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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任如易

  她在他懷裡抬起頭,眼中閃著晶瑩。雖然沒說話,可還是看得出她被他聲音裡的溫柔感動著,只是……

  一想到她的爹爹,還有那個「黑影」說的話……

  「我的爹爹……」

  「他現在很安全。」不等她說完,他馬上說道。

  「你……你也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她不是擔心他,只是……若真如「黑影」告訴她的,救她的爹爹要用他自己的性命作代價……

  「不大好。」他一臉嚴肅。

  呃!她心驚。

  「為你擔心,所以不大好。」

  原來只是這樣呀!她鬆了一口氣。

  「你不相信?」他不滿意她的表現。

  「相信、相信。」她忙不迭地說。

  明知道這人是油嘴滑舌的,聽了他的話,她還是心中感動。

  哎!她怎麼可以相信「黑影」的話呢?他是綁架她的匪徒耶!她的爹爹,還有他,都不會有事的。

  「那我可不可以馬上就去見我的爹爹?」她一臉盼望。

  「現在,不行。」近期內可不方便他們相見。

  「為什麼?」她噘起嘴。

  「不能讓你見他們,是為了他的安全的考慮。」他解釋。

  她不明白了。為他們的安全考慮?不是說他們已經平安了嗎?

  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閃著疑惑。

  「我保證,他現在絕對已經平安。」他沒有信誓旦旦的表情,但就是讓人不由得相信他的話。

  她神情專注地看著他,一時之間顯然沒有懷疑他的話。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睫毛。

  她的睫毛濃密,弄得他的唇癢癢的,像是為紓解這種不適,他又狠狠地啄住她的唇。

  「嗚……」

  她感動歸感動,可也沒答應讓他就此放肆耶!

  她開始掙扎。

  見鬼!他本來不想表現得那麼猴急的。可,她在他面前——就這樣地激起了他心中的渴望。

  好在他懂得體諒——她剛甦醒,不適合做激烈的運動。

  「大夫,來看過你了,你只是吸入了過多的迷香。」平復了急促的呼吸之後,他開始與她扯閒話。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告訴她,她的身體沒事,完全可以滿足他?雖說他救了她,可……

  「不行呀!我……我頭很暈。」她垂下頭,忍不住暗罵「這個色情狂」!

  呃?!什麼行不行的?她以為他要做什麼?

  他微微一笑。「有多暈?」

  她沒有聽出他笑聲中的揶揄。「很暈……很暈的那種,我想我還是休息的好。」

  「哦!」他聽出她變相的逐客令,可還是寬宏大量的。「那麼你休息吧!」

  她連忙閉上眼。

  「我也要休息了。」他說著,就躺在她的身邊。

  「你……你……」她沒辦法鎮靜的閉著眼,裝作不知道。「你不回房間?」他怎麼可以就這樣和她同床共枕?

  「這就是我的房間、我的大床。」

  她這才環顧四周,發覺的確不是她原來住的地方。

  「沒關係,都已經同床共枕兩天了。」他好心想解除她的顧慮。

  雖然給她服了解藥,可她還是足足昏睡了兩天,仍舊把她安置在原本住的地方,他實在不放心,所以乾脆就讓她搬到自己的房間裡來。

  天!難道自己早被他佔盡了便宜?她忍不住呻吟。

  看她毫不領情的樣子,他一臉無奈。但,叫他更無奈的是——她好像不知道這樣的嬌吟,對男人而言是一種誘惑。

  「我說,你若是睡不著,我們可以做一些別的。」他「好心」的提議。

  「誰說我睡不著,我現在困得很。」她才不會傻傻地就順了他的心。

  她馬上緊閉雙眼,一動也不動。

  「那麼你睡吧,睡夠了才好……」他故意話說一半,不過手上還是體貼的替她蓋好被子。

  她嘴唇嘟囔著,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天知道,她根本不想睡。可他在身邊,她覺得還是裝睡比較安全。

  她忽然有一種感覺:落在綁匪手中,和他手中,好像也沒多大的區別。

  不用猜也知道,一定又在暗中發牢騷了。他自問對她是仁至義盡、百般遷就,她就一點也不領情?

  可她的心越難征服,他就越興致盎然。

  ☆☆☆☆☆☆☆☆☆☆  ☆☆☆☆☆☆☆☆☆☆

  「依笑醒了嗎?」他的聲音又從外頭傳來。

  聽映紅說,他一早就起床了。

  一個叫康得的侍衛長還告訴映紅,說是王爺開始處理事務就是這麼早起,即使打雷下雨也一樣早起的……看不出他還挺勤勉的。

  不過……怎麼連問候她這種小事也勤勉起來?

  「稟……稟告王爺,還……還沒有。」

  映紅的聲音結結巴巴,想必是他板起了臉。別看他笑嘻嘻的時候很多,可一旦嚴肅起來,還滿像回事的。

  據說有一次,僅僅掃了誰一眼,就當場把人嚇暈過去的——這也是那個叫康得的侍衛長告訴映紅的。

  「哦,她怎麼還沒有醒?她已經睡多久了?」隔著門也聽得出他聲音裡不善的味道。

  「是……是,」映紅「噗」的一聲跪地。「是小姐說,她還沒有醒。」

  哎,沒出息的小丫頭,被嚇壞了。

  「這麼說,她現在是醒著的?」他的聲音緩和了下來。

  「沒……沒……」

  哎,虧映紅在她身邊那麼多年,連一個丫頭該有的機靈都沒有,這話說得……不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聽到他推門的聲音,她急急地和衣躺到床上,緊閉上雙眼,往被窩深處裡一鑽。

  腳步聲馬上到了床前。「你都睡了一天了,還不夠嗎?」

  她不理會他。

  又問她有沒有睡夠?他就沒有新詞嗎?別以為她不知道他的意思,等她睡夠了,他還不是想做「那個」。

  「還真是睡著的呀!」他喃喃自語著。

  是呀!是呀!我睡得死死的,你就趕快走吧,別賴在這裡了。

  「真不明白,她怎麼睡得這麼沉、還一副挺舒服的樣子。」他卻一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西域進貢這床時,使者是說這床有特殊的安神功能,現在看來還真有那麼回事。」他邊說,邊坐到了床沿上。

  「哎,我昨晚也沒睡好,不如就在這有特殊功效的床上補個眠吧!反正她現在睡著,也不會表示反對了。」

  昨晚沒睡好是實話,因為——她在他的身邊。

  她馬上睜開眼,正對上他笑吟吟的臉。

  「咦,你醒了?」

  「王爺這麼大聲,我還能不醒嗎?」她嘀咕著,硬要為自己裝睡的事情狡辯一下。

  「你嫌我吵?」

  「不敢。」她是小民,他是王爺,她可沒那個膽子。

  「是不敢,卻不是沒有,對不對?」

  他這不是硬要給她安上一點罪名嘛!

  「沒有,也不敢。」她立刻聲明。

  他咧嘴笑。

  這笑容古怪,她直覺得有不妙的地方。

  果然!他俯下身子,與她臉對臉。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她雙手緊抓著被子,不悅地說。

  剛才映紅把爹爹寫給她的平安信交給她,她就知道這是他在告訴她的雙層意思——他雖然不安排她和爹爹的見面,但救她的爹爹是事實;既然他答應她的做到了,那麼她答應他的呢?

  他的好色兼急色性子,她是早就知道的。

  「哦!」他暖暖的呼吸吹到了她的臉上。

  她手中的被子抓得更緊了。

  「你和被子有仇嗎?」他邊說邊扯。

  看她抓得彷彿拽著救命稻草似的,他暗暗好笑。如果他要做些什麼,這一床薄薄的被子又能擋住什麼?

  她用力地往回扯。

  不是因為這被子下,衣著單薄通透,而是剛才匆忙之下躲進被窩裡,她連繡鞋都來不及脫。這……若是被他知道了,惹來他的取笑不說,她剛才裝睡的事情也鐵定穿幫了。

  可,她實在鬥不過他的力大。

  「哈!哈!」果然如她所料,他的笑聲響起。

  他早知道她不是一個無趣的女子,她有什麼離譜的舉動,他都有心理準備,可……他還是忍不住笑出聲。

  他也笑得太猖狂了吧!她氣鼓鼓的捶床。

  「你剛才說,你知道我要做什麼。」他舊話重提。

  無聊!把話扯到這上面,還不是那企圖。好,好,她也不是個耍賴的人,他要的,她給他就是了。

  她賭氣地印上他的唇,照例是把自己的牙齒撞得生疼。

  「怎麼上回教你的,你都忘了,」他無可奈何地歎息一聲。「以後要多多練習才是。」

  哼,想得美!

  「等等……」

  又怎麼了?他洩氣地伏在她肩頭。

  眼看馬上要晌午了,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去。哎,他這只是出門前抽空來看看她,順便索討一個吻,這有那麼困難嗎?

  「有件事,先和你說清楚,」她一臉嚴肅。「王爺,請讓我提醒您,我們之間的約定。」

  呵!呵!這還用得著她說嗎?他當然知道。

  「根據約定,咳……我的爹爹得救了……咳……」她吞吞唾液,覺得咽喉有點癢。「我把自己的……身子給你……就付訖了。」

  她的言下之意無非是:我同你銀貨兩訖了,互不相欠了,那麼大家就「老死不相往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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