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開車,你嘟起嘴做什麼?」突然回神。
她攀上他的右臂,將唇送到他頰邊,就算是說吃他豆腐也不為過。反正她已經事先聲明過她是個很貪心的人了——
「親一下就好,我想親你一下。」當成他英雄救美的功勳獎賞,而且誰叫他笑得這麼勾引人,她忍俊不住嘛。
嘰——緊急煞車!
只見車座裡駕駛座上的男人大手一擰,將旁座的女孩緊緊壓抵在椅背上,狠狠吻住她嘟高的唇。
他也在證明著——他給的,絕對比她要求的更多。
多年後的尾聲
藍天白雲下的校園椰林大道,零零散散的學生笑鬧地步行其上,廣闊的學區宛如小型街道,由校門口走到體育館就得花上十多分鐘,當然騎腳踏車代步的學生更佔了七成以上。
筆直的大道,飆腳踏車的好地方。
咻咻咻——兩輪鐵馬技術超好地繞過一個又一個的學生,幾近蛇行地倣傚飆車族的惡行惡狀。
越過一群身穿便服的清秀女學生時,騎鐵馬的女騎士放慢速度,回過頭對她們吹了聲響哨,揮手,「Bye——」
「花漾,生日快樂!」其中一個女生率先反應過來,用手圈在嘴邊大喊。
「謝啦!」帥氣走人。
「花漾,等一下啦!」喚住了鐵馬的飛馳,女學生小跑步追了上來,「要不要跟我們去吃飯?介紹一個不錯的男孩子給你當生日禮物好不好?醫學院的噢。」
花漾摘下小鏡框的太陽眼鏡,鵝蛋臉上的大眼笑得彎彎的,她是班上公認的美人胚子,雖然和同學的感情不甚熱絡,但也不和任何人交惡,不少男同學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決定釣她來當馬子,只不過目前戰績是全軍覆沒,還沒出現哪個王子擄獲公主青睞。
「不用了,我現在就要去找我的生日禮物了,法律系的噢。」她笑得更甜,所幸現場沒有任何一隻雄性生物,否則又不知要被蜜糖似的笑容勾去幾魂幾魄了。
「原來你有男朋友羅?!藏私噢,難怪繫上學長沒一個追得到你。」名花有主了嘛。
花漾伸出右手搖了搖,在太陽底下,中指上的素面銀戒反照出鑽石般的光輝,「是未婚夫。」響噹噹的稱號噢!「不跟你們哈啦了,難得他排休陪我,我要爭取每分每秒,拜啦!」
知道再留下來一定會被同班女生追問更多私密事或是戀愛史,那很長耶,要講好久噢,她才不要咧,現在回家「拆禮物」比較重要噢,嘻。
歸心似箭。他今天不用上班,她卻還有四堂課要上,他又不准她蹺課——她的課表落在他手裡真是失策,看來他的目標是讓她在畢業那天上台領個全勤獎就是了。
彎回自家小窩的巷口前,她先繞到便利商店採買了些用品。
從今天開始,她也正式和父母親毫無瓜葛了,他們也樂的省下了每個月匯到她戶頭的教育費,幾年下來,她對於他們的態度也變得雲淡風輕,心裡雖然還是怨他們的無情,但卻也僅只於「怨」罷了,因為他們不能給她的,已經有人替他們給了,所以她並沒有太大的遺憾,也許哪天在路上相遇,她還能笑笑地喊他們一聲爸媽。
回到小窩,打開門便聞到了撲鼻的菜香。
她的小小天地裡除了她之外,另一個擁有鑰匙的人便只有他,雖然她特別替他準備了一間房間,他幾乎不曾在她家過夜,但每天下班總會抽空陪她吃頓飯,讓她的小窩不再冷清清的可怕。
「回來了?」
「嗯。」她蹦蹦跳跳地飛舞到他身旁。他的眼神每次看她都很專注,因為她知道,他的左眼幾近完全看不見她,所以他會耗費更多的目光在她身上,他沒告訴她這件事,而是她自己在一次不小心的意外中發覺到的,所以她養成習慣站在他右邊,以減少他左眼的使用率。
「去洗洗手,可以吃飯了。」
「不對吧,什麼洗洗手,是去洗洗澡吧?」她糾正他。
「吃個飯而已,洗澡做什麼?」
「因為你全身汗臭,影響我的食慾。」她說得煞有介事。
「也不想想我流這身汗是為了誰下廚?」真是沒良心的小傢伙。
「你快點去洗澡啦,我要開動了。」
「餓了就先去吃,我去洗澡。」他可不想害她倒胃口。在她的小窩裡,有幾套他的換洗衣服,是之前幾次偶遇大雨才在她住處盥洗留下來的。
她歡送他進浴室後,才跑到飯桌前先吞了幾口美食,補充補充體力,不過因為她的胃已經完全被他的手藝給抓得牢牢的,這幾口下肚,只換來更強烈的飢餓感,乾脆添了滿滿一碗飯,坐下來大快朵頤一番再說。
簡品惇大略沖洗完全身的汗水,離開了浴室。
「哇哇,你怎麼穿這樣?!」聽到浴室門打開,花漾回首,失望地指著他喊,讓正在翻折袖子的簡品惇停下動作,環視自己全身上下,一件襯衫一條長褲,就是他平常的穿著,應該不會換來她的驚呼。
「穿這樣不對嗎?」
花漾放下碗,走近他,雙手往腰桿子一擦,「你忘了對不對?!」
「忘了什麼?」
「你忘了自己答應過我,等我二十歲時要把自己當生日禮物送給我的!」害她整整一個月只要一想到今天,就覺得既期待又興奮也緊張,結果——他、忘、了!
簡品惇想起來了,那是她十八歲那年又準備獻身的某一次,他的緩兵之計她倒是全擱在心頭了。
「當生日禮物和我穿什麼有關係嗎?」
「你應該要圍件浴巾出來就好了……」雖然電視劇裡,充當生日禮物的都是女人居多,所以服裝方式以性感睡衣為標準配備,男人當然沒什麼睡衣會令人垂涎,至少看起來也要裸露點嘛。
「要不要再跳段艷舞給你看?」他沒好氣道。
「不要,那好惡。」她的鼻眼嘴全皺在一塊,強烈表達她的拒絕。
「你又知道了?」
「那你跳一段呀,我睜隻眼閉只眼看好了。」她還當真動手摀住左眼,這樣如果長針眼也比較不會兩眼都受難。
挽過她的手,將她帶進自己懷中,旋了一、兩圈簡單的華爾滋舞步,「這樣會很惡嗎?」
「你這又不算是艷舞……」騙她沒看過鋼管女郎噢,電視上三不五時在播的。不過她還是攀上了他的臂膀,與他共舞。
舞步一換,他的腿突地滑進她兩腿之間,一掌從她背後將她整個人貼壓在胸前,華爾滋瞬間變成黏巴達。「這樣?」
他的西裝褲布料磨搓著她敏感的腿部肌膚,甫沐浴過的香皂清香,讓她很難抵擋臉上燙熟的羞澀紅熱。
「這、這還差不多一點……」什麼差不多,這對她刺激太大了啦!這是三貼耶!
「你看起來像隨時隨地會噴鼻血。」加上一記笑容,讓她燒紅的臉色到達最濃的赤紅。
「亂、亂講,這種小case,我頂得住。」只是她很窩囊地摀住自己的口鼻,生怕真被他說中,被男色迷到流鼻血,要是這種小陣仗就認輸,她還有什麼本事壓倒他?
「別硬撐呵。」逗她太有趣了。
「誰、誰硬撐了!你、你還不趕快去換條浴巾,盡一份『生日禮物』的義務!」
「你真的確定要這樣的生日禮物?」
「當然,我連那、那個都買好了。」努努下顎向塑膠袋,裡頭有她回程先去買好的保險套。
「你考慮清楚了嗎?」
他並不是聖人,容忍到現在,已經是最大的忍耐極限。
「我很久以前就考慮得很清楚了。」要不是他自制力強,說不定她們的孩子現在已經會跑會跳了哩。
「我知道你一直認為獻身就能留住一個人,但這種想法是很天真的,男人不一定會珍惜你這種奉獻的想法。」他反而更相信一個女人要先珍惜自己,男人才會跟著珍惜她的道理。
「我知道男人不一定會珍惜,但你一定會呀,我信任你。」
她看過大雄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不,是比換衛生紙還快,世界上還是存在著像大雄那種視女人為玩物的臭男人,一心只想著征服更多的女性,而吝嗇付出真心。
她也知道自己天真幼稚,如果今天遇到的人不是他的話,她很可能會在愛情這條路上摔得傷痕纍纍,每每想到這裡,她都慶幸自己碰上了他。
「再說,現在是你要獻身給我,你難道不知道女人對於男人的獻身是很珍惜的,我會對你負責的啦。」這句話聽起來真像色女,也不枉費她在心裡練習過那麼多次。
她想擁有他,並不是想讓自己變成他的附屬,而是單純地想擁有他。
他牽起她的手,擱放在他的襯衫扣子上,俯身吻咬住她的耳垂,沉沉低笑,「那麼,你現在可以拆你的生日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