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曉得這男人又不是姑娘家,幹嘛學人家每個月要來個幾天不舒服?
他說了,因為將陰蠱養在體內的關係,所以每個月底固定會有幾天陰氣反蝕,飽受凍寒之苦。這幾日就是他固定的受難日,而她只是倒霉的靠他太近,才會被逮去被迫獻身當成活暖爐!
哼、哼哼!愈想愈火,她根本就不該這麼好心的接近他查看他的情況,才會一時不察著了他的道兒!
「哼我?大膽的娃兒,不怕我把你切成塊煮湯嗎?」翟冠倫賊賊一笑,藍眸裡儘是捉弄意味,十隻指頭扳得喀喀作響,一副就要朝她撲來的模樣。
男人這德行只得到她瞥去莫名其妙的一眼。
吃錯藥嗎,這人?他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麼可愛來著?還真想捲起袖子搔她胳肢窩?
琉夜有點擔心的看著他--遠遠的看著他。這次學聰明了,沒在他不對勁的時候接近一步。
「你發什麼巔?昨晚的……還沒恢復正常嗎?」
「昨晚?昨晚怎麼啦?」難不成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兒沒讓他知道?哎呀,這可不成!這娃兒是他撿回來的,有好玩的都要記得分他一份呀,要是全讓老大玩去了,多不公平!
嘿!他幻想著昨晚可能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乾柴烈火亂燒一通,於是忍不住嘿嘿嘿地笑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他自己會不知道?而且看他笑成那副詭異的樣子,唔……肯定是還沒恢復正常。琉夜小心翼翼的盯緊他的一舉一動,雙腳不著痕跡的又往後退去一步。依之前的經驗來看,還是離他遠點安全些。
「喂喂,你躲個什麼勁?」這種看神經病的表情很傷人的耶!
「我……有事,先走一步。」煞有其事的抱拳一揖,她迅速眺開,瘦小的身影消失在窗外。
「喂!你--別飛走啊,最少先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哇勒,真的給我飛得不見人影?可惡!會武功了不起啊!會飛來飛去了不起啊!事情沒交代清楚就翻窗飛掉是很無禮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你對著我的窗戶罵什麼?」
突然出現的冷言冷語嚇得翟冠倫當場消音。糟!擅闖落日居被逮到……
「老……老大……我說,你別用那張臉裝那種表情,很……很可怕……」
「嚇到你了?」
「不敢……」不敢承認。
「別隨便進來逗我的寵物,還有--」男人一瞪,冰冷的眸子駭得對方悚然一震。
「我知道、我知道,『滾』是不是?這個我自己會,老大,你千萬別動手,浪費到你的力氣小弟我會愧疚……」沒有第二句話,翟冠倫陪著笑,連忙在最短的時間之內閃出門外,消失在房子主人的眼中。
嗚嗚嗚,謠言都是錯的,什麼老大被他欺凌到只能躲在這種小地方?哇哩勒,天地良心啊,究竟是誰被誰欺凌,事實都已經這麼明顯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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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紀的琉夜個性再老成,也還不脫孩子愛玩的性子。
前些日子因為受到無辜波及而導致的傷寒方好,就忍不住想找那隻老是一起打架的紫金貂敘敘舊兼練練招式;沒想到那死毛皮竟然不給面子的見了她就跑,一臉彷彿再也不願跟她一般見識。
哼,了不起嗎?又不是只有它能用來打發時間!
悶了幾天,窮極無聊的琉夜只好找上落日居裡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的活人。
「有事?」
「沒。」
「肚子餓?」
「沒。」
「想睡覺?自己去床上--」
「沒。」
「缺什麼東西--」
「沒。」
「有秘密要跟我講?」
「你想太多。」
男人開始胡亂猜測。
「你終於亳發無傷的打敗小小,忍不住要跟我分享成功的喜悅?」記得每場戰事發生這兩隻都是兩敗俱傷,誰也沒贏誰;可她今天看起來很乾淨,衣服沒有破損,身上也沒有爪痕。
琉夜忍不住瞪了男人一眼。
「你無聊。」竟然說到她的傷心處。
「那你為何……」他抬了抬手,連帶的也拉起了一隻捉在袖子上的小手--已經捉著他袖子三個時辰有餘--一臉摸不著頭緒。
她已經形影不離的跟了他大半天,就連去茅房都要在門口守著,等他出來了,再貼上來拉住他的袖子,又是默默無語的跟東跟西。
她並沒有妨凝到他,只是讓人很不習慣。這小東西一向是自己照顧自己,又很能自得其樂,從沒有像這樣黏著他的時候。
不過,這樣也很可愛就是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帶著一隻小動物一起工作,呵!
「我要去捉蛇,一起來嗎?」
蛇?
沒有女孩子會喜歡那陰冷濕滑的條狀動物的。好噁心!
琉夜皺皺眉,表情明顯遲疑著,內心交戰了好一會兒,最後像是下定決心的點點頭。
這樣也跟?
但他可沒打算帶她一起去。男人蹲下身子拍拍她的頭,「怎麼了?你很無聊嗎?」
很高興他終於發現這一點。
「想要什麼玩具嗎?我要人找來給你。」終究還是孩子,這裡沒同年齡的玩伴,也難怪她跑來纏著自己。
「什麼都可以嗎?」她一臉期待的問著。
「說說看。」
「小毛皮。」她已經想好不少整治它的點子,也做了好幾個陷阱,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它不是玩具。」他歎息。
「不是嗎?」
這輩子八成都指望不了他們會有和平相處的一天了。
算了,既然她找不到事做,就讓他找事給她好了。
他開始想著,什麼會是女娃兒喜歡的活動或是東西?
「你想學刺繡嗎?我要丫鬟教你。」他想起上回她一時興起自己補衣服,卻把兩隻袖子的開口全縫了起來。
「別鬧了。」她早有自覺不是這塊材料。
「那彈琴吹笛呢?你會喜歡嗎?」
「又不是要當歌伶,沒必要學這些吧?」
「中燴?」
「不要。」她沒興趣。
「丹青?」
「學那沒用。」
「園藝?」
「學這作啥?」
「淨身?」
「時間不到。」
「幫我打掃一下屋裡?」男人的聲音已經有些不耐煩。
「太花力氣。」
「你……你給我去睡覺。」
「太沒創意--」咦?他剛剛說什麼?
忽然--
「哎呀!卑鄙,你放開我!我不要睡覺!」毫無防備的被捉住後領子,像隻貓兒一樣的吊在半空中,琉夜踢著腳掙扎不休,還在男人胸口一連踩了好幾個灰白色的鞋印。
這小潑貓,竟然連他的臉都踩!
難得出現的好脾氣早讓對方一連串不屑的反對給消磨精光,男人懶得理她了,直接將她拋上床,迅雷不及掩耳地拍住她多處穴道,令她無法動彈,然後為她蓋好棉被,頭也不回的出門去。
他覺得自己真是自討沒趣。
而她,很氣!
被封住聲音跟動作的琉夜動彈不得的躺著,心裡真不敢相信,這沒度量的男人竟然這樣對待一個高雅的名門千金?!可惡!可惡……
隔天。
沒什麼理由,就只是不甘心。
被迫睡了一整天的琉夜還是一早就捉著他的袖子跟東跟西,努力當個模範背後靈。
「又無聊?」
「我不想睡覺。」怕他使小人招數,琉夜防備的瞪著他兩隻手的動作。
「我很忙,要出門,沒空陪你玩。」今天要上山尋出已埋下足足四十四夜的金蠍蠱壇,一共有十三壇,他預計要花上好半天的時間。
「我要跟。」一個人待著很無聊。
「我要去挖毒蠍子,你不怕?」
「我要去。」反正有他在,有什麼好怕的?
默默地,他看著她。
「你看那邊有只長翅膀的蛇!」
啊?什麼蛇?
琉夜懷疑的轉頭看去,後頸立刻一緊,兩隻腳便又離了地。
「啊,大騙子!」
說什麼大騙子?會被這種幼稚的手法騙去自己也要反省一下好不好?
「乖,去睡覺,明天再陪你。」
這小東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跟著去只會增加自己的負擔,他沒想自找麻煩,自然不打算帶她一起上山。
「不要,我陪你,不會搗亂也不找麻煩,讓我……唔!」
她倏地消了音,又是在瞬間被人丟上床、蓋好棉被。他甚至還拍著她的頭一邊說:「我給你帶糖香飴回來,安分點,知道嗎?」
說什麼廢話!手腳及聲音的穴道都被人制住,還能不安分嗎?切!她惱極的一瞪眼。
第三天--
她如願的纏了男人一整個早上;沒想到才過午後,又被丟上床睡覺。
因為下雨了,男人趕著去移動擺在院子角落的幾個大瓦甕。
第四天--
男人一大早看見到她靠近,直接點了她昏穴了事。
因為他要出門一趟怕她吵著跟。
第五天--
琉夜打睡醒就冷著一張臉,連日來的挫敗讓她有著技不如人的老羞成怒,自個兒生著悶氣不說話,一方面男人也自覺昨天的確有些過分,懷著陪罪的心情刻意陪了她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