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遺命,必須用生命守護你。」
什麼?逸恬驚訝的看著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人下這樣的命令?
「為什麼?」為什麼「聖女」下這個命令,她甚至連她的面都不曾見過,又為什麼,為什麼要用歐陽的命來守護?
「小姐的命令!」依舊是這個回答,似乎在他的心裡,小姐的命令就可以解釋一切。
「如果,如果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呢?」逸恬忍不住反問。
歐陽宿沒有回答,直接走向大門。逸恬心慌的看著他的背影,那個背影,似乎在說如果他走出這個門,那麼就會走出她的生命一樣。她不知所措的想站起來,手背卻吃痛一下,這才發現自己還吊著鹽水。
「歐陽……」她大叫。
歐陽宿沒有回頭,只是握緊手中的劍。
「你,你還會回來嗎?」她怯怯地問。
很久,久的讓逸恬以為他不會回答。歐陽終於開口:「我說過,我會守護在你身邊。」
大門被悄悄的關上,房間變的一片黑暗,心似乎有些發熱,逸恬護住心房,不知不覺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水。心好痛。
「你是要守護我,還是要守護這顆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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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一身白色的連衣裙,一隻紫色的小背包,優雅的身影出現在聖音學院的校門前,剎時吸引了一群男女的目光。
「看,那就是我們外文系的校花哦,漂亮吧!」
「真的好漂亮也,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樣。」
「你少土了。什麼仙女,我看還是像我心目中的女神!」有人陶醉的說。
「你心目中的女神,少來了。想的美咧,人家可是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有人不屑的開口。
「看看,那不是商學院的樓承光嗎?好帥哦,還拿了這麼大一束百合,不知道是要送給誰!」
「不會吧,你連他要送花給誰都不知道呀!樓承光追我們唐大美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耶!」
「是呀!只可惜人家唐美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他還擺什麼酷。」
「不要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你看,再怎麼說人家唐美人還會跟他說上兩句話,哪像你,跟人家都同班一年了,人家大概連你長怎麼樣都不知道。」
原本只是竊竊私語的聲音變的越來越大,而那個正被人們議論紛紛的男主角還在苦苦的哀求著。
唐逸恬看著眼前一臉斯文的男生手上所捧的百合,並沒有要伸手接過的意思,只是略帶遲疑的開口,「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請。」
樓承光揚了揚眉,這已經是他第N次被拒絕了,但他是個有毅力的人,絕不會這麼輕易就死心的! 他露出自以為充滿魅力的笑容,「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看看,或許你會發現我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情人。」
「對不起。」她還是那句不變的話。隨後,不曾停留的與他擦肩而過。
開什麼玩笑,他可是堂堂樓氏企業的第一繼承人,怎麼可能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就這樣從他身邊離開。沒有多想,樓承光幾乎是反射的一把抓住已經離他有一步之遙的唐逸恬。
「你幹什麼!」沒有掙扎,即使他失控的力道已經弄疼了她,唐逸恬也只是微微的開口詢問。
「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嗎?」
「我不能,因為我已經把機會留給別人了!」她輕搖頭再次拒絕,當她抬頭看見那個終年一身黑色套裝的身影已經朝她的方向走來時,原本冷淡的面部表情全部轉變成輕柔的笑臉。
「你……痛……」樓承光還想說什麼,不料,手肘突然傳來一陣疼痛,讓他只能丟臉的大叫一聲。瞬間鬆開先前緊抓唐逸恬的手。
唐逸恬輕輕拍打了一下男人肌肉緊繃的手臂,「我沒事。」
歐陽宿沉默的放開手,無語的站在唐逸恬的身邊,碩大的身體自然的為她擋去灼熱的烈日。
樓承光心裡雖然害怕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但他依舊忍不住暗暗打量眼前這個男人。一件黑色的襯衫,一條黑色的西裝褲,如此簡單的衣著,硬是把他冷硬的氣質更添上幾分。即使臉上那副太陽鏡遮掩了他大部分的表情,但樓承光仍能感覺到墨鏡後冰冷且無情的注視。
即使他不想承認,但還是不能否認自己要比眼前的男人遜色許多。或許,他真的該死心了。
「這花你還是收下吧,就算我對剛才的行為道歉。」
這一次,唐逸恬沒有任何猶豫的接下了那束鮮花。
第二章
兩人上了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沉默就在他們之間蔓延。而這也幾乎是這一年裡他們之間相處的模式。自從一年前歐陽宿從醫院消失後那一晚後,第二天,他就隨著傲雪來到逸恬的面前,成為她的貼身護衛,以保護她的安全。對於這個突如其來闖入她生活的人,逸恬並沒有太多的反應,並不是說她之前就有一定的心理準備,而是對於歐陽宿的存在和陪伴,她似乎早已經習慣,這種奇怪的感覺也並非三言兩語所能說清的……
逸恬才從冥想中回過神,便發現歐陽宿正不知不覺中加快車子行使的速度。
「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一直在跟蹤我們。」歐陽宿冷冷的開口,直言不諱的說明情況。
「是嗎?」逸恬看了看反光鏡,果然在他們後面有輛黑色轎車,並且一直保持著三十米的距離。
「甩的掉嗎?」會是誰呢?是衝著歐陽來的?還是衝著自己來的?逸恬無意識的摸了摸包裡那封今天剛受到的恐嚇信。
歐陽宿一面看著後視鏡,一面迅速切換車道,加快車速,但後頭跟蹤的車也不是泛泛之輩,依然黏得很緊。
突然,迎面而來一輛熟悉的摩托車,在擦身而過的瞬間,逸恬忙轉過頭,果然看見摩托車上的人在接近後面跟蹤他們車的時候,一手脫開車柄,熟練的掏出一把小型手槍,兩聲槍響後,隨即響起車子失控時剎車的刺耳的聲音。那輛原本緊跟在他們後面的車子更是倒霉的衝進路邊的河溝,來了個底朝天。
歐陽宿停下車,逸恬也隨即下了車,駕駛摩托車的人在看見自己剛才的傑作後,滿意的以一個漂亮的急煞車轉彎來到他們的面前,瀟灑的脫下安全帽,甩了甩有些散亂的短髮。
「你們還好吧!」濃眉大眼,一頭俏麗的短髮,一套緊身的黑色騎士裝,有如此車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易大小姐也。
「有你在,我怎麼會有事呢。」逸恬淺笑。
一聽逸恬的誇讚,易語冰挑撥的揚起眉毛,看向一臉不以為然的歐陽宿。
「我可不像某人,美其名是人家的保鏢,自己卻還要別人跟著他後面一路收拾爛攤子。」見易語冰一臉不滿的看著歐陽宿,逸恬當然不會傻到還不知道易語冰指的是誰,只是,易語冰與歐陽宿不合的事早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剛開始,她還會努力化解他們之間這莫名其妙的敵意,只是久了,她也漸漸明白,有些人真的是天生不對盤的。
「你最近身邊的蒼蠅和蚊子還有蜜蜂似乎特別多嘛!剛剛好像才解決一隻蜜蜂。」蒼蠅是指這一年來「暗」派出來的偷襲跟蹤唐逸恬的人,蚊子是指那些對「聖女」心臟有興趣的人。蜜蜂當然指的就是那些像樓承光一樣,天天圍著逸恬轉的追求者。
逸恬知道易語冰嘴裡說的那只被解決的蜜蜂是指剛剛被自己明確拒絕的樓承光,只是令她好奇的是,這件事才發生不到十分鐘,而從易語冰來的方向來看,也絕對不會是從學院跟來的,那她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
「楚雲潔那傢伙剛跟我說的。」像是知道唐逸恬心中的疑問,易語冰自動自發為她作解釋。
「雲潔?」
「是呀,從樓承光在校園門口攔截你開始,到你跟這傢伙上車,還有你被人跟蹤,那傢伙都知道,也是她通知我來解救你的,媽媽呀,那女人根本就是個怪物。」易語冰一臉悻悻然的樣子再配上她獨有的誇張動作,逸恬即使不想笑都難。
而歐陽宿則還是沉默的站在一邊,只是在看見逸恬掩嘴嬉笑的時候,眼中閃過異樣的光彩。
「你呀,既然知道雲潔的神通廣大,你就不怕今天自己說的話也被她知道,到時候真會被她整慘的哦。」
「拜託,這裡就你我兩個人……順便再加上你身邊這個好了,就咱們三個人知道,如果楚雲潔真知道今天我說的話,那才真的是見鬼了。」
「鬼呀,我可是天天見的!」不是逸恬有心要潑她冷水,她也算是實話實說,自從手術成功後,她那雙原本就能見陰陽的眼睛,現在即使是一些散落的魂魄她都能看的清楚。剛開始,她很不習慣,特別是因為體質的關係,那些漂浮的靈魂總是想乘她失神的時候,篡奪她的身體,還好有歐陽宿在,先前他會幫她消除那些意圖不軌的靈,到後來,只要他在她身邊,那些「靈」便不會,或許說「不能」更確切點,總之,只要有他在,那些「靈」是靠近不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