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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楊荃

  「哇哩咧!拜託,難道這些人就沒別的八卦好報了嗎?啊!好無聊喔……」他才沒興趣在電視上「看自己」咧!切掉屏幕畫面,這個大男人抱起沙發上的靠枕,一副被遺棄的氣悶模樣。

  石品湄放下手中的PDA,對他端詳兩分二十七秒。

  「你在生氣?」真是令人想不透。「你不喜歡走秀成功,你不喜歡出名嗎?」這可是人人都求之不得的盛名呢!

  「喜歡?我會喜歡這種『出名』?妳嘛幫幫忙,拜託一下。」他昴起來數落給她聽:「一走出攝影棚,就會突然有一堆人冒出來叫我接受採訪,穿著拖鞋想到夜市吃蚵仔煎,好像每個人都在看著你指指點點,也不知道是在講你什麼壞話;隨便走到哪裡就下時有人對著你叫『勒面勒面』!我是不是『面』,還用別人講喔?」他當然是個正港男子漢咩。

  「你如果不喜歡走秀成功、不喜歡出名,那你為什麼會答應當模特兒?」

  「要不是因為--」要追妳嘛!糟了,他差點說溜嘴了?!趕緊噤聲。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太小了,她沒聽清楚。

  「沒有啦!」他的嘴巴不肯再張開了。革命尚未成功,他可不能在此就被轟出局,小心哪!這下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小心地陪笑,危襟正坐,搓搓手掌,怎麼看都像一隻隻會傻笑的哈巴狗。

  不肯說就算了。石品湄聳聳肩,尊重個人隱私權,也不再追問了。

  不過,不管他在生什麼氣,她和其它的人一樣,非常欣賞那場「THE  MAN」服裝秀。

  那確實是一場精采得無與倫比的演出。她那時站在佈景的簾幔後面,為章朗健演出的每個舉手投足驚艷不已;亦在燈光暗下、全場嘩然的時刻,感同身受著那份莫名的感動,久久無法回神--請恕她不知道究竟是過了多久,因為她的大腦竟然忘記讀取時間,也是第一次深切明白,為何當初方凱?G?羅爾曼會那麼獨具慧眼地地挑中這個男人。

  「THE  MAN」的熱度後勁持續發燒中,不過說也奇怪,章朗健這種在採訪鏡頭前坦率表達出自己「奇檬子」不爽的態度,不但沒有得罪人,反而讓他的名氣更是如飛上天,許多人就是高興看他這種調調,「好性格喔」、「酷啊」、「帥到爆了」等等讚美都出籠了,真是「歹年冬厚肖人」--不是,應該說是新新新世代的人類,眼光可是很「獨特」的哦。

  趁著「THE  MAN」如日中天的佳績,方凱?G?羅爾曼再推出「THE  WOMAN」女裝系列秀,舞颱風格和「THE  MAN」一模一樣,只不過在最後一幕時,特別安排了章朗健驚喜出場,和在台上表演的女模特兒共舞一曲。

  身為他的經紀人,石品湄當然樂見於他的迅速走紅,不過--

  「只剩三分三十七秒,你該上場了。」就像第一次上台時一樣,他還是會「緊張」,又發脾氣地把自己反鎖在化妝室裡,石品湄不得不又闖進化妝室裡就地「安慰」他,任他牢牢擁入懷裡。他一直抱到覺得夠本了才肯鬆開雙臂,然後頭一低就又要親她,她則早有準備地舉手擋在自己的臉前,讓他的吻落在她的掌心上。

  唉,又沒有「命中」,不過無魚蝦也好啦!

  「好軟喔。」他笑嘻嘻地對她眨眨眼。「我走嘍,小湄湄,待會兒見。」手一揮。

  「待會兒見……」她也舉起手,可是才揮了一下他就已經跑了出去,手再度慢慢放下,然後看看那只被吻過的掌心。淡淡地,感覺那個吻的熱度還殘留在肌膚上。

  她相信,這場「THE  WOMAN」的走秀有了他的客串,一定會是錦上添花的景象,讓更多的人迷上章朗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預料並沒有讓她開心地覺得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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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炮而紅後,章朗健的行程就開始緊湊了,一天到晚,就是待在攝影棚或秀場裡拍這個照那個的,漸漸地,和其它的工作人員也混熟了,熟到每個人都叫他--

  「小強小強小強強,章朗健蟑螂賤賤賤!」

  「姓石的!我要掐死妳!」一手抓著一片吃到一半的披薩,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又吹鬍子又瞪眼,章朗健和石晶溪展開追殺拉鋸戰。「我已經警告過妳不准那樣叫我!」

  「啦啦啦……打不到,打不到……」

  秀場中午休息時間,現場工作人員已經很習慣看到這一男一女即席演出的追趕跑跳碰。

  「喂,你覺得他們兩個可不可能啊?」

  「對啊對啊,可不可能呢了」

  「不是吧?我覺得晶溪和羅爾曼先生才有那種曖昧吧?你們不覺得很明顯嗎?」

  「可是我覺得小強也很有可能呢!」

  「三人行?不會吧……」

  ……吃飯的時候必須細嚼慢咽,食物在口中嚼動的速度以一秒兩次為最佳狀態,避免在不知不覺間吃過量而發胖,這些人怎麼不知道這麼簡單的道理呢?

  石品湄放下突然變得很難吃的披薩,看著你追我逃的一男一女,聽著其它人的竊竊私語,胃口不知不覺地縮得更小了些。

  「石大小姐。」一隻手掌毫無預警地往她的右肩拍了一下,方凱?G?羅爾曼在她身旁坐下,也同樣看著那對嬉鬧的男女,忽地蹦出那麼一句:「他們的感情真好。」

  石品湄這才轉頭注意他,第一次發現這個意大利男人除了開朗的笑容之外,也有這種冷冷鬱鬱的表情--雖然只有短短的零點一秒,卻足以令人印象深刻一輩子。

  「妳不覺得嗎?」方凱?G?羅爾曼看她沒有及時響應的表現,以為她沒聽清楚自己的問話,所以又重複了第二遍:「我說,小強和晶晶的感情真好,妳不覺得嗎?」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因為她正用力瞪著眼前的一幕,沒有辦法轉開視線。

  「嘿嘿嘿!」只見章朗健終於逮到了石晶溪,作勢要敲她腦袋瓜子一記,石晶溪趕快合掌為十告饒。

  不只是她看得目不轉睛,依稀彷彿,石品湄可以感覺身旁的意大利男人所散發出的僵冷氣息--至少維持了三分又十七秒--直到章朗健放開了石晶溪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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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娛樂好望角新聞:「THE  MAN」的成功獨秀,帶動三角關係的緊張檯面化?模特兒界的新起之秀、名設計師、Stone女翻譯的三角之戀?!

  星星週刊:撲朔迷離!是落花有意,還走流水無情?方凱?G?羅爾曼強吻石晶溪,反被甩了一巴掌,回頭又對章朗健主動投懷送抱,熱情大方!

  乙日報:「THE  MAN」的男模特兒章朗健近來感情動向難明,根據某位在秀場工作、不願透露姓名的人士指出,章朗健和石晶溪的互動相當密切友好,甚至會在秀場裡打情罵俏;不過石晶溪除了在秀場裡和章朗健打情罵俏之外,本家記者又獨家拍攝到她和意大利設計師方凱?G?羅爾曼,於深夜十二點之後共同進出飯店鏡頭……

  ……

  放下手中的雜誌,石品湄坐在皮椅上,雙手像小學生放在膝頭上,背脊打直呈九十度角;雙眼直窗口外的水泥叢林,看一架飛機平行地飛過天際。那飛機看起來飛得很慢,大概花了三十六秒鐘的時間才完全脫離她的視線範圍……

  再低頭看看十五樓高下方的車水馬龍,足足看了三分二十三秒,直到感覺後方有道饒富興味的視線正注視著自己,這才連人帶椅轉過去。

  「很少--不,我從來沒看過妳在辦公室裡發呆呢!」Stone總裁自動自發地在客座沙發上坐下,好整以暇問道。「那就是妳發呆的原因?」下巴往前一努,比點的就是玻璃茶几上所攤開的八卦報紙與雜誌。

  「是。」石品湄點頭承認。「我擔心。」擔心章朗健的名聲會不會就此毀於一旦。在模特兒這個圈子裡,名聲可以來得很快,去得更快;除此之外,她更擔心那些八卦寫的,石晶溪和他……是不是真的呢?

  「反正這種空穴來風維持不了多久的。」報紙他也是天天都在看的,總裁對這類消息瞭若指掌。「過幾天那些狗仔隊就會到別的地方扒糞去了,如果沒有呢,咱們再來想辦法也下遲。不過,告訴晶溪一聲,適可而止,別玩火過頭了。」

  只要一想到石晶溪那又辣又直的大膽作風,總裁就額角抽痛。

  「說真的,她究竟是跟哪一個攪和在一起?」

  拿起兩份不同版的彩色刊頭,一份是方凱?G?羅爾曼的照片,一份則是章朗健的,這兩個男人,一中一西,一粗獷直率、一俊美倜儻;再拿起嬌美可人的石晶溪照片往中間一擺……嗯,左顧右盼都很速配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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