈,只求剎那間迸發的高潮。
「別這麼說他,他是我表哥。」沒有他在一旁監督,她怎知藍凱斯的一舉一動。
「表哥再親有我親嗎?」
「萊恩.霍斯頓,你對『大嫂』太不尊敬了。」
對於男歡女愛她比任何人都拿手,絕不會讓人用性掌控她,長他兩歲的歷練豈容他小看,她的男人不只他一人。
「大嫂?」他咬牙的挺臀奮進,不當她是未來大嫂。
萊恩.霍斯頓是藍凱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他們之間從未有手足的感情,只有彼此競爭的敵對立場。
不能說恨,那太沉重了。
應該說是怨懟吧!因為長子的光芒永遠凌駕次子的,奪走他原本也能擁有的榮耀和關注。
他,總是輸在起跑點。
只因晚生了四年。
「好了,別使性子了,趕快把事情做完,我趕著到台灣。」會晤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
她從容不迫的神情不像正在高潮邊緣的女人,裝點得無懈可擊的粉妝無一絲脫落,優雅得如同在品嚐一道美食,落落大方的展露良好修養。
除了微亂的氣息和低不可聞的吟哦,她高貴得不可侵犯。
「休想,我會讓你不想離開我。」
奮力一刺,堅實飽滿的活龍深入她身體最放浪的淫床,享受這瀕臨死亡的快感。
第七章
動物的本能是能在第一時間發覺不對勁的訊息,尤其是雄性之間的競爭更明顯,瞬間流露警戒的神情兀守一寸方地,不容外來者侵入。
兩頭公鹿在發情時以角力相搏,勝者得以擁有母鹿的交配權,失敗者只能黯然離去,獨自在角落舔舐傷口。
人和動物的差別在於穿上衣服、受高等教育、懂得用理性來溝通,不致扭打一團淪為笑柄。
但本質是相同的。
似察覺對方的意圖,男人們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激發出濃烈的電光和一絲火藥味,暗中較勁的評估對方的實力,期以自身傑出的條件將其比下去。
人可以說很膚淺的,正如眠前狹路相逢的兩人,即使彼此互不相識亦無關聯,但因家貓倏變為母獅的女人而陷入備戰狀態。
他們都想要她,也沒有人肯退讓,就算她此刻的狀況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
「展青梅你給我過來。」命令的語氣強勢而霸道,段竹馬不給她拒絕的餘地。
「我……」為什麼要過去,你以為你是誰?
她的話沒機會說出口,另一道低沉的渾厚男聲已搶先一步傲慢地予以回敬。
「對女人要客氣點,她不是你養的家犬,不需要對你搖尾擺首。」他還不夠格。
對嘛!對嘛!老闆說得極是,狠狠地教訓眼前這自以為是的傢伙,為她出一口氣。
張牙舞爪的母獅子又變回溫馴的家貓,笑得得意地依偎著優雅出眾的高貴男子,樂見有人為她出頭,討回她被欺壓多年的怨氣。
「我和她的事輪不到你插手,放開她。」那只放在她腰上的手特別刺目。
她防他防得像細菌地不容他越雷池一步,卻把屬於他的位置給了別人。
「不。」
「不?」他以為他有權利對他說不嗎?
「她現在歸我所管,我不喜歡閒雜人等來干擾她。」對她無益的人都該清除。
藍凱斯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沉著穩健的態度散發著王者的氣勢,叫人未戰先敗的豎起白旗。
但他的對手並非池中魚蝦,對他的渾然天成的氣度毫無退縮之意,目光炯然地與他直視。
「你的認知我不贊同,我不是閒雜人等,甚至比你更有資格管她。」這男人太狂妄了,飽含威脅感。
「是嗎?」他冷笑地將一臉紅豆的展青梅摟緊。「那真是遺憾,我們見解不同不相為謀,你擋路了。」
「你……」好個卑劣行徑,他休想如願。「展青梅,你還站著像死人幹什麼,沒聽見我叫你過來嗎?」
「我……」叫她過去她就過去未免太沒骨氣了,她以前也沒有聽話過。
「請別大聲的吼斥她,有失文明人的禮儀。」藍凱斯冷淡的眼清冷無波,平靜得有如一潭深水。
「我怎麼對她是我們之間的事與你無關,打她還沒出生前我就認識她,我們的感情不是外人可以介入的。」她屬於他。
正如青梅配竹馬,天作之合。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的表情浮現冷色,不將段竹馬放在眼裡。
「很抱歉,你以什麼身份大放厥詞,她還沒弱智到需要別人代言。」段竹馬一雙凌厲的眼冷瞪藍凱斯的怒顏。
高瘦清朗的他沒有猥瑣輕浮的外表,更不是獐頭鼠目的街頭混混,由他渾身散發的凜然氣度可見他是鮫龍之輩。
和藍凱斯的貴族氣息完全不同,他俊朗清逸得宛如時裝雜誌走下來的模特兒,舉手投足間帶著令女人尖叫的迷人風采,俊雅的容貌不輸藍凱斯分毫。
有機會走上螢光幕他卻輕言放棄,不讓私生活成為鎂光燈追逐的目標,而放棄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了保護他青梅竹馬的小情人。
至少在他心目中是這麼認為,她是他的,不可能有改變的一天。
莫名殺出的情敵讓他很不是滋味,他明明防守得幾近滴水不漏,怎麼還會讓人有隙可趁。
「你說呢!」讓他自行定位。
握緊拳頭死貼著大腿,眼紅的段竹馬不想讓大家當場難看。「你不是她,你不能代她決定任何事。」
那份權利只有他能行使。
「是嗎?」他笑得極淡的俯視偷抓耳朵的展青梅。「梅,你的事是不是歸我所管。」
全身犯著癢的展青梅突然覺得背後冷颼颼的。她不會成為某人獠牙下的獵物吧?
「呃!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全無異議。」現在他最大,說什麼都是對的。
「展、青、梅!」這該死的笨女人,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藍凱斯低笑著拿開她抓臉的手,看向段竹馬的眼卻冷如寒冬。「我說過別吼她,你聽不懂委婉的勸告嗎?」他對不懂禮貌的人一向沒什麼耐性。
「我也說過這是我跟她的事,外人無權置喙。」段竹馬以同樣的態度回道,伸手要將展青梅拉回。
兩人就像獨木橋上的兩頭公羊互不退讓,一個搶一個擋,同樣出色的外在引人側目,但幼稚的搶奪行為卻形同孩童。
夾在中間的展青梅有些傻眼,搞不清他們在上演哪一出荒謬肥皂劇,身為女主角,她的戲分卻少得可憐,他們不覺得太搶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