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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凌淑芬

  噢,可惡!她挫折地掙出自己的手,然後──勾住他的脖子,加深吻!

  她嘗起來該死的好!他低笑起來,開始褪去自己的衣物,而井長潔駭然發現自己正在幫助他。

  「天哪,我不敢相信!」她捂著眼呻吟一聲。「我明天早上起床,一定會恨不得把自己扔進太平洋裡。」

  「大西洋會比較近一點。」他愉快地丟開長褲,將內褲也一併拉下來。

  她倒抽了一口氣,手再掩回眼上。或許這不是個好主意!那個……那個……該死!他不是應該很「瘦削」的嗎?現下他已經全裸,而她可以肯定,他身上沒有任何一吋瘦削的地方。

  「海爾……你真的確定?我是說……或許我們應該再考慮一下──」她無助地問。

  他慢慢舉起一根食指,搖一搖。

  一個金色的海盜帶著一臉壞壞的笑站在她床前,任何女人都無法抗拒的。

  所以,她決定加入眾姊妹們的行列。

  他壓回她歡迎的懷抱中,吻至兩人用盡了肺腔的所有空氣。在一雙大手的巧引下,她的睡衣褪除,圓潤挺立的酥胸引起他短暫的屏息。他立刻含住一邊的蓓蕾,品嚐她馨香而甜美的滋味。

  「正常男人不會在失戀的那個晚,立刻跳上另一個女人的床。」

  「就當我需要一點安慰。」他懶洋洋地道,突然用力加重吮咬的力道。

  「痛。」她揪緊埋在胸前的金髮。「臭男人,在別的女人那裡受到挫折,居然找到我這裡來尋求安慰?」

  「好吧,讓我換個理由:慶祝小布希就職滿……多久,半年?」他的亢奮緊抵著她,讓她充分感覺到那種純男性的顫動。

  「噢,你這個討人厭的傢伙!」不管了!井長潔全面投降。

  翻過身去,輪到她壓制他,海爾的藍眸中閃著愉悅,毫不反抗地降服。她像是跑進糖果工廠的小女孩,開始嘗遍每一種新鮮的滋味。

  「啊──」輪到他抓住她的秀髮,渾身緊繃。

  井長潔淘氣地繼續逗弄他。

  「夠了!」海爾低吼一聲,將她拉回床上,兇猛地侵入她。

  她輕嚶一聲,感受他剛強頑悍的力量。驀地,腦中敲起一陣警鈴,她陡然滾到旁邊去,不讓他繼續。

  「等一下,你忘了戴『那個』!」

  「哪個?」他挫敗地低吼,全身緊繃得發痛。

  「防護措施啦!」她羞紅了臉,敏感地帶仍然能感覺到方纔那幾秒鐘的震撼。「我的家裡沒有。」

  「我的口袋裡有。」他翻身下床,肌肉隨著每一個動作而起伏波動。

  井長潔氣息一窒。平時見慣了他滴汗不沾的高材生模樣,她幾乎忘了他「運動」起來有多好看。

  「等一下,我記得皮夾裡還有一個。」在長褲的後口袋翻找不到,他開始焦躁起來。剛才他已經短暫地體會過她的甜美,倘若今天晚上不能讓他做完全程,他可能會是全世界第一個死於慾求不滿的男人。

  「你隨身帶著保險套?」井長潔突然覺得不太對勁。

  「現在是傳染病橫行的二十一世紀。」他實際地指出。

  「倘若你正好忘了帶呢?」

  「那麼,你就會看到一個絕望的男人如何開發保鮮膜新用途。」他終於從皮夾某個角落裡找到那個皺巴巴的鋁箔包。

  她發出一個梗住的笑聲,拿起枕頭開始攻擊他。

  枕頭被沒收,他雙眸閃亮,回到床上。

  「這個保險套本來是預備今晚跟夏琳一起用的吧?」一道不懷好意的秀眉揚起。

  「依照她最近的怪脾氣?我作夢都不敢奢望自己的好運。」他把鋁箔塞進她手中,然後靠坐在床頭,一臉閒適。「幫我戴。」

  她傾身咬他的唇一口。

  「我很樂意變成一道美食,只要你動作快一點。」他不認為自己還能等太久。

  空氣裡交融著戲謔與性感,當她的「任務」完成時,她坐在自己的腳跟上,端詳她床上的男獸。

  他全身無一絲贅肉,而強烈的男性亢奮正發出渴望的訊息。

  「還等什麼?」他沙啞地逗弄她。「享用我吧!」

  於是,她欣然照辦,馳騁著他,衝往沸騰翻湧的金色烈焰裡──

  ☆☆☆☆☆☆☆☆☆☆  ☆☆☆☆☆☆☆☆☆☆

  汽車行李廂被用力打開,草地上堆了幾個寫上地址的大小紙箱,準備載到郵局去投寄。

  「你還在生海爾的氣?」海倫站在幾步開外,好笑地看著氣呼呼的死黨。

  井長潔瞄她一眼,把地上的紙箱子一一搬進行李廂。

  「你不能怪他!把你弄到紐約大學去,確實比他每個週末開四個小時的車來波士頓方便多了。」海倫指出。

  井長潔瞇了瞇眼,確定朋友收到她無聲的警告。

  噢,差點忘了,咱們臉嫩的潔依小姐不喜歡人家提到她和海爾的「關係」,海倫吐了吐舌頭。

  「我還以為我們是好朋友,沒想到你連這種事都不讓我知道。」她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

  前一陣子朋友們只覺得潔依變得好難邀,平時晚上還好,一到了週末,幾乎沒有人叫得了她出門,連她這個做朋友的也不例外。

  於是半年前的某個週末,海倫決定利用放在她家的備用鑰匙,來個突襲檢查,看看潔依到底在搞什麼鬼。

  她永遠不會忘記,當門打開來時,她第一眼看到的景象。

  海爾.麥克羅德全身赤裸,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毛巾,從廚房裡走出來。

  「早安,海倫。」他自在地打了個招呼,頭髮還沾著淋浴過後的水珠。

  「海……海……海爾!」她嚴重口吃。

  「廚房裡有咖啡,請自便;潔依還在睡覺,我去叫醒她。」他一副像在自己家裡的自然神態,走入臥室中。

  還邊走邊吹口哨咧!有誰想像得出麥克羅德家的少爺光著屁股吹口哨的樣子嗎?起碼她不能!

  「海倫,你已經嘮叨了半年,還念不煩嗎?」井長潔歎了口氣,繼續搬紙箱。

  「我還以為自己是你最好的朋友,結果我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你們兩人在談戀愛的人!」

  「我們沒有在談戀愛!」

  「不然你稱這種一有機會就黏在一起的行為叫什麼?」海倫兩手叉著腰。「普通朋友不會在畢業之後還每個週末回來找學妹,特別是當他的工作地點在幾個小時的車程之外。而就算他們跑來找人,通常也不會整個週末電話拔掉,關在家裡做一些『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更不會在朋友把女生硬約出來時,還跟著一起來,然後大家喝酒聊天到一半,兩個人突然失蹤了。」

  「我們沒有失蹤──」

  「你們當然沒有失蹤,你們只是一起去『上廁所』,然後離奇地在裡面困了一個小時!」

  「我們只是……只是……唉,反正性伴侶不就都這麼回事嗎?我們沒有談戀愛啦!」井長潔的臉熱辣辣地燒紅,回頭假裝繼續很忙碌的樣子。

  「你自己說得輕鬆,海爾回到家族銀行工作壓力一定很大,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麥克羅德家的繼承人究竟是一隻黑馬,或是一個阿斗。然後他還要每週辛辛苦苦的兩地往返,你都不怕他哪天疲勞過度出車禍?」海倫瞪她一眼。

  「我又沒有叫他每個週末都來!」他每週按時報到,反而害她不能和海倫他們出去狂歡終宵,說來她的社交生活也犧牲不少耶!

  海倫又好氣又好笑。「聽聽這什麼話?你簡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什麼福?他毀了我完美的人生計畫!」她突然生氣起來,放進後車廂的書變成用摔的了。

  「你有個完美的人生訐畫?那倒新鮮,說來聽聽。」

  「我最完美的計畫就是捱到念完大學,接下來我的人生就自由了,再也不必拿老頭子的錢唸書,或看他的臉色過日子。我打算回台灣,找個最烏龜不靠岸的公司窩著,一輩子逍遙自在,和老頭他們老死不相往來,就算淪為乞丐都其樂也如何。」

  「所以你現下是在氣海爾讓你當不成乞丐?」海倫翻個白眼。

  「他太狡猾了!居然把我申請到研究所的事『無意間』洩漏給我老爸,害那一大家子爺爺伯伯叔叔全押著我非把研究所念完不可,他根本就是蓄意陷害!」她越想越火大。

  都是自己一時受不了激啦!

  他居然在畢業前恥笑她,憑她的爛成績絕對沒有哪間學校的研究所敢收她。反正她本來就不打算升學,沒有學校敢收也無所謂,但是他那副瞧低人的跌樣實在令人討厭得不得了。

  為了堵他的嘴巴,她接下挑戰,向幾家研究所提出申請,同時努力把最後一些專業學分考到最好的成績。他還一副假惺惺的樣子,說他太同情她了,所以決定小小助她一臂之力,幫她找寫推薦函的教授。

  第一個就是他表叔,而這位表叔恰巧是紐約大某學院的院長。第二封紐約市長,她不知道這位連自己都沒見過的市長有何可推薦她的地方,但總之人家就是寫好了。第三封是哈佛的一位名教授,這位教授還當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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