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也問過你,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我,可你的回答呢?」閉上眼,她只覺得心好空、胃好疼。「對不起,是我不好。」他急急握住她的手。
「別碰我!」她用力甩開他,急撫著胃部,「我不想再……再看見你……」
「你怎麼了?」於峻看著她乍變慘白的小臉。
「胃好疼……」孟涵重重的撫著胃。
「走,我帶你去看醫生。」牢牢扶住她,於峻可是憂心不已。
「不用,我只要稍作休息就行了。」孟涵從小就排斥醫生,更不喜歡吃藥,因此再疼她都會強忍下來。就連這幾天她胃抽痛得直想吐,她都不敢說出來。
「不可以,有病怎麼能不看呢?」他盯著她,「我車就在那邊,本要老讓我威脅你。」
孟涵沒轍,只好讓他扶著進入車裡。
在車中她頓覺舒服不少,於是開口道:「你是怎麼知道誤會我的?」
「是李安迪親自向我坦誠的,原來是他和丁妮精心計劃陷害你,那天丁妮跑到日本把我激回來就是要我看見……看見……」於峻凝住了聲,想起那事他就覺得虧欠她。
「原來如此,若非他來向你坦白,你就不會來找我的是吧?」孟涵的眉心不自覺地攏起。
「孟涵,我跟你道歉,你該知道我那時已亂了分寸,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急著解釋,車子差點兒打滑。
「小心。」她趕緊喊住。
「對不起,見你不肯原諒我,我心很亂。」他用力抓了下頭髮。
「我已經好多了,不想去醫院,你帶我回家好不好?」見他這般,她發覺自己心軟了。
不!她絕不能再與他獨處,否則她一定會軟化、一定會再接受他。
「醫院就在前面,瞧見沒?」他可不想遷就她,身體健康攸關一輩子的事呀。
將車停在醫院門口,他繞過另一頭直接將她抱出來,直趨院內。
「你放我下來。」她緊張地四處張望,就怕被熟人瞧見。
這裡是保守的鄉下地方,這一曝光她可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用麻煩了。」直到掛號室外,他才將她放下,為她掛了號。
這讓孟涵更緊張,胃也抽搐更凶了,還有那陣陣噁心的感覺更讓她坐立難安。
說實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反正就是心浮氣躁的不得了。
看出她的不安與痛苦,於峻緊緊摟住她,「不怕,我會陪著你。」
她推開他,蓄意與他保持距離。
這樣的感覺讓他快發狂!
於峻正想對她說什麼,就聽見護士小姐叫著她的名字。
「輪到你了。」於峻牽著她。
「我能不能不要進去?」她害怕看見醫生。
「我陪你。」溫柔地對她笑了笑,孟涵也只好勉強地走了進去。
在經過一連串詢問後,醫生居然要她驗尿,最後告訴他們:「恭喜你們就要當爸爸、媽媽了。」
於峻又驚又喜地扯開一個大笑臉,可是孟涵卻心慌不已,「這……這怎麼可能?」
「這當然可能了,你們有愛的結晶是該恭喜的。」醫生笑了笑,「下個月記得要來產檢呀。」
就這樣,孟涵在極度的震驚下再度上了於峻的車。
「現在你不嫁給我都不成了。」他得意又開心地說。
「誰說的?」她賭氣地嘟起小嘴兒,「我……我可以拿掉他。」
吱——
於峻猛然煞住車,回頭看著她,「你說什麼?」
「我說……」望向他那聚滿怒潮的眼瞳,孟涵說不出話來了。
「我可不准你做這種傻事,懂嗎?這樣不但傷了孩子,也會傷了你自己的身體。嫁給我!我要你嫁給我!」他急切地說。
「才不,我可以自己扶養他。」她摸著小腹,氣鼓了腮幫子。
他憑什麼說要她就要她、不要她就不要她,她又不是他的玩具!
「孟涵!」於峻激動地攀著她的肩,「你如果要懲罰我,我都接受,但不要說氣話好不好?」
她揚睫看向他,「我是說真心話,我才不要讓你以為我拿孩子來約束你,所以我決定憑一己之力扶養他。」
於峻懊惱的歎了口好長的氣,「你還在記恨我?」
「不很了,只是覺得你我身份懸殊,你是大公司總裁,我不過是個失業的人,沒必要因為孩子而牽扯在一塊兒吧。」她別開臉,其實她真的已不恨了,只是不知該如何接受他。她的心好徬徨……
他深吐了口氣,「我知道上次的誤解後,讓你有一種不確定的感覺,就像謎一樣捉摸不透我的心,對不對?」
孟涵不語,只是一徑地看著窗外。
於峻看了她一眼,便重新發動引擎,「你家怎麼走?」
「前面交叉路口右轉。」
他點點頭,而後依循著她說的方向將她送到家門口,「告訴伯母,今天真對不起,我改天再來叨擾。」
孟涵錯愕地望著他,不明白他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
接著,他竟拿出一張名片遞到她眼前,「這是下個月我開畫展的地址與時間,你會來嗎?」
孟涵顫抖的接過,「我……我不知道。」
「我不勉強你接受我,可是答應我,要來參加我的個人畫展。」他眸子豐闔,心底在想些什麼她始終猜不出來。
「我……」她陷入為難。
「算我求你,嗯?」於峻握住她的手,「我會一直等著你,你若不來我就不走。」
「你何必?」
「若非是你給我鼓勵,我這個畫展也開不成。」他笑著輕拍她的臉頰,「你好好休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和……肚裡的寶寶。」
「那你一路保重。」打開車門,她緩緩下了車,可不知為何心中卻有種失落的感覺。
不是告訴自己要忘了他嗎?怎麼他才說要走,她就百般不捨呢?
聞孟涵,你還真是一點兒用也沒,難道一顆心全被他佔滿了,完全沒了自我嗎?
「別忘了我的畫展。」
「你不要特別等我,我要有空才成。」她並不想給他承諾。
「你不來,我會一直等下去。」堅定的眸專注地凝臉了她好一會兒,「我走了,那天不見不散。」
孟涵還想說什麼,就見他已發動車子揚長而去,讓她到嘴的話就梗在喉間,最後化慮一道道鹹濕的淚水。
低首撫著平扣一的小腹,她簡直不敢相信裡面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而未來……她又該如何一人度過呢?
張開手心,看著他留下的名片,她不禁自問:「我該去嗎?他所說的不見不散是真是假呢?」
尾聲
於峻的個人首次畫展終於開幕了。
於父與於母也參加了這次的展覽,讓於峻甚感欣慰,然而他最期盼的還是「她」的到來。
但是他卻沒有把握她究竟會不會來。
「峻兒,你這幅畫就放在這會場入口處,為什麼不把黑布打開呢?」於應達不解地問。
「爸,時間還沒到,等時機一到我就會打開。」於峻淺笑地解釋。
「這麼說這是這次展覽的主題了?」於母聰明回應。
「沒錯,這的確是這次的主題。」說話間,他不停向外邊引頸而望著,那模樣甚是心焦。
「是不是在等孟涵?」於應達會意地問。
「我……」於峻點點頭,喟歎了聲,「只是不知她會不會來。」
「你們之間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我已經好久沒見到孟涵了,幾次想問你,見你為畫展忙,都不敢開口。」於母可是滿意極了孟涵成為他的兒媳呢。
「我們之間……呃!沒事。」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仍不見她到來,於峻的心也涼了。
「唉!真搞不懂你們年輕人,那我帶著你媽進去裡頭四處瞧瞧了,你好好招呼客人。」於應達搖搖頭,隨即挽著於母走進會場。
於峻只好守在門外等著孟涵,見有客人入內,也做出最合宜的款待,一直到接近傍晚,他的畫已被挑走了好幾幅,可大伙仍對放在門口那幅掩上黑布的巨幅畫作好奇不已。
「於總裁,你能不能現在就打開這幅畫讓我們瞧瞧?」有人出聲催促了。
「是呀,我本想買裡面那幅戲水圖,可又怕這幅更棒,總得讓我比較一下呀。」另一位貴夫人也道。
「對不起,這幅畫是非賣品。」眼看天色已暗,他淡逸出一聲歎息,隨即走上發言台,這一幕引來許多人的佳息。
於峻對著麥克風說道:「這幅畫是我這一個月用盡心思所畫出來的,每一筆、每一劃都是我的情、我的愛,而裡頭的主角有兩位……他們全是我最心愛的人。」
此話一出,台下立刻驚訝聲四起。
「我本以為她會來,可是那麼晚了,我想她……她是不會來了。」他的嗓音有苦澀,「所以現在我要掀開這塊黑布。」
說到這兒,掌聲四起,也在同時他眼睛一亮,因為……他看見了他等待已久的女人!
於峻扯開笑臉,倏然轉身將那幅畫掀開,眾人瞬間屏氣凝神,直望著畫中那位「幸福的孕婦」!
她笑著偎在一個寬廣的胸膛前,一手撫在小腹上;雖沒看出男主角是誰,但可想像他一定就是畫者於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