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穿的是鵝黃色襯衫、米白休閒褲,襯衫的扣子有兩顆沒扣——她隱約可以瞄到裡頭結實的胸肌。老天!她竟然為了他的胸肌而產生性幻想!趕忙將頭轉回原位,看著前方。
「你怕他們為你廝殺?或者該說你有『職業道德』?」像她這樣的女人,感情就是她的職業。
「我拒絕回答。」
「去哪裡?」
她瞄了眼他的油表,「油還很多,開車兜風吧!」
空氣僵凝著——
她突然開口了,「送我回家吧!」
「不是想兜風嗎?」
「不想了,我想回家。」
「女人真善變。」咕嚨一聲,將車轉了方向。
「男人不就愛女人的善變嗎?否則哪有什麼新鮮感?」
「你是這麼對待你的情人們嗎?」
她不理會他。
空氣有僵凝了——
他們沒有再說話。
直到那塊「商蒿魚丸湯」的招牌出現在眼前——
「停車,到這裡就行了。」
「又想買魚丸湯回家孝敬你媽?」
「不!」她搖頭。
「怕我知道你家?」
她再度搖頭,並傾身貼向她。鼻頭碰觸到他的,交換著彼此的氣息。她一隻手緩緩得由他胸前未扣的縫隙處滑了進去——
果然如她想像般的硬實!
他知道她在挑逗他。這種事他向來不喜歡處於被動——伸手扣住她的頭顱,施了點力道,讓他們的雙唇碰在一起。
桑亞想對他喊叫、想退開……她並不喜歡這麼被控制著,她是個不受男人控制的女人。可是他輕柔的撫觸激起了陣陣火熱,射穿她的意志力,她逐漸屈服了。
情不自禁得沉醉其中——
情不自禁得張口接納他、吮吸他——
她有過許多次的接吻經驗,可是比起這一次,之前的可說是乏善可陳。一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什麼叫接吻。
他的唇緩慢移動,來到她的頸項,親吻她喉凹處急顫的脈動。還有耳下的柔軟處……她仰頭配合著,輕輕低吟。
突然,感到他的手在撥弄她的褲頭,瞬間清醒了大半。
她壓住了他的手,「到此為止。」
他放開了她,雙眸定定的盯著她,「難怪人家說你滑溜得像條魚。」
攏了攏頭髮,「謝謝恭維。」打開車門下車。
「真的不讓我知道你家在哪兒?」
「我並不忌諱男人知道我家在那兒,可是我今天想走路,下次吧!」說完便轉身走人。
「晚上我打電話給你。」
* * * * * * * *
吃飯的時候,桑亞突然開口,「今天老爸又在路口等我了。」
桑宜文依舊繼續扒著飯。
「他問我你準備原諒他了沒有。」
「他休想!」
「是啊!我也是這麼告訴他的,想他這種無情無義有懦弱不負責任的男人,憑什麼叫人原諒他。」
桑宜文回答女兒一個看起來不像是笑容的笑容。
「所以我勸他死了這條心,別再癡心妄想你會原諒他了。」
「還是女兒瞭解我。」
「老爸聽了我的話之後很傷心的。」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可是他畢竟是我老爸,瞧他這麼傷心我也聽難過的。」
桑宜文抬眼看她,「難不成你已經站在他那邊,相勸我原諒他?」
「不不不,老媽這些年來受的委屈我可是比誰都清楚,怎麼忍心勸你原諒他呢!」
桑宜文放心的繼續扒飯。
「我勸他最好另外再找個伴,別再把希望放在你身上,免得老來無伴。」
桑宜文聽了差點讓飯給噎著。這是什麼建議?竟然叫他另起爐灶?
他怎麼說呢?她急著想知道答案。但是女兒面前又不好表現出來,她必須維持住尊嚴,免得女兒「誤會」她很在乎他。
「老爸聽了之後也覺得蠻有道理的,他說如果老媽不原諒他,他就要考慮娶別人了。」
「他敢——」
「什麼?」桑亞假裝沒有聽懂。
「我說不干我的事。」
「喔!」她心裡在偷笑。
桑宜文已無心吃飯。「我吃飽了。」起身走向客廳。
「老媽,晚上把電話線拔掉。」
「為什麼?」
「圖個清靜嘛!」
司家陳說晚上要打電話來,她就偏要拔掉電話線,看他怎麼打。瞧他那副驕傲神氣的模樣,當他說「那天我打了一晚上電話給你都沒人接」時,是否還神氣的起來?
痛快極了!看來今晚做夢都會爬起來偷笑。
可是……那一晚桑亞所作的卻都是與他肌膚相親的夢,夢中的他掌控全局。
一早醒來,她的心情大受影響。
一連好幾天,心裡想的都是他。
* * * * * * * *
夏芝蘭約她喝下午茶。
是否他跟芝蘭抱怨電話打不通,所以讓芝蘭來說說她?他也做這種打小報告的事?
「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將一塊小西點放進嘴巴裡。
「嗯!是和司家塵有關的。」
果然如她所料!
「喔?」她的心偷偷雀躍著。
「PUB之後你們還有見面嘛?」
「見過一次。」
「桑亞,小心這個男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該不會是司家塵那晚電話打不通,揚言報復吧?
「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我怕你會愛上他。」
「我愛上他不好嗎?你不常勸我別玩了,找個男人固定下來,想你和遊子洋?」
「問題是——他根本不可能愛上你啊!」
「誰希罕讓他愛上?」又拿了塊餅乾塞進嘴巴裡,用力的咬著。
「你不是他要的那種女人,他只喜歡那種溫柔婉約、溫順聽話、賢淒良母型的乖乖牌女孩,對你,他只是玩玩,尋找刺激罷了。」
她感到怒火中燒,而且身上某個部位突然痛了起來——
是心在痛?!
這個該死的、自大的男人,讓他下地獄吧!
「他這麼對你說的嗎?」
夏芝蘭搖搖頭,「他一向不多話,可是我就是知道,牧平和遊子洋也知道,我們一向清楚司家塵喜歡什麼典型的女孩,他自己也承認,以後娶太太一定要娶乖乖牌的。」
去他的乖乖牌!會咬人的狗向來不會叫的。
桑亞撇撇嘴,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看來我們兩人有的拼了。」
「怎麼說?」
他玩我也玩,看誰玩得起?「
* * * * * * * *
桑亞輕盈的身子隨著音樂舞動,故意忽略來自週遭四面八方所投射而來的目光。長久以來,她早已習慣成為注目焦點。
雙眸不由自主的望向對角的吧檯處——
幾天來,她的目光總是習慣性的投向那裡,期待某個熟悉的影像。
終於——
她發現他了!
緩緩步下舞池,走向吧檯——
她的目光遠遠的便盯著他,唇角微揚,彷彿看到獵物的猛獸,緩緩向目的地移近。
「嗨!」她來到他面前。
「怎麼不繼續跳了?你突然停下來可是掃了好多人的興。」司家塵身子偎近吧檯,手上端著一杯酒。
他才剛進來沒多久,便讓她眼尖給逮著了。
桑亞兩粒眼珠子迅速在他身上溜過一遍,自作主張的取走他手上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他專著著她喉頭的吞嚥動作,想像液體因此順滑至她體內——
從沒想過它竟也能如此誘人!
她雙眼迷濛的看著他,身子也慢慢偎近他。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她故意的,司家塵覺得她在誘惑他。
自她嘴角溢出的微微酒氣醇著他,讓他迷醉……
「陪我跳隻舞?」她的嗓音柔柔的,啞啞的,有一絲乞求,令他不忍拒絕。
雙雙上了舞池。
彷彿和DJ取得共識般,燈光忽然轉暗,柔美抒情的音樂緩緩流洩——
這種氣氛是屬於情人的。
她親密的貼著他,一手環著他的腰,一手在他胸前逗弄她襯衫的扣子。她輕巧的解開一粒扣子,將手伸進衣內,用指尖輕輕佻逗的滑掠過他的胸膛。她感到他的喉頭倏的縮緊,兩隻緊緊抱著她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桑亞微微一笑。她喜歡乖乖牌是吧?她就顛覆他的乖乖拍偏好,她會讓他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夠控制他的情慾。
她替他吧扣子扣上,雙手換上他的頸項,十隻手指頭玩弄他的頭髮——冷不防用力往下壓,他的純觸到了她仰頭的等待著的雙唇。
「司家塵,吻我。」她輕聲低喃。
「你在玩火。」
她搖頭,發出嬌嗲的笑聲,「不,我在尋求快樂。」
他雙唇緊抿,惡狠狠的等了她一眼。不過因為燈光太暗的關係,她並沒有察覺。
他只是她三十八個情人中的一個!
他憤怒的低吼,「你在玩弄我!」
「你冤枉我了,我只是想把精彩的留在最後。」
「你在暗示什麼?」
「你說呢?」
他點點頭,「我明白了。」
她在對他提出邀請呢!這女人一點也不浪費時間,他們才見三次面。
「哪兒方便?」他詢問她。
「急什麼,我們有的是一夜的時間,不是嗎?」她的暗示更直接了。
她突然想到這幾天始終掛在心上的一件事。
「喂!那晚——你說要打電話給我,打了嗎?」
「喔——我忘了。」他毫不在意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