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寢殿裡,只聽得見彼此急促而濃重的呼吸,像是他們都同樣因為這個吻而意亂情迷。
田妍怎麼也沒有料到,一場玩笑竟然會擦槍走火、弄假成真!
尤其是此刻緊貼在唇瓣上,灼熱、真實的溫度,以及呼吸間盈滿的濃烈所息告訴她——眼前絕對是一個不折不扣、貨真價實的男人。
他技巧高超的吻、欲擒故縱的逗弄,早已瓦解了她,的抗拒,催眠了她已然微醺的神智,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她甚至覺得她好像——醉了!
在即將失控之際,裘寰飛不得不硬生生的抽開唇,氣息不穩的俯視著身下的小人兒。
看著她紅撲撲的可愛臉蛋,以及被吻得殷紅腫脹的唇瓣,他竟有些心蕩神馳。
「你……你這個強盜!你怎麼可以真的吻我?」田妍氣憤的嚷道,隨即哀怨起來。
這可是她的初吻耶!
她想像中的初吻,應該是唯美浪漫,甜蜜得彷彿會讓人溺死在裡頭,而不是像這樣渾身滾燙、心跳加速,像是整個人即將因他的熱烈唇舌而窒息似的。
而且,就算沒有花前月下,也該你情我願,不是這樣活像被人攔路搶劫似的!
最離譜的是,她連這個攔路搶了她初吻的強盜,長得是啥模樣都不知道,簡直可悲啊!
「誰叫你沒事用這麼誘人的小嘴勾引人!」裘寰飛臉不紅、氣不喘的反過來控訴。
啥?這個可惡的強盜,不但一點悔意也沒有,反倒說她——勾引他!?
這個可惡的男人,簡直是欠罵!
她氣憤的一把扯下眼睛的布巾,卻發現他已經蒙上了臉。
「喂!你還有沒有一點廉恥啊?偷了人家的初吻竟然還敢……」
「這是你的初吻?」突然間,裘寰飛跟中散發出一股饒有興味的光芒。「你男朋友該不會是個柳下惠吧?」
他戲謔的口吻,聽在田妍耳朵裡,卻活像是在嘲諷她似的。
「你明明知道像我這種矮不隆咚,又沒有半點女人味的人,根本不會有半個男人看上我,你還故意這樣奚落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由妍氣憤的用手指戳著他硬梆梆的胸膛,邊義憤填應的罵道。
倏的,一隻充滿力量的大掌,牢牢圈住她的纖指,輕輕的擱在自己的左胸口。
「你是顆未經開採的珍珠,除了你自己,沒有人能否定你的價值!」
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心口穩定有力的脈動,以及手心裡滾燙灼熱的熱度,像是——快將她溶化似的。
而他低沉感性的話,更是惹得她心頭一陣撲通亂跳。
她恍惚的仰起小臉,望著那雙幽暗灼熱的眸,裡頭像是糾纏著跟方纔那個吻一樣熱烈的渴望。
這一刻,她竟莫名覺得左胸口有些麻麻、養養的感覺,那是活了二十多個年頭的她,從未經歷過的悸動!
「好……好端端的……這麼嚴肅幹嘛?」
她試圖擺脫那股奇異的氣氛,故作若無其事的乾笑。
裘寰飛沒有搭腔,只是用一雙濃烈的眸,筆直凝視著她。
「奇怪,我又想吻你了!」
翻騰著渴望的黑眸逐漸朝她逼近,田妍想閃躲,卻發現自己體內泛起一陣難以自抑的顫慄,一動也不能動。
「為我閉上眼!」
他的聲音低沉音啞,再度撩起她好不容易平息的輕顫。
宛若被催眠似的,她竟乖乖的閉上眼眸,隨著他輕不可聞的歎息,他的唇已經落在她的唇瓣上。
這一回,他的吻沒有令人喘不過氣的激烈,也沒有像是亟欲將她吞噬的熱切,反倒顯得格外謹慎而緩慢,輕吮、慢舔梭巡著她小巧的粉紅唇瓣,像在任何一個角落、任何一寸柔軟與甜美也不願放過似的。
「我得走了!」他的聲音敲醒田妍遠揚的神智。
田妍一張開眼,就見他已立在窗邊,修長挺拔的身影,被即將落下天邊的月拉得老長。
俐落的翻過陽台,臨去前,他不由自主的再次回頭。
看著獨立窗內發怔的嬌小身影,他眼中糾著一股莫名的複雜不捨情緒。
一直到他翻身離開王宮外,裘寰飛始終還是弄不清這感覺是什麼。
田妍這個毫無半點女人性感、嬌媚氣息的小丫頭,怎麼會讓他有種——情不自禁的感覺!?
第六章
我要吻你羅——
低沉音啞的聲音,自耳際悠悠響起,撩起她一身難以自抑的輕顫。
那股令人屏息心跳,濃烈撩人的氣息彷彿無所不在,在毫無防備下朝她逼近。
「不……不要……不要停……」田妍閉著眼,陶醉的喃喃自語著,夢中糾纏的正是那雙灼熱又霸道的唇瓣,總是終夜纏繞在夢中,驅之不去。
「公主!公主!」
夢境深處,一個怯怯的聲音由遠而近,越來越清晰。
「別吵我——」她含糊不清的咕噥一聲,又逕自抱起枕頭猛親。
「拜託……不要停……我……還要……」
「公主,您該起來了,拳術老師正在練習場,等您去練拳擊哪!」
拳擊?突然間,這個殘酷的字眼,將沉溺一夜美夢的田妍驚醒。
她雙眼驀然大睜,整個人跳丁起來,驚慌失措的抓著床邊的侍女問道:
「俐瑪!離拳擊賽還有幾天?」
「只乘下三天了,公主!」俐瑪必恭必敬的回道。
「三天?」她乏力的再度跌回床上。
瞧她,都已經快性命不保了,還有心情在這裡思春?
說來說去,都是那個裘寰飛不好,好端端的卻偏要來戲弄她,害得她現在每天晚上都被他那個吻給擾得不得安眠。
「怎麼辦?怎麼辦?」她急忙跳下床,在床邊焦急的踱起方步。
時間怎麼過得那麼快?明明還幾十天的時間,怎麼才一轉眼,拳擊賽就要到了!?
她擔憂的望了眼窗外,也不知道裘寰飛那傢伙,到底想到辦法救她出去了沒?
都已經兩天不見他出現,他該不會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打算棄她於不顧了吧?
「公主,該換衣服了,老師等著哪!」
身後傳來俐瑪怯怯的聲音,打斷她的冥想。
「拿走、拿走!我才不要穿那玩意,那女金剛要等,就讓她去等了!」田妍不耐的擺擺手,又繼續踱起她的方步。
裘寰飛這傢伙,來來去去總是一派瀟灑,也不留些能聯絡他的方法,這麼大一座皇宮,她要上哪兒去找人?
而且一直到現在,她還是沒弄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來歷,看他老是蒙著臉,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該不會連他也是那老糊塗派來的臥底,專門來監視她的吧?
心煩意亂的一轉頭,只見俐瑪正怯懦的縮在一旁,連大氣也不敢吭一下。
俐瑪是專門侍候她的侍女,模樣看來頂多只有十六、七歲,雖然對她總是必恭必敬,每次看她的眼神總是寫滿疏遠與畏懼,不像是看公主的眼神,反倒像在看個外來客。
「俐瑪,你老實說,你知道我不是公主對不對?」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俐瑪驚慌的拚命往後退。
「你在害怕什麼?難道在這裡說真話,還會被砍掉腦袋?」
聞言,俐瑪陡然瑟縮了下,眼神裡更是佈滿恐懼。
「難道,是你們的王上威肋你不能說出去?」
俐瑪緊閉著嘴,只是不住的搖頭。
「你們怎麼能那麼自私?為了保全自己,卻要讓我一個無辜的人掉腦袋!」
「公主……」
「別再叫我公主了,你我心裡都清楚,我根本不是什麼公主,只是一個替死鬼罷了!」田妍憤慨的吼道。
看著她眼底隱隱浮現的淚光,俐瑪眼裡終於浮現一絲同情。
「其實,我一直服侍公主,當然分得出來你們的不同。」俐瑪囁嚅開口道。
「我就知道!」
田妍有種沉冤得雪的激動。」快告訴我!你們王上為什麼千方百計硬要把我留在這裡?想找人去打拳擊,隨便派一個人去不就成了?」
「王上吩咐過,這件事誰都不准說出去,要不然就會受到嚴厲的處罰。」俐瑪有些驚惶的急忙搖頭。
「你放心!我一向最會替人保守秘密,你儘管放心說吧!」田妍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可是……」
「你得相信我的人格,我說不會說出去,就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半個字。」
像是從她眼裡看到誠懇與保證,俐瑪終於緩緩述說,一段不為人知的無奈。
「其實,王上會這麼做,也是不得已的!要不是公主離家出走的消息不心小洩露出去,又碰巧抓錯了你,王止也不會出此下策,以保全王室尊嚴,以及公主的名聲。」
「王室的尊嚴、以及公主的名聲?」
俐瑪點點頭,一臉認真道:「幾千年來,我們最重的就是信仰,再者就是王室的尊嚴跟榮譽,要不是王上因為多年前在一場拳擊賽上,故意羞辱了巴林國王,今天也不會陷入這種絕境。」
田妍聽得忍不住直搖頭。
這些阿拉伯人在想什麼啊?該爭的不爭,不該爭的卻這麼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