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從失去記憶後,她的思想、她的身軀一直被軟弱的那一面所支配,使她看來柔弱不堪,甚至忘了自己有武功。
但圓圓的刺激,喚醒了她部分強烈意識——她是不容外人欺負的!
「你這是做什麼,想跟我打架嗎?以為這樣就搶得走我們東都大人?」圓圓也不服輸的頂她。
海連琪指住耳朵,「不要……不要說了——」
圓圓勾起一抹狠笑,「我偏要說,像你這麼沒記性的人,不是跟廢人一樣?憑你還想要得到大人的真感情,簡直是癡人說夢話,我說你最好把自己的腦袋拿出來翻一翻,少在這兒丟人現眼,廢物、廢物!」
「我不是廢物!」
海連琪被這麼重又狠毒的話一激,突從體內逼出一股真氣,直接襲上圓圓胸口——
「啊——」圓圓慘叫了聲,瞬間從嘴裡噴出一股腥甜,倒地不起……
「不……我……我……」海連琪看向自己的手,難以置信地直髮著抖。她雙腿無力地靠在牆邊,再看著躺在地上的圓圓。
剛剛到底是怎麼了?她對她做了什麼?她殺人了嗎?
天——她殺人了!
她據著耳朵不停狂喊,直到岐卓與徒單飛聞聲衝進了屋裡,她仍止不住渾身的戰慄與心底的驚悚……
第七章
「歧卓,快將圓圓送去給大夫診治,一定得醫好她。」徒單飛眸光似箭地直逼向海連琪,面不改色地說道。
「是。」
歧卓立刻將圓圓抱出屋外,這時,屋裡只剩下徒單飛與海連琪。
「你會武功?」他瞇著眼問。
事實上,這是早在認識她的第一天就知道的,只是自她失去記憶後,她仿似也失去了武功,但這時候怎麼會對圓圓動手呢?
難道……難道她想起了什麼?
「我不知道。」她坐在椅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
「為什麼要對她動手?圓圓又沒惹你。」徒單飛走近她,用力掐住她的下顎,迫使她抬起頭。
「她……」海連琪緊抱著自己,頻頻發抖。
「說,她怎麼了?」他狠戾地瞪著她,「我不知道你過去的一切,但我不希望你是一個不定時發作的危險人物。」
「我不是……別再這麼說我……我不是廢物,不是——」她像發了狂似地跳起身,欲奪門而出。
「你要去哪兒?」徒單飛用力拉住她。
「我要走……我要回家……」她拼了命的掙扎,「別碰我……你別碰我……你們都好可怕。」
「你別衝動,」他憤而拉住她,「告訴我,是不是想到什麼?不准隱瞞我,快說——」
「別抓我,你抓得我好痛,放開我——」她滿臉淚痕,濕熱的淚滑向雙腮,熾燙她的肌膚也灼痛了她的心。
她已一無所有,信的、愛的只有他,為什麼老天還要這麼對她?
而別人又怎麼看她,只當她是個沒有過去、沒有記憶的廢物?
「你到底是怎麼了?別裝瘋賣傻了!」徒單飛恨得摑了她一耳光,頓時震醒了她,也讓她停止了一切掙扎。
「你!」
海連琪撫著面頰,臉色發白、呼吸抽緊,心口帶著傷痛,一股陌生的感覺攫住她,此刻佔據她心頭的是全然的慌亂、迷惘,和無法釋懷的緊繃——
「我——」
徒單飛瞪著自己的手,眉頭皺得像打了好幾個死結,望著她那對含淚星眸,他心底居然產生一絲絲的自責?
「我並沒有想起任何事,當時為什麼會對圓圓出手,其實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出於一種潛意識,或許我就是屬於那種心性殘忍的女人!」海連琪盯著他,看似平靜地回答他。可她一雙柔荑緊握,早已洩露了她心思的波動。
「你別這麼說,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喜歡看你變得這麼捉摸不定。你這樣的個性教我以後怎麼派人伺候你。」他冷硬地說。
「我從沒要任何人來伺候我,我也不需要,我一個人可以打點好自己的一切,就算沒有從前的記憶,但我不是廢人,你又何苦派一個人來侮辱我?」只要一想起圓圓那咄咄逼人的話語,她便止不住的戰慄。
「你還真難伺候,我好心派個丫頭照顧你,想不到你還嫌東嫌西的,現在可好,圓圓被你打成重傷,你卻連一點歉意也沒有?」他英武剛冷的臉龐微微閃過了一絲抽搐。
「對,我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懂,我就是一個生性殘暴的人,所以你還是離我遠一點!」
海連琪悍然推開他,跨出房門,腳步絲毫不停歇的拚命往前走。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去,只知道她得走,走得遠遠的,別再成為別人的累贅與笑柄。
「站住,別意氣用事了,行嗎?」徒單飛快步追上她,用力握住她的肩頭。
「謝謝抬愛,從今而後我再也不是你的負擔了。」
海連琪轉身欲走,可是才跨出一步,她的身子便被鉗住,緊接著徒單飛低下頭,將溫熱的唇覆上她的,輾轉綿吻、兩舌糾纏,那吻剽悍、狂浪到無以復加!
「唔——」海連琪的身子扭動了下,卻推不開他粗獷的身軀。
「嗯……」她舉起拳頭,槌著他的胸膛,可是徒單飛仍是如此強硬且屹立不搖。
慢慢地,海連琪在他強烈又熾熱的吻下逐漸軟化,身子也轉而依附他,就連心也投降了……
徒單飛這才撤離唇,瞇著眸凝睨著她。
「你明明恨我,氣我傷了人,為什麼還要我回去?」她心房悸動地問。
「不為什麼,只因為……我喜歡你。」他薄逸的唇角揚起一抹笑,可不知為什麼,在海連琪眼底卻沒有他溫柔深情的倒影。
「可我什麼都不會,除了給你找麻煩,還會莫名其妙的傷害別人,更何況是傷了對你而言很重要的人。算了,我不想在做你的女人中的其中之一。」
她斂下眼,說她不吃圓圓的醋那是騙人的,說她心裡沒有疙瘩那也是虛偽的,她貪心的想要擁有一份真情,一種唯心而愛的真情,卻不是他那寬大為懷的博愛。
「我有過很多女人,這事我從沒瞞過你和欺騙過你,我不懂你還要我對你允諾什麼?」徒單飛瞇起狹眸,那低首俯視她的模樣像極了一隻桀傲不馴的獵鷹。
而海連琪當然就是他的獵物!
「可我要的是——」
「我知道。」他伸手溫柔的堵住她的唇,截去她的話,「給我時間,總有一天我的生命裡會只有你。」
瞧他說的多麼動人,令人心折,可唯有他明白自己所說的話裡的真實性有多少。
因為愛他而早已迷亂心思的海連琪,這時候連理智也鈍化了,禁不住他如此溫柔的誘語,她對他點頭了……
「好,我給你時間,讓你能全心全意的愛上我。」
她抿唇微笑,主動投入他的懷抱,「其實我真的好怕……好怕離開你,好怕你不要我……」海連琪淚盈於睫,小手緊揪著她的衣襟,哽凝著聲調說。
「你這丫頭,害怕還硬要離開,這教我怎麼相信你對我是真心的?」他撇撇嘴角,一雙手緊揉著她的肩頭,笑意盎然地說。
她羞赧地垂下秀顏,「其實我不是真心要走,只是不希望你討厭我,寧可選擇離開,至少還留下一絲絲好印象給你。」
「小傻瓜,你要是真走,我會更恨你呀。」他輕柔地撫弄著她的背部,「好了,我們進屋吧。」
「對了,對於圓圓姑娘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我懂,其實仔細想想她也有錯,她跟了我那麼久,我哪會不知道她?她一向心直口快,說話又不經大腦,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惹惱了你,我希望你別怨她。」
「她跟了你很久嗎?」光聽圓圓這麼說她已經很難過了,如今又聽徒單飛不經意的承認,她想要漠視就更困難了。
徒單飛斂起笑容,瞇起眸望著她一直的那麼在意?不過,我可以坦白告訴你,的確很久了。」
海連琪聞言,只能默默的掩下眼睫,好克制住自己的滿腔酸楚。
「怎麼,又嫉妒了?」他勾起她的小臉,恣意哂笑。
「沒……沒有,你去看看圓圓吧,我想回房去了。」
經過這番風浪後,海連琪已想通了——她本就是個沒有記憶的女子,他能夠這般照顧她,她是該心滿意足,為什麼還會有克制不住的野心呢?
「那麼快就想趕我走?」他眉一揚,對她開著玩笑。
「我不是——」她垂下秀顏,喃喃地說:「我倒是希望你能永遠的陪著我,哪兒也不去;除了我,不再關心任何人。可是!可是我知道你辦不到……」
「你還真是個多愁善感的女人。」
徒單飛一把將她摟進懷,輕撫著她的背部,磁性的嗓音輕拂她耳畔,「別緊張,在我心底你是最重要的。你不是允諾過我,給我時間嗎?既是如此,就別太急,我想終有一天我會屬於你的。」
海連琪心一動,偎在他懷中不言不語。她告訴自己要有信心等著這一天來臨,她一定要有信心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