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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紫菱

  「是什麼?是奴隸販子嗎?」眾人紛紛插嘴詢問,「他是不是被賣到國外去了?」千奇百怪的答案都有。眾中的好奇心都發揮到了十足十。

  巴蘭微微的搖了個頭,「都不是,是個小女孩,而且是比這個男孩年紀小很多的小女孩,她騎著一匹駿馬,黑髮飄揚在風中,陽光照在她身上,男孩首次看到一個像粉雕玉琢般的人,她的英姿讓他著迷,也讓他自慚。這個女孩停在他面前定定的注視他,一開口就是命令的語氣:「不論你是誰,但是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護衛。」

  巴蘭停了一口氣,「那女孩拔下她頭上的緞帶,塞到他手上說:「明天你拿這條緞帶到皇城,說你是公主的侍衛,他們就會放你進來。」說完後,她再度策馬離開,留下那男孩拿著那條緞帶發呆。」

  眾人屏氣凝神,顯然急想知道結果,巴蘭又開口,「那一天夜晚,男孩拿著那條緞帶回家,跟他的惟一親人——當祭司的祖父說到這件事,一向慈祥的祖父臉色大變,祖父嚴厲的告訴他:「不行,絕對不行!」男孩不肯接受這種無來由得拒絕,祖父才說了實話:「你們是相互吸引的宿命,但是你將會為了她歷經艱難而死,你跟她一碰面就注定了你的死亡。孩子,不要去,只要放棄她,你就會活得長命百歲……」

  「最後呢?」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說故事的巴蘭身上。

  「男孩還是不顧祖父的反對去了,也許是見面時就注定了一輩子的傾心,他堅決的告訴祖父:「如果我將為她而歷經艱難,那我一定要成為一個能夠保護她的人,我要成為這祖國的第一勇者,這樣我才有資格保護她。」男孩向祖父許下了諾言:「假使我當不成這個國家的第一勇者,那我就放棄她。回到你的身邊。」

  「幾年過去了,也許是男孩的天賦異稟,或是他的決心使然。他年紀輕輕已成為那個國家的第一勇者,就在某一年雪季開始的日子裡,他病危的祖父托人將他我  回去,詢問他的志向還是不變嗎?男孩搖搖頭,祖父只是歎了一口氣的去世了,後來他就一直守在公主的身邊。」

  巴蘭注視在他眼前跳動的火焰,繼續說下去:「勇士終究是不能高攀公主,後來勇士對這種無望的感情感覺非常的疲憊,他以競技為由,到每個國家去飄泊,雖然他贏得了滿堂采,在很多國家闖出了名聲,也有許多漂亮的美女自願向他獻身。但是他仍是不快樂,因為他的心裡只有那個公主的存在,不管離得再遠,他仍然忘不了她的一顰一笑,他痛苦得無法自己。」

  巴蘭將一壺好酒使力的往火裡丟,火堆中瞬間燃起了熊熊火焰,「勇士不是沒有試過忘記那位公主,他放蕩過、買醉過,甚至荒唐過,但是終究不能忘記……忘記那位公主的存在,也許是命中注定,他終究不能躲過情絲的纏繞,他回國了,適巧那個國家叛亂,於是他便帶著那個公主逃離那個國家。」

  周圍傳來一陣抽抽噎噎聲,巴蘭猛地抬頭一望,許多人已淚濕衣襟,坐在他旁邊的一個大漢眼眶略紅,拍拍他的肩。「再來呢?那個公主是不是也喜歡他,結果跟他結成夫妻?」

  火光明暗不定的照在巴蘭苦澀的臉上,「或許吧?」他站了起來,「這只是個愚蠢的故事,我一定是昏頭了,才會講這個故事。」他一頓,「我要扶我弟弟進去睡覺了,對不起,先失陪了。」

  他不管周圍的人不滿他故事沒說完的歎息聲,逕自的抱起日焰,往帳棚裡走,他將日焰放在柔軟的毛皮上,將另一張柔軟的毛皮蓋在她身上,大手輕輕撫觸日焰白裡透紅的雙頰,「公主,縱然我會為你而死,我也不會後悔。只要在你的心裡面曾經有我,在你有生之年偶爾會想到我,我就不枉此生了。」

  冷月透入,倍增寒意,縱然帳外歡笑震天,但是這小小帳棚卻鎖著輕愁,笑聲進不來,輕愁也出不去。

  *  *  *

  「你要小心,我……」月吻臉一紅,但是仍是堅決的說出,「我等著你回來。」

  威之一笑,將她額前的亂髮往後拂。「放心,我十天後就回來了,有阿疤陪著我,阿里殘餘的亂黨是動不了我的,為了掃除這些亂黨,我必須親自去指揮大局,過了十天我一定回來。」

  晏之附和道:「對,月吻,王兄很快就會回來,更何況小別勝新婚,回來之後示們一定會更恩愛。」

  月吻臉又是一紅,威之大指觸過那紅暈,低下頭在那紅暈處輕輕一吻,在她耳際輕喃了一句話。

  月吻滿面羞紅,又驚又喜的瞳孔散發出光芒,連聲音也的料了,「你說的是真的!?」

  威之握緊那雙軟如棉的小手,「以後我每天講給你聽,讓你永遠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他的聲音低了下來,低到只讓她聽到的程度,「我愛你,我的心在說愛你、愛你、愛你……」

  繁花似錦,蔚薈如霞,枝頭點點,舞紅成陣。春天的溫暖溶化了冰雪大地,也溶化了那曾經寒酷的一片心。

  *  *  *

  「氣死人了,你看到了嗎?那個小賤人哪裡比得上我,她又瘦又干,哪裡比得上我一身豐饒妖嬌的身段,偏偏她把王迷得昏天暗地,她喊王威之,連我都沒獲准這樣叫他,真教人生氣。」

  菲菲將房裡的東西砸碎,她怒罵著,看到東西就摔,她剛從王的送別會回來,看到了王怎麼對待那個小賤人,兩人濃情蜜意,像是捨不得離開似的,以前王對她專寵的時候威之也沒對她這麼難分難捨過,那名叫月吻的小賤人不知是怎麼迷倒王的。

  本來菲菲就知道王為了一個被小杏公主趕出宮的女奴而大發雷霆,還立刻馬不停蹄的備馬去追她,且自從把那女奴接回宮裡後,就再也不曾踏進她這裡,但是前幾天,王又和那女奴生氣,也來過她這裡,一張臉陰陽怪氣的,而她不過是講了那下賤的女人一句不是,他就狠狠的瞪住她,還斥罵她閉嘴,最後則不悅的離去。

  她哪受過這種氣,氣得她那一天破口大罵,剛才的場面只有讓她更氣。

  「小姐,別氣壞了身子,那月吻姿色哪比得上你,還不是王一時圖個新鮮,否則她能跟你比什麼?」

  從小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嬤嬤開了口,急忙給她倒茶,讓她喘口氣喝口茶。

  菲菲一手揮掉了茶杯,「我當然知道她不能跟我比什麼,她只是個不值一文錢的小女奴,我可是金枝玉葉的富家小姐,但是我可不是瞎子,王對她的態度不比尋常,王向來是冷冷淡淡的,但是你瞧瞧他今天看她的眼神,連那賤女人腳下的地都快燒裂了,我還能跟那賤女人爭什麼?」

  「小姐,你可是准皇后,那女奴縱然多會討王的歡心,但是她不過是女奴出身,論身份她是比不上你,皇后的邊她是摸不著的。等你當上了皇后,自然能給她好看。」

  「是嗎?王向來是隨心所欲慣了,就算他要立那賤女人當皇后,也沒人敢吭一聲。」菲菲握緊桌邊,神情露出惡毒,「只有讓那賤女人離開王的身邊,王的心才可能再回到我這裡  。」

  「聽侍衛說,那女人一直要去我  人,可王硬是不肯讓她去,也許可以利用這一點大作文章。」

  菲菲冷笑了幾聲,「嬤嬤,你愈老愈糊塗,皇后這寶位眼看就要到手了,那賤女人哪有可能讓到嘴的肥鵝飛掉?說不定要我  人的事,只不過是她要吊王的胃口的一種伎倆罷了,你還真信,豈不笑死人了。」

  「那可怎麼辦?小姐。」

  菲菲嘴邊浮現一陣令人膽寒的笑意,「簡單,晏之的事不是鬧得挺大的,那女人勾引晏之,讓王氣得不准晏之入宮探望小杏公主……」

  嬤嬤在旁聽著,菲菲話中的余意,她心領神會的一點頭,「我曉得了,小姐,不過這事是有些難辦……」

  「宮裡的侍衛、侍女,愛錢的還怕少嗎?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件事只要小心的辦,不要露出馬腳破綻,誰還查得到我們身上?」菲菲的唇邊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況且只要那賤貨死了,王的心還怕不回來我身邊嗎?」

  *  *  *

  一座巍峨宮殿矗立在眼前,玉砌雕欄,宇樓聳立,日焰驚歎不已的注視眼前這一幕。

  而巴蘭只是對她一笑,「這裡的皇后就是當初派大兵追我回去的公主,她是個很豪邁的女中英雄,也許我們可以把月吻公主接來這裡住,她一定很歡迎的,而且月吻公主住在這裡安全無慮,因為這個國家的戰力是世界上數一數二,宰相不敢派人來暗殺月吻公主,否則會釀成兩國之間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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