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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涵宣

  從十三歲那年生日替他找了個女人當禮物後,每逢重大節慶,他總能收到這些弟兄們精心設計的禮物——女人、暗殺行動、黑豹寵物、禿鷹……等等,不勝枚舉,就不知今年是哪樁了。

  不想把好奇心浪費在這些無聊的舉動上,騰格爾百般無聊地把玩著精巧的酒杯,一邊問道:「奇怪,西島上沒有更好的表演了嗎?武叔是怎麼安排的?無聊透了。」他毫不客氣地放聲批評,毫不掩飾眼中的無趣,甚至懶得看底下搔首弄姿的舞孃。

  他可沒忘記宴會正式開始前在迴廊不小心聽到的一段話——

  「喂,你把領口拉得這麼低準備誘惑誰呀?」

  「那還用說,除了騰格爾大爺外還會有誰?誰不知道小紅打三個月前就準備在今晚好好的表現一下,攀上枝頭成風凰呀!」

  「唷,這麼大心願呀,小心偷雞不著蝕把米呀!」

  「哼,這姐姐你就別費心了,小紅可是我們百花閣裡的頭牌呢!就算是騰格爾大爺一定也受不了小紅姐姐的魅力。」

  「是嗎?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呢!」

  「對了,聽說爺可是一夜七次郎呀,你會不會受不了?」

  低俗的談笑聲不斷縈繞在他耳邊,騰格爾忍不住低咒:「真是一群裝模作樣的八婆!表面上聖潔高雅,骨子裡卻不脫淫蕩本性!」

  他的批評讓安達跳了起來,瞪大眼睛,極度不滿騰格爾的話。

  「無聊?拜託,整個西島上除了三歲稚童和七十老翁,每個男人都為她們瘋狂,你竟然說無聊?你也太挑了吧?」

  「哼。」

  不屑地抿了抿的嘴角,騰格爾依舊淨顧著玩賞酒杯,彷彿手中的玉杯是什麼無價之寶一般。

  見他不說話,安達老早便習慣地接下去問道:「該不會是這回出海憋太久了,讓你到現在都還無法恢復『男兒本色』吧?」

  整個西島放眼望去,大概也只有安達敢這麼和他說話了。

  睨了他一眼,騰格爾依舊沉默。

  他很情楚安達的好意,不過,今晚他的脾氣似乎特別暴躁;他不想開口,免得傷了彼此的情誼。

  「怎麼?真的被我猜對了呀?」見他依舊不語,安達突然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不會吧,我隨便說說而已,不是真的這麼準吧?」

  安達拉過一旁的椅子,一副準備和他促膝長談的模樣。

  不等他開口,騰格爾倒先說話了。

  「好了,別像個娘兒們似的在我耳邊嘮嘮叨叨,我沒事,只是覺得有點兒無趣罷了,你找別人喝酒去,我沒興趣。」

  聞言,安達非但不離開,反而興致勃勃地說:「什麼事煩心?說來聽聽,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出主意。」

  「沒事。」為了杜絕他的問話,騰格爾索性伸手拿過他手中的酒瓶,將兩人的杯子斟滿。「喝酒。」

  安達什麼缺點沒有,就是喝了酒後異常多話,讓人受不了。

  依言喝盡杯中佳釀,安達一邊噴噴稱讚,一邊繼續追問:「怎麼可能沒事?看你眉毛都打結了。」打了個酒嗝後,他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在煩惱下次出航的人員嗎?別擔心,還有半年多,慢慢挑就……」

  「不是。」

  「不是?那是在煩惱東山樹林起火的事囉?別煩,我算過了,損失不大,不會影響明年……」

  「不是。」

  「也不是?那……」

  「好了、好了,你不用猜了,我只是累了、想睡覺了,行不行?」被他燒得頭痛,騰格爾索性將手中的酒瓶放下,倏地站起身來。「你自個兒慢慢喝吧,我先回房了。」

  語畢,他轉身就走,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安達眼中閃過一抹詭計得逞的光芒。

  回房好呀,不回房哪兒來的好戲看?

   *   *  *

  騰格爾一走進自個兒的房間,敏銳的神經倏地繃緊;他止住前進的腳步,微瞇起眼,活似發現獵物的靈豹般,炯炯有神的環視四周。

  有人!空氣中飄著一抹淡淡的、不屬於他的味道。

  雖然那氣味不至於令他討厭,但是,屬於自己的地方教人莫名闖人,他還是不悅地抿起唇。

  是哪個該死的傢伙?他可不記得剛剛有讓人進來呀。

  西島上沒有人不知道他的規矩,他可以大方地和大夥兒分享一切,惟有這一方天地是他一個人的;就連打掃工作,他也不假人手。現下居然有人膽敢輕率來持虎鬚,這可有趣了。

  黑暗絲毫不影響他矯健的身手,騰格爾再次快步前進。

  這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屋子,早就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他輕易的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微微勾起嘴角,適才在大廳裡煩躁的心情奇異地一掃而空,許久未出現的興味濃濃地充斥著他的血脈。

  炯炯發亮的眼眸彷彿搜捕獵物的鷹般,敏銳地掃視四周。倏地,他定定的盯住夜夜休憩的睡榻。

  好傢伙,竟敢進犯他的地方!

  毫不猶疑地舉步向前走去,他輕巧的腳步彷彿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繞過了屋子裡頭的擺設,佇立在床前。

  在這兒!

  即使躲在厚重的棉被中,武學根基深厚的騰格爾,還是輕易地聽出隱藏在空氣中的細微呼息。探幽的黑眸瞬間一亮,閃著嗜血的光芒。

  既然有人自願送上門來供他解悶,他不用的話,豈不辜負了來人的好意?

  兩腳微張,穩穩地站在床前,他瞇起眼,那模樣既邪惡又可惡。

  不曉得掀開被子後,等著他的會是怎樣的驚喜?他兩手抱胸,閒適地猜臆著。

  騰格爾難得有如此耐性,沒有在第一時間將獵物生吞活剝地撕裂。

  瞧這被子隆起的模樣,不似粗壯之人,加以不時掠過他鼻間的淡雅香氣,騰格爾幾乎可以確定躲在被中的是一個女人。只是,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頭膽敢以身試法了。

  同樣的劇碼總是一再上演,怪只怪他母親給了他—一張太過俊帥的臉;即使他無心也無意,自以為能夠綁住他的女人還是不斷地費盡心思,只盼有朝一日情郎的視線能夠落在自己身上。

  他很清楚,她們愛的不只是他的身體,還有他難以數計的財富!

  可喜的是,雖然這些渴望飛上枝頭的女人多不勝數,但是,她們倒還規矩,迄今還沒有誰膽敢直接闖進他的地盤。因此,今天這樣的情形反而讓他倍感興趣、

  無聊的日子實在過得太久了,偶爾有些變化也不錯,說不定還能遇上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呢!騰格爾興致高昂的想著。

  敢只身前來挑戰他的權威,除了勇氣可靠外,其內蘊力量也不可小觀。為了「尊重」來者,他是不是應該表現得害怕些,才不至於又落人口實,說他狂妄自大。

  暗自譏嘲著,騰格爾緩緩放下環胸的雙手。

  他真是無聊太久了,才會站在這兒胡思亂想。

  定下神,他伸出手抓住被角,猛地一掀——

  「仙女!」

  這是他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念頭。

  恬適的睡顏讓深藍色的被單襯得益發靜謐,晶瑩剔透的臉上,自然地浮現著兩朵紛紛淡淡的霞雲;兩道彎彎的黛眉彷彿青山般靜靜坐落著,嫣紅的菱唇則因熟睡而微微張開,輕緩的呼吸伴著微微的乳香味,讓他的氣息不自覺的深沉。

  美!

  相信每一個看到她的男人一定不會吝於給她讚美,就連挑剔的騰格爾也不免看傻眼了。

  今天天氣稍嫌悶熱,僅蓋著一條薄軟絲被的美人兒,更襯出其嬌小卻玲瓏有致的身形;若隱若現的肌膚天真地挑逗著他的自制力,側躺的姿勢讓她胸前的渾圓半露,引人遐思。

  這是哪家的姑娘?怎麼如此面生?騰格爾不自覺地放輕呼吸,雙手環胸,靜靜地打量著。

  看她的打扮不似有錢人家的小姐,除了恬靜的氣質外,說她是小乞丐也不為過,難不成是家裡新請的丫頭? 

  不過,話說回來,她跑到他房裡做什麼?

  別說家裡的丫頭,人人都知道他的房間是禁地;所以,也不會有哪個姑娘家,會天真到不明白獨自跑到男人房裡會發生什麼事;尤其像她長得這般標緻,怎可能不明白男人使的下流手段?

  咦,等等,她不會就是安達那夥人特別為他準備的「禮物」吧?

  思及她可能也和大廳裡那些貪婪的女人一樣,為了榮華富貴可以委身伺候每一個出得起銀兩的男人,怒火使無法控制的盈滿胸懷。

  「喂,起來!」他粗魯地伸出手,推了推蜷縮在被子中的身子。

  該死,她的肌膚甚至比上好的絲綢還要滑膩,他不該碰她的!

  燥熱緩緩從下腹最敏感的部位升起,在全身奔騰流竄,讓他口乾舌燥。他從來不知道光是用眼睛看就能讓男人興奮,他第一次這麼強烈的感受到自己亟欲紓解的慾望。

  「唔……」不受歡迎的打擾僅讓薛鈴香嚶嚀一聲,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

  這被子好暖、好舒服,她不要醒來。

  難得的滿足讓她在夢中揚起嘴角,那抹甜膩的笑容更讓騰格爾胸口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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