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手上的疼,卻不及她心底此刻的悲辱於萬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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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熾急躁地候在馬廄裡頭,不停地踩來跺去,就等著馬醫為白雪診治的結果。
可蘭更是心急如焚的待在一側,她不敢開口,怕一開口又意來他的一頓諷刺,只能一心祈求上天,能夠保佑白雪平安無事。
這時候閒言趕來的完顏蘋,可是頭一次與言可蘭打照面,可蘭一見著她,立刻對她熱情的微笑,「你就是表姐嗎?我是可蘭,這兩天都沒見過你,今天能見到你真好。」
完顏蘋嘴角噙笑,眼神卻冷漠,「是啊你好,可我們雪兒倒非常不好。」
可蘭倒抽了口氣,一雙瑩純清眸慢慢蓄上了淚霧,她沒有想到頭一次見面,表姐就這麼給她難堪,彷彿白雪會這樣,真的是被她所害!
「你誤會了,我方才是騎著它沒錯,可是它為何會變成這樣,我完全不知道。」她臉色一瞬慘白,急躁地解釋著,對於完顏蘋那雙含恨夾怒瞅視著她的目光,實在是難以招架。
「表哥,你幫我解釋剛剛的情景給表姐聽,白雪不是我害的。」無措之下她又轉向完顏熾求救,儘管他對她也是這般惡言惡語,畢竟他是目擊者,該知道她是無辜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我,我只知道白雪在你的駕馭之下突然發狂,你還認為你是無辜的?」
「我……」
「對啊,就有人是這麼不知羞,做了錯事還死不承認,我完顏蘋還真是羞於有這樣的親戚。」她瞪著言可蘭,從頭到尾,完全沒有表現出遇見表妹的喜悅。
可蘭狠狠地倒退了一步,陷在這種成為眾矢之的的情況,足以讓她心生挫敗。
她開始懷疑,自個兒是不是來錯了……她當真不該接受姨娘的邀請,來這兒參加什麼元宵節大會的。
「我懂了。」回瞼了他們兄妹兩人一眼,不知怎麼地,她總認為他們給她的感覺有點奇特,而完顏蘋目光似乎毫無理由的充滿敵意。
「喂,你要上哪兒去?」完顏熾霍然喊住她。
「我去哪兒,有這麼重要嗎?」言可蘭回首,無神地說,此刻身著一身馬裝的她,看來已不再英氣風發,倒是沾滿了一身的落寞。
在回房的路上,她已忍不住雙目發紅,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來上京做什麼?竟要受他們兄妹倆這般奚落?
算了,還是回去吧,留在這兒讓人生厭又何必呢?多留一刻只不過徒增一分感慨罷了。
這時麓兒卻遠遠地奔了過來,見她一個人落寞地走在路上,便大聲喊道:「小姐……小姐……我剛剛一直猜想著,會是誰贏了呢?快告訴我呀!」
可蘭一抬首見到麓兒,居然忍不住滿腹心酸,撲進她的懷裡,「麓兒,我……我好難過……」
「小姐您是不是輸了?」麓兒被她這種反應給嚇著了。
可蘭一徑地搖著頭,還徐徐掉著淚。
「那是怎麼了?咦!您怎麼哭了?」
麓兒一緊張,趕緊抓住可蘭的雙臂,可這一抓,卻惹來她一聲低呼,「呃!」
「怎麼了?」麓兒又吃了一驚,立即放開手。
「我的手臂像是又傷著了。」可蘭苦著臉道。
「您不是說,上次表少爺幫您拉了拉,已經好了嗎?」
「是啊,可剛剛一個不注意,我又扯傷了。」事實上她傷的最重的,是藏在胸臆間的那顆心啊。
「我說嘛,姑娘家去跟人家比什麼馬技,這下可好。」麓兒忍不住睨了她一眼,「我們還是趕緊回房去,麓兒再去請表少爺來為您看看。」
「不要,你別去找他。」可蘭認真地說。
「為什麼?」這下她可不懂了。
「反正我的事以後都與他無關,你就別問了。」可蘭一雙秀眉深鎖,隱約透著股哀怨。
「哦,你們吵架了?」
簏兒知道可蘭平日極少動怒,今天會表現出這樣的怒潮,自然是被那個火爆性子的表少爺給意的。
「我才不屑跟他生氣,以後也不想看見他。」她忍著淚,撫著傷痛的手繼續走。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另外去給您請個大夫。」麓兒趕緊跟上,心疼地說:「以後您就不要再答應表少爺那種事了,省得將自己又弄得一身是傷。」
「我知道。」她長吁了口氣,點點頭,「以後不會再和他有任何關係了。」
可真的不再有關係嗎?
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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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可蘭一回到房裡,簏兒便急促地走出屋外,打算去請大夫,卻與完顏熾迎面遇上。
「表少爺。」簏兒一見到他那張張狂的臉孔,立刻垂首喚道。
「你急急忙忙的要上哪兒去?」
「麓兒要去請大夫。」偷瞄了他一眼,見識過他的惡形惡狀,她現在一看見他可凶不起來了。
「請大夫!誰病了?」完顏熾冷聲冷嗓的問出口。
「是我們家小姐。」想到這兒,她不禁歎息,「好好的人,跑去騎什麼馬,這下可好,把——呃……」該死,她怎麼說著說著,竟忘了面前站著的,就是那個始作俑者!天,他會不會就這麼將她趕出去呀?
「她病了?!」眉頭重重一蹙,聲音倏沉。
「小姐不是病了,而是她的手傷又犯了,瞧她很痛苦的模樣,我真的很難過。對了,表少爺,您知道哪兒有大夫嗎?我好去請他來這兒。」她試問。
「不用了,我去就行。」冷颼颼的話才剛說完,他便直接朝可蘭的房間走去。
「喂……表少爺,您現在不能去。」麓兒急急喊住他。
「為什麼?」他回頭瞪著她。
「我……我……」被他這麼犀利的目光一注視,她震得雙腿都軟了,接下去的話竟說不出口。
「哼!」臉上一閃而逝的厭惡,讓他看來更為駭人,「我娘在找你,快去見她吧,她現在在佛堂。」麓兒登時傻在當下,心頭更是湧上無比驚悚!她猜測,這位表少爺平日是不是吃炸藥當三餐呀?
「哦,好,我馬上去。」麓兒連忙點頭,回身溜了。
當完顏熾一走進言可蘭房內,卻發覺裡頭空無一人。
往內室走進去,竟發現那扇絲貿發繡的屏風後面,仿似有人在動作。
再趨近一瞧,才隱約瞧見女子褪卻羅衫的動作:
「簏兒是你嗎?怎麼那麼快就請到大夫了?你等會兒,我馬上好。」屏風後傳來可蘭細柔的嗓音。完顏熾唇畔微微勾現魔魅冷笑,瞇起眼欣賞著她誘人的肢體動作。
在這種若隱若現的情況下,那極其女性化的動作,愈能引發起他的遐思,讓他體內著了火般。
此刻她彎起右腿,輕輕將褲子往下卷,因為這個動作上身前傾,赤裸的雪胸便伏動出一個微蕩的美麗波浪。
球型酥胸上頭那顆尖錐的細小蓓蕾微微俏起,仿似吸引著他把弄親吻而尖立著,完顏熾突覺下體鼓動發脹,渾身燥熱不堪。
「糟了,簏兒你來幫我忙吧,我的手好疼,伸不到後頭去。」
突然,可蘭的嗓音再度從屏風後響起,完顏熾聞言,眉一揚,便扯了抹淡笑走了進去。
望著她白皙無瑕的肌膚,他眼底驀然泛起幾簇星火。
「快呀,麓兒。」可蘭聽聞腳步聲,卻不見她動手,於是急急又對她喊道。
他彎起嘴角快步上前,一雙粗厚的大掌猛地從她身後伸過,接握住她兩隻軟綿又極富彈性的胸!
就這一觸,可蘭倏地張大眼,赫地大喊,「誰?」
她想動,可對方緊捏住她,疼得她眼角沁出了淚,完全動彈不得!
而完顏熾完全為她的膚觸所著迷,指尖輕轉拉扯著,直到可蘭身子頻頻顫抖,他才貼近她的耳畔:
「真沒想到在你那一身英氣十足的馬裝下,會是副這麼好的身段,是我太小看你了。」
他嗤冷又帶著粗獷味的音律,徐徐滑入她耳裡,可蘭陡地張大眸,動也不敢動地愣在當下。
是他!他怎麼可以……
「是表哥!」她啞了嗓,簡直不敢相信。
「對,是我,聽說你受傷了?」他肆笑著,口氣帶著一絲沉冷與熾焰所交錯的詭異。
「我是受傷了,但不關你的事。」可蘭霍地一咬牙,猛然旋身脫離了他的掌控。她雙臂抱緊自己,敵視著他,「你走開!」
「你是我們完顏府的客人,我沒必要走開吧?」
他笑看她,此刻她漲紅了小臉,眼眶中還帶著盈然淚光,不可諱言,他著實被她迸發的美麗,奪走了正常呼吸。
「我沒事。」她迭迭返後,雖然怕極了此刻的他,但她仍不希望自己就此任他擺佈。
「哦。」他洒然一笑,更加驚艷於她的倔強。
可接下他居然不說一聲的將她拉近,而後高舉她受傷的右臂,狠狠往前轉了個圈,就這麼,她聽見很大一聲「卡」!
完了,她的手臂完了……他竟然將它給折了!
「你動動看吧!」他瞇起眸,雙手抱胸道。
可蘭疑惑地看著地,這才動了動手臂,突然她眸子睜亮,驚疑地說:「還真的好了,雖然還帶著點兒疼,可比剛剛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