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懷裡抬起頭,眼中閃著晶瑩。雖然沒說話,可還是看得出她被他聲音裡的溫柔感動著,只是……
一想到她的爹爹,還有那個「黑影」說的話……
「我的爹爹……」
「他現在很安全。」不等她說完,他馬上說道。
「你……你也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她不是擔心他,只是……若真如「黑影」告訴她的,救她的爹爹要用他自己的性命作代價……
「不大好。」他一臉嚴肅。
呃!她心驚。
「為你擔心,所以不大好。」
原來只是這樣呀!她鬆了一口氣。
「你不相信?」他不滿意她的表現。
「相信、相信。」她忙不迭地說。
明知道這人是油嘴滑舌的,聽了他的話,她還是心中感動。
哎!她怎麼可以相信「黑影」的話呢?他是綁架她的匪徒耶!她的爹爹,還有他,都不會有事的。
「那我可不可以馬上就去見我的爹爹?」她一臉盼望。
「現在,不行。」近期內可不方便他們相見。
「為什麼?」她噘起嘴。
「不能讓你見他們,是為了他的安全的考慮。」他解釋。
她不明白了。為他們的安全考慮?不是說他們已經平安了嗎?
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閃著疑惑。
「我保證,他現在絕對已經平安。」他沒有信誓旦旦的表情,但就是讓人不由得相信他的話。
她神情專注地看著他,一時之間顯然沒有懷疑他的話。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睫毛。
她的睫毛濃密,弄得他的唇癢癢的,像是為紓解這種不適,他又狠狠地啄住她的唇。
「嗚……」
她感動歸感動,可也沒答應讓他就此放肆耶!
她開始掙扎。
見鬼!他本來不想表現得那麼猴急的。可,她在他面前——就這樣地激起了他心中的渴望。
好在他懂得體諒——她剛甦醒,不適合做激烈的運動。
「大夫,來看過你了,你只是吸入了過多的迷香。」平復了急促的呼吸之後,他開始與她扯閒話。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告訴她,她的身體沒事,完全可以滿足他?雖說他救了她,可……
「不行呀!我……我頭很暈。」她垂下頭,忍不住暗罵「這個色情狂」!
呃?!什麼行不行的?她以為他要做什麼?
他微微一笑。「有多暈?」
她沒有聽出他笑聲中的揶揄。「很暈……很暈的那種,我想我還是休息的好。」
「哦!」他聽出她變相的逐客令,可還是寬宏大量的。「那麼你休息吧!」
她連忙閉上眼。
「我也要休息了。」他說著,就躺在她的身邊。
「你……你……」她沒辦法鎮靜的閉著眼,裝作不知道。「你不回房間?」他怎麼可以就這樣和她同床共枕?
「這就是我的房間、我的大床。」
她這才環顧四周,發覺的確不是她原來住的地方。
「沒關係,都已經同床共枕兩天了。」他好心想解除她的顧慮。
雖然給她服了解藥,可她還是足足昏睡了兩天,仍舊把她安置在原本住的地方,他實在不放心,所以乾脆就讓她搬到自己的房間裡來。
天!難道自己早被他佔盡了便宜?她忍不住呻吟。
看她毫不領情的樣子,他一臉無奈。但,叫他更無奈的是——她好像不知道這樣的嬌吟,對男人而言是一種誘惑。
「我說,你若是睡不著,我們可以做一些別的。」他「好心」的提議。
「誰說我睡不著,我現在困得很。」她才不會傻傻地就順了他的心。
她馬上緊閉雙眼,一動也不動。
「那麼你睡吧,睡夠了才好……」他故意話說一半,不過手上還是體貼的替她蓋好被子。
她嘴唇嘟囔著,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天知道,她根本不想睡。可他在身邊,她覺得還是裝睡比較安全。
她忽然有一種感覺:落在綁匪手中,和他手中,好像也沒多大的區別。
不用猜也知道,一定又在暗中發牢騷了。他自問對她是仁至義盡、百般遷就,她就一點也不領情?
可她的心越難征服,他就越興致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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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笑醒了嗎?」他的聲音又從外頭傳來。
聽映紅說,他一早就起床了。
一個叫康得的侍衛長還告訴映紅,說是王爺開始處理事務就是這麼早起,即使打雷下雨也一樣早起的……看不出他還挺勤勉的。
不過……怎麼連問候她這種小事也勤勉起來?
「稟……稟告王爺,還……還沒有。」
映紅的聲音結結巴巴,想必是他板起了臉。別看他笑嘻嘻的時候很多,可一旦嚴肅起來,還滿像回事的。
據說有一次,僅僅掃了誰一眼,就當場把人嚇暈過去的——這也是那個叫康得的侍衛長告訴映紅的。
「哦,她怎麼還沒有醒?她已經睡多久了?」隔著門也聽得出他聲音裡不善的味道。
「是……是,」映紅「噗」的一聲跪地。「是小姐說,她還沒有醒。」
哎,沒出息的小丫頭,被嚇壞了。
「這麼說,她現在是醒著的?」他的聲音緩和了下來。
「沒……沒……」
哎,虧映紅在她身邊那麼多年,連一個丫頭該有的機靈都沒有,這話說得……不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聽到他推門的聲音,她急急地和衣躺到床上,緊閉上雙眼,往被窩深處裡一鑽。
腳步聲馬上到了床前。「你都睡了一天了,還不夠嗎?」
她不理會他。
又問她有沒有睡夠?他就沒有新詞嗎?別以為她不知道他的意思,等她睡夠了,他還不是想做「那個」。
「還真是睡著的呀!」他喃喃自語著。
是呀!是呀!我睡得死死的,你就趕快走吧,別賴在這裡了。
「真不明白,她怎麼睡得這麼沉、還一副挺舒服的樣子。」他卻一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西域進貢這床時,使者是說這床有特殊的安神功能,現在看來還真有那麼回事。」他邊說,邊坐到了床沿上。
「哎,我昨晚也沒睡好,不如就在這有特殊功效的床上補個眠吧!反正她現在睡著,也不會表示反對了。」
昨晚沒睡好是實話,因為——她在他的身邊。
她馬上睜開眼,正對上他笑吟吟的臉。
「咦,你醒了?」
「王爺這麼大聲,我還能不醒嗎?」她嘀咕著,硬要為自己裝睡的事情狡辯一下。
「你嫌我吵?」
「不敢。」她是小民,他是王爺,她可沒那個膽子。
「是不敢,卻不是沒有,對不對?」
他這不是硬要給她安上一點罪名嘛!
「沒有,也不敢。」她立刻聲明。
他咧嘴笑。
這笑容古怪,她直覺得有不妙的地方。
果然!他俯下身子,與她臉對臉。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她雙手緊抓著被子,不悅地說。
剛才映紅把爹爹寫給她的平安信交給她,她就知道這是他在告訴她的雙層意思——他雖然不安排她和爹爹的見面,但救她的爹爹是事實;既然他答應她的做到了,那麼她答應他的呢?
他的好色兼急色性子,她是早就知道的。
「哦!」他暖暖的呼吸吹到了她的臉上。
她手中的被子抓得更緊了。
「你和被子有仇嗎?」他邊說邊扯。
看她抓得彷彿拽著救命稻草似的,他暗暗好笑。如果他要做些什麼,這一床薄薄的被子又能擋住什麼?
她用力地往回扯。
不是因為這被子下,衣著單薄通透,而是剛才匆忙之下躲進被窩裡,她連繡鞋都來不及脫。這……若是被他知道了,惹來他的取笑不說,她剛才裝睡的事情也鐵定穿幫了。
可,她實在鬥不過他的力大。
「哈!哈!」果然如她所料,他的笑聲響起。
他早知道她不是一個無趣的女子,她有什麼離譜的舉動,他都有心理準備,可……他還是忍不住笑出聲。
他也笑得太猖狂了吧!她氣鼓鼓的捶床。
「你剛才說,你知道我要做什麼。」他舊話重提。
無聊!把話扯到這上面,還不是那企圖。好,好,她也不是個耍賴的人,他要的,她給他就是了。
她賭氣地印上他的唇,照例是把自己的牙齒撞得生疼。
「怎麼上回教你的,你都忘了,」他無可奈何地歎息一聲。「以後要多多練習才是。」
哼,想得美!
「等等……」
又怎麼了?他洩氣地伏在她肩頭。
眼看馬上要晌午了,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去。哎,他這只是出門前抽空來看看她,順便索討一個吻,這有那麼困難嗎?
「有件事,先和你說清楚,」她一臉嚴肅。「王爺,請讓我提醒您,我們之間的約定。」
呵!呵!這還用得著她說嗎?他當然知道。
「根據約定,咳……我的爹爹得救了……咳……」她吞吞唾液,覺得咽喉有點癢。「我把自己的……身子給你……就付訖了。」
她的言下之意無非是:我同你銀貨兩訖了,互不相欠了,那麼大家就「老死不相往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