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這裡是個壁洞。」
「壁洞?」古芷萸訝異地站穩腳步,這才定眼一看。
可不是嗎?他們正立於洞口呢!往下望去,只見下方好遠好遠的地方微閃著火光, 清楚地看見黑衣人移動的路線,他們幾乎已來到崖壁之前。
古芷萸忍不住笑了,「你看!」手往下一指,「他們怎麼也猜不到我們竟然在這上 面望著他們。」
「當然!我想,就算是大白天,由下往上望也無法判斷出這裡有一個不算小的壁洞 。」因為距離太過遙遠,由下往上望,頂多會以為是個小坑洞吧。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個壁洞的?」古芷萸好奇地問。
「我也不知道。」夏侯碞搖搖頭。
「什麼?你不知道?」她簡直被他搞糊塗了。
「剛才不是有只大鵬嗎?」見她點頭,他才又道:「我看那隻大鵬往崖壁的方向飛 ,卻不見它折回,所以腦筋一動,猜想崖壁上或許有一些可供棲息的山洞,所以才會試 試看。」
「那如果沒有壁洞呢?」她簡直不敢相信,沒有十足把握的事,他竟然敢嘗試?如 果他喪失了力氣,再也無法往上躍又下不去了呢?她光是想像便臉色發白,直打哆嗦。
「我們已經沒有選擇。」看出她的驚慌,他攬抱住她,笑著道:「我們已經無路可 逃了,不是嗎?既然都是死,我寧願帶著你姑且一試。」
「你……」她很想罵他行事魯莽,但他溫暖的懷抱讓她失了神,一時間竟不知該說 些什麼。
見她沒有抗拒他的擁抱,他心裡一樂,牽起她的手往洞裡走,「走吧!我們去看看 這洞裡到底有些什麼。」
古芷萸很想,也覺得應該要甩開他的手,但卻怎麼也無法真的甩開他的緊握。望著 眼前黑暗的洞穴,她竟有種與他攜手共同走向未知人生的錯覺。
會嗎?會是這雙手引領著她走向未來嗎?帶著忐忑不安的心,她默默地被他帶進未 知的世界……※※※
幽暗的洞內,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氣息,走在前頭的夏侯碞突地停下腳步,像在思索 著什麼。
「怎麼了?沒路可走了嗎?」古芷萸不安地問著,嬌柔的嗓音在山壁間引起回音, 嚇了她自己一跳。
夏侯碞沒回答,伸手在山壁上一探,突地,他笑了笑,「天無絕人之路。」巧妙地 一閃,原來山洞深處有一個窄縫,穿過後是一片寬敞的空間,只不過仍是伸手不見五指 。
夏侯碞掏出打火石,扯下衣服下擺將其捲成條狀,打算點火照明。
「什麼都看不見。」古芷萸喃喃自語著,下意識更抓緊夏侯碞。
「別怕,若有什麼怪東西,是不可能在我們進來之後還不採取攻擊行動的。」他邊 點火邊安撫她。
「是嗎?」她雖然仍是害怕,卻也相信他所說的。
一道火光倏地亮起,古芷萸一時適應不了地合上眼,再一睜眼,馬上被洞內的景況 嚇了一跳。
「這裡……怎麼可能?」古芷萸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四下察看著。
夏侯碞也挑了挑眉,環顧四周,「簡直像有人居住過一樣。」他下了結論。
「可是這裡什麼都沒有。」雖然看起來很乾淨,卻沒有任何可供利用的東西。古芷 萸有點失望,本來以為可以待在這裡躲一陣子的。
夏侯碞高舉手中微弱的火光,眼尖地發現又有另一個通道,「你看,還有一條路可 走。」說著便又要往前走去。
「等一下,我們是在這座峭壁裡,這樣走下去會走到哪裡?」她扯住了他的衣袖, 不願意再往更深處走去。
「也許有出路也不一定。」他又執起她的手。
「我不要走了。」有點任性地甩開他的手,她咕噥著:「我們等黑衣人走了再跳下 去就好了,反正循著他們來時的路就可以回到崖頂了,不是嗎?」
「你想冒那個險?我們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雖然咱們的內力已略有增加,但寡不 敵眾的道理你總懂吧?」看著手上的火已快熄滅,他有點心急了。
見她點了點頭,他憐惜地將她拉至胸前,低下頭在她唇上一吻,大掌撫上她細緻的 臉蛋,柔聲道:「我們會沒事的。」
面對他的溫柔,她傻傻地點頭,任他牽著她的手往前行。
被動地被他牽著走,古芷萸一手撫上發燙的紅唇,想著他剛才溫柔的吻,臉蛋有如 火燒。
他……這樣的他讓她毫無招架能力。腦海裡回憶起夏侯嚴曾說的,夏侯碞也有屬於 他的溫柔呵!一顆心,就這樣急促地跳動著,再也無法平靜。
「在想什麼?」他的氣息突地直撲而來,讓她一嚇。
「沒……沒什麼。」她幾乎不敢抬眼瞧他。
「我想,我們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夏侯碞沉吟了會兒,「不知這樣的路還要 走多久,若是燒光了身上的衣物還找到出口,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那怎麼辦?」古芷萸暗惱自己在這種生死關頭還能胡思亂想,趕忙振作起精神, 擔憂地問。
「依我看,現在的路滿寬敞的,不如施展輕功會快一點。」夏侯碞當下做出決定, 不由分說地將她拉近一些,兩人快速往前飛掠。
一路上曲曲折折地,連古芷萸的衣擺也被撕扯下來以供火燒照明。就在他們開始懷 疑這條山路根本沒有盡頭時,眼前竟出現一片光亮。
兩人精神為之一振,出了洞口才發現竟立於山麓之巔。
「這裡是?」古芷萸錯愕地環顧週遭。
「奇怪了。」夏侯碞審視地形後,才道:「剛才並不覺得有向上攀升的感覺,可是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的確是橫越了一座絕壁。」
「那條路不知是誰開挖出來的,太不可思議了。」古芷萸暗暗佩服。
「也許有人因好奇而一路挖掘,最後發現盡頭竟是一座高深的崖壁吧!」夏侯碞沒 怎麼在意那條山道的由來,他只在乎此時身處何處?
「那挖路的人不就白費力氣了?」沒注意他的手仍牽著她的,她問。
「我們還得感謝他的白費力氣呢!」他丟棄手中焚燒殆盡的殘星,決定盡速離開此 地,「我想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
來到山腳下的一座小茶亭,兩人疲憊至極地坐下來休息。
「客倌,請慢用。」店家端了簡單的茶點過來。
「請問,這山麓之上可有什麼神秘組織?」夏侯碞乘機向店家探問。
店家一愣,小心地四下觀望後才低聲道:「客倌,您是外地人吧?來到這裡您可要 小心點,那荒月堡可不是好惹的,最好別接近啊!」說完,趕忙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夏侯碞和古芷萸錯愕地對望一眼,誰也沒多說,匆匆地填飽肚子便離去。
「想不到竟然是荒月堡。」夏侯碞怎麼也沒想到黑衣人就是荒月堡的人。以荒月堡 堡主和夏侯嚴的交情,沒道理啊!
「會不會還有另一個組織?」古芷萸也不懂。
「先趕回府和二哥商量。」
兩人在市集買了兩匹馬,飛快地趕回夏侯府。
※※※
才回到夏侯府,便發現府裡為了找他們倆已亂成一片。
「芷萸,你回來了!」夏侯芊激動地衝上前握住古芷萸的手,幾乎要落下淚來,「 我們好擔心你們。」然後,古芷萸、夏侯芊和柳瀠便『聚會』去了,留下夏侯家的男人 在廳堂內共商對策。
原來他們在他們失蹤隔日便在古芷萸房內發現字條,立刻猜到她可能被拐騙出府。 夏侯儒林隨即命令夏侯嚳及夏侯嚴前往字條上的地點查探,發現現場有打鬥的痕跡,於 是為兩人的狀況擔憂不已。
「荒月堡,絕不可能。」夏侯嚴擰著眉心,不相信。
「二哥,荒月堡內的大牢蓋在何地?」夏侯碞必需求證。
「一座絕壁之上。」夏侯嚴的回答證實了夏侯碞的說法。
「那就沒錯了。」夏侯碞轉向端坐上位一臉嚴肅的爺爺道:「爺爺,您認為此事該 如何處理?」
「嚴兒,你認為呢?」夏侯儒林看向夏侯嚴。
「爺爺,我認為此事大有蹊蹺,也許另有隱情。」夏侯嚴沉思道:「荒月堡沒理由 與我們為敵。」
「我也是這麼認為,但事實擺在眼前。」夏侯儒林也是一臉的不解。
「也許有人出錢要荒月堡代為奪取『虛谷劍譜』也不一定。」夏侯碞揣測道。
「那會是誰呢?這劍譜人人都想奪得,追查的範圍太大了。」夏侯嚳終於出聲。
「爺爺,需要我跑一趟荒月堡求證嗎?」夏侯嚴決定去問清楚。
「不!」夏侯儒林反對,「若荒月堡真想與我們為敵,你這一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況且你武功不濟,若被擒住,豈不成了對方交換的條件?」
夏侯嚴一聽,臉色黯然地噤聲不語。
「爺爺,依我看,劍譜已被荒月堡奪走,不如放出風聲,讓武林人士將矛頭轉向荒 月堡。」夏侯嚳提出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