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抬頭看看絕硯,待他點頭後,才伸出一根指頭去碰Monkey,「它……好軟哦!呵呵!」
「對啊,你搔它癢,它還會笑哩!」
「真的哦?」
兩個女人你一下我一下的玩起小狗來,剎那問,彼此的陌生感減去不少,絕家大廳盈滿清脆響亮的嬌笑聲,氣氛和樂融融。
「不是叫你別去惹她嗎?」冷瞪麥逸勳,絕硯的眸光流轉,落到玩狗玩得正起勁的巴黎身上,隨即化為一攤柔柔春水,「但是辜老的女兒確實不錯。」
光瞧她和她的狗逗得巴黎開心不已,他對湘曉的好感便不由得直線攀升。小妻子的快樂,就是他的幸福嘛!
麥逸勳噗哧笑出聲來,知曉好友的心思,可也不戳破,只順著他的話尾說:「對呀,她這小妮子挺上道的,不像那些千金大小姐做作又花癡。」
絕硯側身看他,「很少聽你讚美哪個女人。」
「嗯哼。」他高傲的笑了笑,眼光飄到湘曉那邊,語氣中似有幾分懊惱。「因為,也沒有哪個女人不對我著迷啊。」
小香菇是個特例,他的男性魅力對她完全無效,反倒淪為她譏笑他的把柄。
難得有異性不為他神魂顛倒,只是單純的把他當成普通朋友,別無企圖,足以麥逸勳與她相處起來,很輕鬆、很自在,就跟哥兒們一樣。他愛死了這種感覺!
「鈐鈐!」門鈴驀然響起。
「大師兄到了。」絕硯前去應門,湘曉陪著巴黎進去廚房端點心,這才明白,今天麥逸勳蹺班的原因是他大師兄路過台灣了。
洗好手,捧起一大盤水果,她迫不及待想看到那個揚名國際的間諜大師兄!
「嗨,吃東西羅。」好奇鳳眼淨往初見面的男人身上轉,看得司徒靖是一臉尷尬,不知如何開口。
「呃……這位小姐是……」
「我叫辜湘曉。你是司徒靖對吧?」等不及別人幫她介紹,湘曉語帶興奮的連環問:「喂,當間諜好玩嗎?你一個月薪水多少錢?需不需要殺人啊?還有——」
「小香菇,你夠了。」麥逸勳撫額低笑,說:「咱們大師兄木訥寡言,你這麼急,會把他嚇得奪門而出啦!」
「不會吧?」鳳眸瞠大,滴溜溜的轉。「當一個間諜,膽子應該比常人更大呀!」
「那很難說!」
「難說個屁!」
「呃……」司徒靖苦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好在絕硯適時出聲提示,他才得以接口道:「喔,辜小姐,令尊的身體還好吧?」湘曉愣了一下,隨即想通他們都是辜正郎的舊識,也就沒啥奇怪的了。
「普普通通!」講到她爸,再好的興致都沒了。
擺擺手,她又踱進廚房幫忙巴黎張羅吃食,剩下客廳裡的三個大男人在敘舊。
「你帶她來?」司徒靖發問,語氣不免驚訝。
這是他們私人的聚會,向來只有師兄弟四人參加,巴黎是女王人,她的出現很正常,至於辜湘曉嘛——倒是稀奇了,
麥逸勳一副沒什麼的拿了片西瓜人嘴,含糊不清的說:「讓你們認識認識她呀!」絕硯、司徒靖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沒說話。
「咦?」湘曉想想不太對,也不管他們在聊什麼,採出小頭顱又問:
「那個愛玩炸彈的雷吳呢?他來不來?」
司徒靖扯出笑,心想三師弟跟這小女孩說的還真不少。「他不能來,你有事找他?」
「對!」湘曉心直口快的大喊:「我要找他算帳!誰叫他改良什麼閃電炸彈,讓麥逸勳這隻大淫蟲胡作非為,害我……害我……」
「害你怎樣?」被指名道姓為淫蟲的傢伙,還一臉從容笑意,慫恿她繼續揭露內幕。
「害我……害我……」在眾人等待的目光下,她登時俏臉紅透,一個字
也說不出口,只好低下頭,假意玩弄著Monkey的狗毛。「反正就是害到我!」
有意思!司徒靖調侃笑道:「原來逸勳叫吳給他的玩意兒是閃電炸彈呀!那種東西能做什麼正經事!辜小姐,可否請你告訴我們,逸勳如何不當使用閃電炸彈,我也好責罰他啊!」
「他!」一口氣提上來,可接觸到麥逸勳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湘曉又羞又怒,哪敢把實情說給大家聽?他不要臉,她還想做人哪!
「哼。」一丘之貉,多說無益。惡瞪那三個笑得很賊的男人,湘曉索性坐在廚房門邊和Monkey玩,不再理會他們了。
麥逸勳怔然望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嬌嫩嫩的肌膚、晶瑩閃亮的鳳眸……著迷般的專注……好可愛、好可愛喔……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只容得下她,連曾經被他誇獎到好比仙女下凡的巴黎都無法比擬……小香菇真的好可愛唷……旁邊兩個男人又交換了一個眼神,心底大致是有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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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夏天的腳步來臨,麥逸勳和辜湘曉的感情愈來愈熟絡,兩人每次見面,若沒有吵一吵、鬥一鬥,一整天的心情就不太舒坦。
大學生的暑假總是來得特別快,荷風預計八月開幕,湘曉為求方便,乾脆搬進山莊裡頭住,有時候一忙起來,三、五天不見人影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結果不出兩個禮拜,她隱形人般的態度便引起大波、肉雞、阿祥、矮胖的強烈不滿,慘遭眾人以電話攻勢輪番修理。
可憐失去威信的大姊頭,不得已只好涎著笑臉,巴巴的邀請她們到荷風玩個幾天,當作補償。
「上次來的時候,一片烏漆抹黑,啥都看不見,想不到這裡還真他媽的高級!」背著行囊,吹著口哨,矮胖口中冒出一串髒話,圓圓的臉上露出頗為讚許的笑容。
「大姊頭,你爸怎麼會找你來這裡打工啊?」肉雞問。
湘曉甩甩頭髮,避重就輕的回答:「朋友情商羅!」
「不錯耶,我們可以趁機瘋個幾天!」
「那是一定要的啦!哈哈!」
幾個人笑鬧成一團,五台重型機車一字排開,什麼顏色、什麼造型都有。
「風好涼,超級舒服!」伸伸懶腰,大波倒在湘曉的腿上,半瞇著眼睛看天空,其他人也隨性坐在地板,大夥兒手上都握有一罐啤酒。
「大姊頭。」大波忽然叫道。
「幹嘛?』湘曉不是很注意,直到衣領被她拉開,丟進—堆他們帶來配啤酒暍的冰塊,她才哇哇大叫:「死大波,竟敢偷襲我!」語畢,幾顆冰塊也塞進大波的衣服裡,兩個女人在地上滾來滾去,非常幼稚的在玩耍。
「靠!有病哪!」阿祥的猿臂長伸,先是抖抖大波的衣服,讓冰塊掉出來,接著直接探手到湘曉背後,在她背上胡亂摸一通,抓出剩餘的冰塊,然後丟進嘴巴咬碎。
「唉唷,大姊頭的汗臭死了,你的嘴巴會爛掉啦!」矮胖湊過去,掐著他的臉頰逼他吐出來。
阿祥大笑,把冰塊吐出來,又使蠻力逼肉雞吞下去,一群人像瘋子一樣,輪流含著那些冰塊。
「呵呵!呵呵呵!」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在養身會館後門,從樓上俯瞰,剛好把他們五人的
一舉一動收進眼底。
難得偷閒在做SPA的麥逸勳,站在五樓窗邊,看見大孩子們荒唐得可笑,本來還不以為意,殊不料,阿祥會對湘曉做出那麼親密的舉動,令他頓時變了臉色。
「你說他們像什麼?」
「情人。」站在後面的胡離上前一步,不需要指明誰跟誰,他就是知道少爺在問什麼。
麥逸勳背著雙手,總是神采飛揚的笑眼有些萎靡。大波從車廂拿出口紅,在地上畫好格子,決定幼稚到底,玩玩跳房子。
「哈哈,肉雞,你明明是雞,怎麼跳起來像企鵝啊!」胖子笑倒在地上。
「總比你這個死胖子跳不動得好!」
「沒用的東西,大柿頭怎麼玩都贏咱們!太沒天理了!」
跳到沒趣味了,大夥兒又坐回老位置喝啤酒,湘曉彷彿被什麼吸引了,蹦蹦跳跳幾步,照著大波畫的格子跳跳跳……跳往尚未完工,只用條紅線圍起來的崖邊……
她闔上眼,張開雙臂,宛若一隻迎風展翅的鳥兒,而她的紅色頭髮則是最美麗的羽毛……
「怦怦!怦怦!」麥逸勳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哇靠……」大波看傻了。「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大姊頭有這麼柔的一面……」
可不是嗎?此刻的湘曉,少了平日的暴戾之氣,神情陶醉,周圍的空氣都因她而舒緩開來……
「怦怦!怦怦!」麥逸勳的心跳響如擂鼓。
「她以為她在拍鐵達尼號啦!」矮胖嘿嘿亂笑,心思忒粗。
這樣過了幾分鐘,始終沉默杵在一旁看她的阿祥終於受不了的一個箭步
向前——如同鐵達尼號最經典的那一幕,他從後頭緊緊抱住她。蹬!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情誼三年,大夥兒沒看過阿祥如此失態,這下子是什麼情形啊?湘曉顛簸了幾步,站穩後,居然沒賞給阿祥一記鐵拳,只是任他靜靜抱著,眉睫長掩,淡淡微笑著說:「你也和我一樣想她,對不對?」回憶如風,吹得她分不清是冷還是暖,百般滋味糾結在心頭,說不難受,未免太自欺……阿祥猛點頭,像個無助的孩子賴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