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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寄秋

  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一個背光的男人走進會場。

  「別興奮得太早,兄弟,你要讓還得看我准不准,莫氏企業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一把黑星手槍和一捆定時炸彈拿在他手中,眼露瘋狂的高天盟在環場驚慌恐懼的眼光中走向他的父親,手中的槍和遙控按鈕突然變得巨大。

  他,非常得意。

  第十章

  「哇!神勇,她還是人嗎?」簡直是電影特技表演,叫人歎為觀止。

  「我認識她這麼久居然不知道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可怕,她應該沒有得罪她吧?!

  「你瞧那一腿踢得多漂亮呀!我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好怕流彈會轉彎。

  「代總裁的過肩摔也不錯,砰地一隻烏龜頓時在地上打轉。」合作無間,果然是天賜良緣。

  「不,我覺得她那身俐落的功夫才夠看,讓人好想偷學幾招。」不知她收不收徒弟?

  「還好吧!爬上爬下修燈泡的功夫哪夠瞧,我認為代總裁的真材實料才叫人讚歎。」希望別用在她身上。

  呵……她想多了,她怎麼可能做出損人不利己的傻事,抱著炸彈準備和大家同歸於盡,光是想像當天驚天動魄的畫面,席莉兒的腳差點軟了。

  可惜老總裁沒料到敗家子出此奇招,先前的打擊加上孽子的瘋狂行徑,導致他氣血不順,一時氣急攻心造成心臟病發作,白眼一翻的送醫急救。

  雖然最後挽回了一條命,可是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無人探視,晚景淒涼再也無法掌控任何人。

  聽說偶爾他的前妻會去看他一兩眼,當是朋友聊聊天,夫妻情分如東流水一去不回頭,再相見恍如隔世。

  最可憐的是自以為是的高天盟,他當手槍和炸彈是玩具似的甩著玩,全忘了這兩種玩意兒是警方列管的高危險物品,一旦查獲施以重懲,就算他搶到大權也要坐牢,不關上三、五年是出不來的。

  不過更狠的是代總裁,不知從哪挖出他的一堆陳年爛帳,什麼收取回扣啦、威脅酒家小姐、賄賂地方官員,林林總總加起來十多項,要他關到白髮蒼蒼才甘心。

  所以嘍!豪門恩怨能不沾就不沾,當個小職員多開心,不必擔心明爭暗鬥,也不用煩惱獲利率下降的問題,天天摸魚聽壁角,快樂似神仙……

  「席總,你還笑得出來呀!我真佩服你大難臨頭還能處變不驚。」歐康納被一堆公文壓得快喘不過氣了。

  一聽到新的稱謂,笑不出來的席莉兒愁眉苦臉的想哭,「苦中作樂聽過沒,我是以不變應萬變。」

  要有意外她也受不了,美好的日子越走越遠了,叫人好生懷念。

  嗚……她不要當總經理,沒才沒德會拚得很辛苦,誰來把百分之十的股份拿走,她要回總務科換燈管啦!當個閒閒沒事做的摸後。

  「是嗎?我看你一張臉像彌勒佛,以為你樂在其中呢!」他正想有什麼藉口好把一半公事丟給她,他好久沒泡美眉。

  男人憋太久會不舉的。

  瞪他、瞪他、狠狠的瞪他。「誰像彌勒佛來著,我還普渡眾生吶!」

  「好,我讓你渡,我桌上的公文麻煩你處理一下。」他也要當惡人,啥事不理。

  「你休想,我那間大辦公室已淪為垃圾場,你別把自己的垃圾丟給我。」她要罷工。

  兩個同病相憐的倒楣鬼一同歎氣,欲哭無淚的大罵某人狼心狗肺、狠毒無情,居然想得出這記狠招逼他們做牛做馬,挾全體員工的利益威脅他們要有責任感。

  想他們倆的股份加起來不過才百分之三十,想要罷免幕後金主是不可能的事,而每年還要分他百分之三十二的股金加紅利,怎麼算都不划算。

  為什麼要拚死拚活替人家養家活口,讓某人悠哉悠哉的享清福,他們不平啊

  「兩位男女儐相準備好了嗎?婚禮快要開始了。」充當司儀的Kin一臉笑意的詢問。

  今天維也納森林休息一天,因為惡客上門不得不從,小酒館的老闆被迫「屈從」的帶著侍者、酒保、鋼琴師來充場面。

  歷經了陣痛期六個月,刁難的新娘終於在准婆婆的柔情勸說下點頭下嫁,樂壞了求婚N次皆失敗的新郎官,怕她反悔趕緊舉行婚禮,一切從簡。

  不過這個簡單也聚集了上百輛重型機車,近千名的賓客,宴客場地由室內栘到室外,采流動式宴席,現切現煮的一流廚師就站在推車前為客人服務。

  不少黑道大哥前來探口風,問新娘子有沒有東山再起的打算,他們願各自割一塊地盤孝敬她,省得被併吞。

  「大姊,你真的要嫁人呀!我們會捨不得的。」以後遇到困難的事就不能請她私下出手了。

  「同在台灣這塊土地上,只要不死總會碰頭,沒什麼好捨不得。」莫提亞充當代言人的如此打發一位酒國名花。

  「大姊,你千萬別想不開,婚姻是可怕的無底洞,一旦陷進去就爬不出來。」她就是血淋淋的現世報。

  臉上多了三條黑線的眉微挑,莫提亞再度「安撫」好命的富家太太。「去向你老公哭訴,叫他記得替你買保險。」

  「大姊,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將來離婚一定要來找我,我打官司沒輸過。」准讓他傾家蕩產。

  「大律師,門在你後邊,恕不相送。」烏鴉嘴,最好被吊銷執照。

  「大姊,我現在從良在受虐婦女基金會工作,你若有需要儘管來找我,申請保護令的手續我替你辦……」

  「夠了吧!各位哭哭啼啼的小姐們,這是婚禮不是喪禮,請你們節制些。」代言人終於發火了,他才是可能受虐的對象。

  為什麼他結個婚要和這些女人周旋,她們根本是一群來鬧場的惡女。

  「莫莫,你膽子變大了喲!敵對我們這些大姐大呼小叫,你以前可是我們使喚東使喚西的小弟。」尊敬怎麼寫全忘了。

  「就是嘛!也不想想我們以前多愛護他,拿他當自己小弟餵食。」有好吃、好喝的絕不會少準備他一份。

  「人家莫莫本事好,男大十八變拐走我們大姊,叫人看了好想扁他哦!」手好癢,好些年沒揍人了。

  不知道誰起哄的說了一句「好想扁他」,引起在場女人們的共鳴,紛紛摩拳擦掌扳動指關節,一副不懷好意地包圍看來喜氣的男人。

  觸犯眾怒是相當可怕的事,尤其是一群女人,沒點能耐的男人是招架不了。

  幸好新娘的准婆婆來擋駕才平息女人們的搗亂,一個一個被請出新娘休息室,留下滿地的包裝紙和垃圾,以及心不甘情不願的新娘。

  婚姻是一輩子的事,藍凱月沒把握自己看著同一張臉五十年能不生厭,現在她最想要的是來一杯酒,讓自己清醒的走完全程而不半途落跑。

  昨晚那群瘋了的姊妹淘鬧了她一夜,還灌了她不少「提神」的咖啡促膝長談,她得懷疑她們要她「嫁不出去」,故意鬧到化妝師來敲門才肯放過她。

  「再忍一下,婚禮結束後我們先開溜。」體貼的手揉向她僵硬的脖子,美麗的新娘子微吟了一聲。

  「下用敬酒、送客?」有些蠢事一生做一次已經太夠了,她瘋了才會答應嫁給他。

  要不是再半小時就能結束了,她一定扁死來參加婚禮的人,沒有他們她也不必在此受苦。

  「和外頭那群瘋子?」莫提亞故做嫌惡的遞給她一杯藍色液體,「他們沒有我們也一樣。」

  「說得也是,好久沒見這群豬朋狗友,他們好像混得都不錯。」她可以安心了,沒帶出一票殺人犯。

  「我看混得太好了,唯恐天下不亂的慫恿我老婆拋夫棄家。」他口氣有點酸的撫弄她背上的薔薇,很想拿塊布包住。

  這又是某個死忠派女人的傑作,自己開婚紗店也就算了,幹麼弄個名服裝設計師的頭銜騙吃騙喝,還強要替人設計結婚禮服。

  以為只是半桶水功夫,沒想到真有兩把刷子,獲得惡女們一致的欣賞,以多數人壓倒少數人的意見決定就是它了。

  而他這個唯一的少數只能乾瞪眼,眼睜睜地看心愛女子穿上背部全裸的新娘禮服,想來真是不平。

  她們怎麼像以前一樣不長進,老愛壓搾悶不吭氣的他,完全無視他冷如冰山的俊顏,像不曾改變的從前一把推開他,然後踐踏他。

  唉!真不該為了討新娘子歡心而通知她們,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瞧你說得哀怨的,我就算離家出走也會帶著你,因為你是我的……」

  「小跟班。」

  兩人相視一笑,憶起往事感觸良多。

  卻又感謝命運讓他們重逢,再系斷了線的姻緣,有些人不管再怎麼逃,小指的紅線仍繫著原來的那個人,逃也逃不掉。

  「我愛你,藍月。」

  「我也……」

  殺風景的人再度出現,打斷藍凱月第一次開口的愛語,氣得莫提亞想捉起酒瓶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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