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厚生覺得她說的不對。「蘇蘇哪是睡在浴室,她跟我說,那天晚上我醉了,走錯房間,所以你們兩個才跟我換房間。她說你跟她都睡在我那一間……等等……」說到這,大夥都曉得一件事了。那就是蘇蘇同時跟他們兩個人說謊。
梁厚生跟海萌同時瞪向蘇蘇。
「你為什麼要說謊?」他們極有默契,異口同聲的說。
蘇蘇真想一頭撞死算了。當時她明明瞞得好好的,為什麼會在幾天後謊言被揭穿呢。
「蘇蘇!」梁厚生吼她。
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想當鴕鳥,事情還不趕快跟他說清楚、講明白。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你別再吼我了啦!事情是這樣的……」蘇蘇紅著臉把那天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講一遍。
「而我之所以會瞞著你們是因為那只是一場錯誤,不是誰的錯,我不想因為那件烏龍,讓你們之間發生任何不愉快。」
「所以你就寧可委屈自己?」
「我……也不算委屈啦!」蘇蘇試著解釋,不讓自己的立場變得更可憐。
海萌卻無視於她的極力撇清,在聽到她的解釋之後,還落井下石說:「對啦,她不算委屈,因為她很喜歡你,所以你願意抱她,也算她賺到。」
「海萌,你別鬧了!我正努力在挽回你們的感情耶!」
「梁厚生從頭到尾都沒喜歡過我,我們兩個又哪來的感情可以讓你挽回?」海萌口氣也凶了。
「你胡說什麼?他他他、他對你那麼好,追你追得那麼辛苦,為了你,他一個大男人還跑來求我,而你竟然說他不曾喜歡過你,你真是太沒良心了。」
「是你們兩個太遲鈍了好不好,任誰都看得出來,梁厚生喜歡的人是誰。」
「是誰?」
「是你呀,小白癡。」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才沒胡說八道,是你後知後覺,被人捧在掌心疼了,還不曉得人家愛你。」
她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地,就當著梁厚生的面吵起來,她們音量愈吵愈大聲,梁厚生則是被她們倆搞得一頭霧水,她們兩個就不能吵慢一點,讓他先進入狀況再說,還有,那鈐鈴鈴響個不停的是什麼聲音。
吵死了。
梁厚生循著聲音找過去,找到一間臥房,裡頭正傳出淫聲浪語。那聲音他熟悉不已,因為有一段時間,他天天沉迷在這傭懶嗓音裡。
「海萌。」他走出去叫海萌。
「幹嘛?」
「你的電話。」他指指房間,要她先去「接客。」
兩個女人楞了一下,暫停爭吵,等到聽清楚從電話擴音器裡傳出來的語音之後,海萌翻了個白眼,推蘇蘇去接客。
「等等。」梁厚生把蘇蘇拉回來,瞪著海萌問:「你的電話,幹嘛叫蘇蘇去聽?」
「那不是我的電話啊,是蘇蘇的。」海萌解釋。
「對啊,那電話是我的。」說完,她要去接,梁厚生卻又把她抓回來。
「那電話是你的。」
「是。」
「所以你才是小貓。」
「呃,對啊!」都這個時候了,蘇蘇知道小貓的身份沒辦法再瞞下去,只好從實招了,可他那一句你才是是什麼意思?「要不然你以為誰才是小貓?」
「她呀。」梁厚生指著海萌。
海萌大叫,「為什麼是我?我又不像某人那麼愛錢,而且我聲音也不合格。」
她的聲音偏低,是屬於有磁性的那一種。「你怎麼會認為我是0204女郎?」
「這話說來話長。」
「啊!要說很長啊。」那豈不是要很久。「那、那我可不可以先去接電話再說?」那電話好吵哦,讓她先去解決了好不好。蘇蘇放低姿態求梁厚生。
「不行。」她都已經跟他有一腿了,竟然還想跟別的男人淫聲浪語。
「可是電話……」
「那好解決。」梁厚生手長腳長的,三步並成兩步去接電話。
對方一聽到不是語音,連忙叫道:「是小貓嗎?」
「不是小貓,是大貓。」
呃……大貓?!「誰是大貓?」
「就是小貓的男朋友,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打來騷擾我女朋友了。」
「喂,誰是你女朋友啊,你不要胡說八道了好不好?」蘇蘇怕他壞了她的生意,急著想把電話給搶回來,但他卻喀啦一聲,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你怎麼這樣?」可惡,他這個惡人,蘇蘇氣得直踹梁厚生的小腿肚。
梁厚生眼明手快的抓住她踢過來的腳,她一個重心不穩……
「小心,她肚子裡面有小Baby。」海萌驚聲提醒他。
梁厚生這才想到,對哦!蘇蘇肚子裡有他的孩子。他連忙用自己的身體當肉墊。
「唉喲。」但蘇蘇還是撞到了。她痛死了。
「哪裡痛?」
「是不是肚子?」
「快叫救護車,要是傷到孩子就完了。」
現場一片混亂,而蘇蘇早已痛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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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怎麼樣,她肚子裡面的孩子還好嗎?」
梁厚生跟海萌一同陪著蘇蘇到醫院掛急診,醫生才剛拿起聽診器,梁厚生就忙著問。
醫生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
他都還沒問診呢,怎麼會知道病人的狀況。真受不了這種沒當過爸爸的,看他要是當了兩個小蘿蔔頭的爸爸之後,還會不會像今天這樣愛子心切,而且……
等等,這是什麼聲音?
醫生皺著眉頭,再聽仔細。
梁厚生看醫生皺眉,整個人又變得緊張兮兮:心急的直問:「是不是情況很嚴重,要不要開刀?」他一問完,外頭便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是不是這裡?」
「對啦,阿媽。」
一問一答之後,診間的布簾就被人拉了開來,大夥一起往後看。
「對啦,是這裡啦,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梁柏任一臉得意。
梁媽媽沒那個美國工夫誇獎他,劈頭就問兒子。「我的孫子呢,要不要緊?」
梁厚生在第一時間就通知母親,因為他曾聽說過女人小產也要坐月子,而女人做月子的事,他怎麼懂,當然得把母親大人給請來。
「醫生還在看診呢。」梁厚生要母親別著急,先聽聽醫生怎麼說。
醫生怎麼說呢?
一行人五雙眼睛全盯著醫生看,而醫生看看眾人之後,歎了一口氣。
歎氣耶!「是不是情況不太妙?」
「要先救大人還是小孩?」
「當然是大人。」
梁媽媽跟梁柏任當場學著八點檔大戲照本宣科。
醫生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心中直叫拜託。「她根本沒懷孕好嗎?是誰說她懷孕的?」
「是她。」梁厚生指著海萌。
海萌一臉的無辜,她又不是故意的。「她MC遲了。」
「那也不一定是懷孕。」
「可是她剛剛肚子痛。」
「那是因為她經期不順加便秘。」醫生宣佈答案,而一行五個人當場楞住,有那麼幾秒鐘說不出話來。
「什麼?!便秘!」他們叫得很大聲,讓蘇蘇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讓她一頭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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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是誰,她又是誰?」梁媽媽也跟著到了蘇蘇家,一路上她就看到兒子對個女人好,那個女人卻推開他,叫他到另一個女人身邊去。「到底誰才是你的女朋友?」
「是她。」
「是她。」
蘇蘇跟海萌互指對方。梁柏任見狀懂了。「哦!我知道了,叔叔腳踏兩條船。」
「什麼?!你腳踏兩條船。」梁媽媽瞪著他。
梁厚生急忙解釋,「不是這樣的,事情是這樣才對。」他將跟蘇蘇及海萌間的三角關係娓娓道出。
「我誤以為海萌是小貓,所以請蘇蘇幫忙,然後南下墾丁的時候……」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這樣大家都懂了嗎?」
「懂了。」
大夥都點頭,海萌的神情多添了一份驕傲,跟蘇蘇講,「我就說吧,他是喜歡你的,你還不信。虧我還在旁邊暗助你們一臂之力,而你們卻對自己的感情後知後覺,真是累死我了。」她覺得自己累斃了,「所以為了犒賞我,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的媒人禮你們可要包大包一點。」
「會的、會的,這是一定要的。」回答的人是梁媽媽,她肖想兒子結婚已經很久了。
「是誰說要結婚啊?」蘇蘇有種被賣了的感覺。
「你都已經懷孕了,還不結婚。」
「拜託,醫生都說了是經期不順加便秘。」
「便秘也一樣,你都已經跟我兒子那個那個了,總之我一定會要我兒子對你負責的。」梁媽媽給蘇蘇一記堅定的微笑,像是在鼓勵她。
蘇蘇好想哭哦!她一點也不想結婚,但好像沒人願意理她,就連梁厚生都是,她一直以為他是個不婚主義者,沒想到他會連同他媽和海萌討論婚事討論得如此熱烈。
蘇蘇含著眼淚,躲到角落去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