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微笑更勾勒出不懷好意。「沒有。不過被女人的纖纖玉手摸的經驗倒是不少,不過……妳這小傢伙還算不上女人,等妳再加把勁轉大人了,我才會考慮看是要讓妳摸還是揍!」他是幾百年沒碰女人了,不過這小鬼是奶娃級的,他可一點興趣也生不出來。
想也沒想,別光一拳就捶上他的背,然後才放開一直抱住他的雙手。
沒事般地,她重新調整好姿勢,好奇地逢巡四周。
「你妹妹的情形又是哪裡跟你不同?」暫且不跟這「老頭子」級的「老爺爺」計較她是不是女人的事,現在她腦中全是他那叫丹丹的妹妹的問題。
嗯,這小鬼還真是愈來愈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剎忍不住曲起食指扣扣她的腦袋瓜子,服了她的不屈不撓。不過一時興起跟她說起「故事」的自己,才是自找麻煩的罪魁禍首。
對了!就因為這「故事」中的其中一個人物也許現在跟她大有關係,所以他才會對她透露這些……
不過要是她知道了待會兒要去見什麼人,恐怕她什麼都會忘了。
「好吧!簡單地說就是,在那場大戰後,她的力量耗損得太嚴重,再加上又受了重傷,原本是無法活命了,但是有個人犧牲了自己的所有力量救了她,他自己則丟了命。」就是阿勒司那傢伙。
「救她的是什麼人?」她忍不住好奇地問。能為對方犧牲自己的,通常不是親人,也該是情人吧?
「妳猜對了!是她的情人。」剎立刻給她答案。「阿勒司為了救活她,用盡他的力量和生命親手將她封印起來,並且封界在一個除了他自己、天地之間沒有任何一種力量能搜尋到之處,所以就連我也找不到她。」
那怎麼辦?這是別光的第一個念頭。
「那傢伙光顧著要護住丹丹的最後一絲氣息,卻忘了若他自己沒命,日後丹丹的封印誰破得了?誰找得到她的人?」被封印住的丹丹,即使身上的傷好了、力量回來了,但沒有他的破咒,她根本無法覺醒過來——就如同他當初萬不得已為自己所設的冰咒一樣,若沒有他送出的「能」為「鑰」,否則也無法覺醒重生。
不過就連他也無法解釋——為什麼他的「能」會落在這小鬼身上?或許他也只能說湊巧吧。更何況,如果那傢伙現在也「湊巧」和這小鬼成了一家親,他又何需太驚訝?
總而言之,先確定了他的身份再說。
「所以,你要先找到這個人……可是你不是說他在那時候就已經為你妹妹死了嗎?」別光將視線轉向他,驚疑。
難不成他要去把死人挖出來?
剎一搖頭,一臉打趣地笑望她。「找活人比死人簡單多了。雖然以前的他已經不存在,不過如果他活在現在這個世界,我就有辦法認出他來。」
別光的大眼眨了又眨。
雖然她有好一下才大略理解他的意思,不過想也知道那是她這種只稍稍有異能的人做不到的事。反正,他找得到人、救得到他妹妹就對了。
「喔。」這樣,那就是沒她的事了嘛!她可沒這本領。
別光轉過頭,繼續四下張望。
「那你還沒找到人?」閒閒地問。所以才會跟她在這兒廝混,還好心地要替她找哥哥?
「有點線索。」剎的語氣也是閒閒地。
「嗯……」靜了一下,「我們現在到底要去哪裡?」看著身側美麗的日落荒原,她終於想到要問。
「去見一個我們都很想見的人。」聲音毫不隱藏笑意。
別光楞住,接著抬起頭,瞪大明眸看住他。
「你是說……找到我哥哥了?」她既高興又緊張地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更逼近他。「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有他的消息了?快告訴我!」她的聲音很是激動。
剎沒讓她失望。
於是,她來了。
剎帶著她來到一棟房屋前,並且無聲無息地穿過一道結界進到這間房裡。
她終於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哥哥,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她的哥哥不但完全變了個人似地憔悴不堪,而且還不認得她,對她的叫喚竟也全然沒有反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哥怎麼了?你們將他怎麼了?!」別光又驚又怒地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
她知道有人進門來了,在那聲猛雷似的喝問後,她一轉過身就發現叫她名字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混進宮裡警告她、後來又打傷她的青衣女子。
她曾聽春叫她「若風影」。而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見到若風影。
一想到先前若風影曾對哥哥展現的敵意,別光馬上把哥哥變成這副模樣的情況和眼前的若風影兜在一起。
別光握緊拳頭,慢慢站起來面對著他們。
若風影初見她時的震驚很快就平定下來,腦中也在瞬間閃過許多念頭。
她先是揚手阻止大鬍子的衝動,再平靜地上下打量別光,最後回到她臉上。
「看來妳已經完全沒事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感到欣慰或是失望?不過能在那樣的傷勢下活蹦亂跳回來,就算不明白她是怎麼樣被救過來的,仍不由得佩服起她的福大命大。
「妳很遺憾?」別光緊盯著她,無法從她冷靜無波的表情上看出什麼情緒。
「妳是怎麼進來的?」若風影沒響應她,卻思慮到了這嚴重的問題。
她曾和別光較量過,所以約略知道別光的實力如何;她並不認為由自己親手設下的這個結界,別光可以在不驚動到他們的情況下闖進來,不過事實卻是如此。那麼她該考慮到的,不是她的結界出現了無法察覺的安全防護漏洞,就是別光身邊還有更高明的人在幫她。
她傾向後者。
心生警惕了起來,她暗中對小白書生打出手勢暗號。不過這同時,她面向著別光依然不動聲色。
別光雖然眼尖地注意到若風影和身後人快速交換過某種訊息,但她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她只想知道究竟是誰害了哥哥。
「是你們讓我哥變成這樣的,是不是?!」她毫無所懼地跨前一步,粉臉映著怒色。「你們到底是怎麼折磨他的?告訴我啊!」
「混蛋!要是我捉到太后的走狗,一刀解決最快了,誰還有時間做這種麻煩事!」大鬍子忍不住跳出來了。「妳要問就去問你們那好主子、好太后去!這傢伙剛被我們拖出來還比妳看到的糟十倍!他現在已經不算難看了,說起來妳還應該感激我們才對!」
什麼?!
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別光一怔!
她看向那一臉大鬍子的男人氣唬唬的模樣,再將視線移回若風影臉上。
「他說的是真的?」別光仍存著懷疑。畢竟他們也對哥哥懷有強烈敵意,他們是兇手的嫌疑很難一下子除去。
再說這大鬍子指控的人是太后。太后為什麼會對哥哥動手?她不是仍仰賴他為她做事嗎?
一時之間,別光的思緒有些困惑、混亂起來。
若風影自然看出她的動搖和迷惑了。
「妳並不信任我。」她直言,「我說是,妳就會相信?」反問別光。
如果索真和別光不是太后的人,或許他們可以成為朋友。事實上她並不討厭眼前的別光,那天若不是為了大局,她也沒有對別光痛下殺手的理由。
不過因為索真此刻的情況,也許他們雙方一向水火不容的敵對情勢會產生一些微妙的改變——見到安然無恙的別光,她更思索到雙方之間今後的變化關係。
雖然索真一直到現在都無法復原、真正清醒過來——而且依據他們先前碰過幾個夥伴也和他同樣的狀況,他的情形恐怕不甚樂觀。就連他們原本期望抓他回來,再由他口中得到失蹤的大塊的消息,也不怎麼抱持希望了——但若真有奇跡出現,她倒希望自己可以勸服他棄暗投明。
也許是因為索真給她的感覺真的不是大奸大惡、冷酷無情,所以她才會對他懷有這種冀望;再加上綜觀這些年來,他們和索真或明或暗一路對手下來,她也發現素真的行事作風並非絕對的趕盡殺絕、殘忍冷血,反而還有些不著痕跡地留下什麼……
將索真由陵寢帶回來的這些天,她反而想到了很多問題,而其中最重要的是:她很想知道,為什麼索真會替明壽做事?是趨炎附勢或別有隱情?
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看著索真,她就愈直覺他不該是那種會屈居於人之下的人,即使那人是一國之後——所以……是別有隱情了?
就如先前被他們帶回來無故失去一身異能、成為平凡人、成為失去意識的白癡般的同伴一樣,他們用盡各種方法也無法使索真回復正常與外界產生反應,所以她更沒辦法從他口中得到答案了。
但是現在,素真最寶貝的妹妹、唯一的親人別光意外地找到他了,如果他們可以放下敵對的身份,也許就可以從別光這裡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