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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起了傾盆大雨,望著窗外的雷雨,穿戴打扮好的柴子媛突然不想外出了,她打了通電話給丁宜靜說聲抱歉,可是在一個小時後,門鈴卻響起了,丁宜靜的哥哥丁家奇居然親自過來接她,同時,她家的電話也響起,是丁宜靜打來的。
「抱歉啦,你是我哥今晚的女伴,還是勉強一點過來好不好?今晚的男主角可是親自去接你了。」
是啊,好像不去也不成,它掛斷電話,拿了皮包上了丁家奇的車子。
丁家奇是個外貌斯文、穩重的俊逸男子,一身合身的羅倫斯灰色西裝,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貴族氣質,他對自己也相當的瞭解,看來丁宜靜提供了他不少情報。
在前往丁宅位於鴻喜山莊的路上,丁家奇對著坐在身旁婉約溫柔的出水芙蓉可得壓抑那股傾慕之心,才能跟她聊天。
他妹告訴他,柴子媛是一朵奇特的山中水蓮,以自己認可的方式掙錢,不理會外界批判的目光,活得自在,但也是一朵難以擁有的水蓮,不跟男人說情,也不跟男人談愛……因此,他早能先當她的朋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
兩人在抵達丁宅後,前院及大廳已有許多丁家親友,一見丁家奇帶著貌如天仙的柴子媛出現,紛紛向丁家二老恭喜,說兒子回國了,可能也快娶媳婦了。
而這讓柴子媛很不由自在,丁宜靜看出這一點,忙得幫她澄清,她是她的學妹,而丁家奇也急得要大家別胡說,但這看在眾人眼裡,可覺得他是愈措愈黑……好不容易,在大家又笑又鬧了半個小時後,賓客們才放過三個年輕人,邊用餐邊聊天。
「對不起,沒想到會這麼『騷動』。」丁宜靜真的很抱歉,因為她沒告訴柴子媛這是個私人宴會。
「是啊,讓你感到困擾吧?」丁家奇更覺得不捨。
她搖搖頭,「沒關係的,我沒事。」
但沒事嗎?她覺得好累!
「呃——哥,你陪滾滾跳支舞,緩和一下。」丁宜靜覺得兩人真的是很登對,尤其她很瞭解她老哥,他是個穩重、溫柔的男人,柴子媛跟她又很要好,她當她嫂子,絕不會有姑嫂不合的問題。
像是被打鴨子上架,兩人在舞池沉默的跳舞,丁家奇在幾個深呼吸後,正想開口打破此時的僵局,客廳前方突然一陣騷動,兩人停下舞步看過去,卻見到孟任中夫婦帶著兒子孟少喬正跟丁家二老握手寒暄。
而引起騷動的主因是孟少喬那股帶著桀騖不馴的俊美外貌及特立獨行的「黑手傳奇」。
丁家是政商名流,而孟家是台北地王,兩家都有往來,因此丁家親友也都知道孟少喬荒誕不經的行徑,他放著大少爺不做,去從事黑手,因此,他這一身白色晚宴西裝、蕾絲襯袖,宛若貴族王子的出現後,室內的老老少少莫不全將目光往他身上聚集,也不時的竊竊私語……「孟老,我聽說我家的宜靜被你省略跳過,沒能納入你選媳婦的名單裡——」兩鬢飛白的丁和對著孟任中打趣。
「那是怕丁老的閨女委屈,別看少喬今天出席,要不是他媽到修車廠去逮人,他可不來。」盂任中見人說人話,丁和也知道女兒為何不在名單內,但他管不動,也只得由著她去了。
兩人繼續寒暄,孟少喬也覺得無聊,尤其這會自己就像只動物園的猴子,每個人都對著他猛瞧。
「少喬,你看。」林秀禪一眼就瞧見在舞池裡跟著丁家奇跳舞的柴子媛,兒子閉口不談他跟美人的二次女面情形,只說他對「她」沒興趣了,但兩人就是有緣,這會兒不是又碰上了?
但孟少喬根本就沒有告訴她柴子媛頂替古凱玲的事,因此,林秀禪也不知道兒子口中的「她」根本不是這朵山中水蓮。
孟少喬順著母親的目光看過去,一股無名火突地在胸口燃燒,這個女人還真的在從事援助交際!每回看見她,她的身邊就有一個陌生的男伴。
沒有一秒鐘的遲疑,他大步的往那一對外型登對的男女走過去,但就在進到舞池前,丁宜靜突地攔阻了他。
「孟少爺,要跳舞我陪你。」
「我對你沒興趣。」他拒絕得乾脆。
沒想到丁宜靜露齒一笑,「意思是你對滾滾有興趣。」
「滾滾?」他皺眉,什麼怪名字?
「就是柴子媛,跟我哥跳舞的美人,這是她的小名。」
這名字還挺好笑的!他冷嗤一聲,「我是要找她,請你讓路。」
她搖搖頭,「不成,至少讓我哥跟她跳完這一曲吧?紳土應該懂得先來後到的順序。」
「我不是紳士。」他冷峻的直接越過她,穿過翩翩舞動的幾對男女,來到刻意低頭跟著丁家奇跳舞的柴子媛面前。
「這一次陪他的代價是多少?援交女!」
她當然瞧見他了,但沒想到他一開口就出言不遜,她飛快的抬起頭來瞪視著他,「你說什麼?!」
他冷笑一聲,「你跟男人在一起,不都得看價碼嗎?今晚我出價,你要陪我。」
他拉著她的手就要走,但柴子媛用力的甩掉了他的手,還罵了他一句「神經病!」
這無異讓他的怒火加旺,沒有一句話,他突地將她打橫,硬是抱著她就往外走,丁家奇跟丁宜靜先後攔阻,都被他閃開了,而孟任中、林秀禪也被兒子這粗魯的舉動看傻了眼,更遑論丁家二老及其他親友了。
「這怎麼回事?」孟任中困惑的看著露出微笑的妻子。
丁家奇的臉色則很難看,丁宜靜撥撥額頭的劉海有點不安,不只是擔心哥哥可能會敗在孟少喬的手上,更擔心滾滾被孟少喬看上,那對滾滾可不算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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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野蠻人,放我下來!」
「可惡!我要下來!」
柴子媛氣炸了,孟少喬憑什麼在大眾廣庭下,將她抱著離開?!
孟少喬此時的怒火真的是燒得莫名其妙,但他沒有時間去想箇中原因,由於她拚命掙扎、拳打腳踢,他乾脆將她倒扛在肩上,穿過搭了兩棚的前院後步出丁家,任由滂沱大雨淋濕兩人,來到座車旁敲敲玻璃。
司機阿堂見少主人淋濕了,急忙下車替他開門,但這一下車,才瞧清楚少主人還抱著個小姐呢!
他頓時傻眼,「呃——」
「快開門!」
孟少喬雙手抓住柴子媛活像潑婦亂踢的雙腳,根本沒手開車門,而阿堂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的開了們讓兩人進入車內,然後關上門再回到駕駛座時,他全身也濕了。
「孟少喬,你到底要幹什麼?!」
柴子媛氣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在此刻,她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沒有接受古凱玲的支票了,潛意識裡,她知道這個男人太危險了,她知道他具有威脅性,所以她不敢再接近他……孟少喬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對著阿堂道:「回修車廠去。」
「呃——是。」阿堂連忙開車上路。
「你這個神經病,我要回去,誰要回你的修車廠!」
「古凱玲說你只是個愛錢的援交女,我的錢很多,正好無處花,而我也正好缺女伴,今晚我願意花錢買你這個女人!」
孟少喬並沒有撒謊,他的錢的確很多,父親給他好幾個戶頭,裡面的存款都有上千萬,但他不曾動過,他想自力更生,而在他開設修車廠後,他父親更將他賬戶裡的存款提高到億元,他想讓兒子知道修個車能賺多少。家裡有足夠的錢任他揮霍,但他不知道的是孟少喬就是愛上自己掙錢的那分成就感……聞言,柴子媛大概知道古凱玲肯定加油添醋的說她這個援交妹的種種,但她不明白,孟少喬氣什麼?她跟他毫無瓜葛!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讓他知道自己可不是一夜情的援交妹妹,「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從事援助交際……」
「你沒有收古凱玲的一百萬?你沒有收那天那個笑得智障的男人的錢?你沒收丁家奇……」
「夠了!我怎麼樣是我的事吧?我沒收你的錢吧?你管我做什麼?!」
瞧他一臉鄙夷,她也沒有耐性跟他說話,尤其她這會兒人還是倒栽的姿勢,都快腦充血了,渾身沒有一處是乾的!
她的問題直接尖銳,也問倒了孟少喬,一時之間,他居然無言以對!
「我要下車,你快點放我下來!」她氣得大吼,她的太陽穴已隱隱發痛了。
「我的錢也是錢,沒理由你接別人的Case,不接我的!」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但有的是更多的不甘心。
「我就是不接你的,管你有多少錢,快放開我!」
她愈是這樣,他愈不肯放開她,雖然他是個修車廠的黑手,但在他二十六歲前,他是一個無往不利的天之驕子,沒理由這會兒被個女人瞧不起,更沒理由比不上那些男人。
柴子媛沒想到他如此霸氣,但被這樣倒栽,血液全倒流至腦門,她全身濕透又吹著冷氣,她感到愈來愈不舒服,「我不掙扎了,你放我坐著吧,我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