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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凡開著車子,漫無目標的往前行。想到李季霞,她實在不敢相信,兩年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多。
以往她的冷傲、跋扈似乎不見了,如今變得謙虛、懂得讚美別人。
她和凌皓將是最適合的一對。直覺這麼告訴她。
李季霞或許是上天派來幫助她和凌皓的。至少在感情上,她的出現,讓自己真正瞭解許多事。
閔翔!
只見過一次面的閔翔,自己除了對他念念不忘,還對他有份期望--希望能再見到他。
一想到他,她的心跳都會加速。
如果,嫣凡對自己誠實一點,她會承認,閔翔正如李季霞對凌皓的影響一樣,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將他和她相互推近。
當嫣凡將車開到一棟大廈前,她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來到兆邦家,也正是自己第一次遇到閔翔的地方。
該上去嗎?會不會太唐突?萬一他不在,那……
既來之,則安之!她如此告訴自己,何必想太多?
她將車停在訪客專用的停車位,登記好後,直接搭電梯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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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伶躺在床上,不敢輕易的翻動,更別提起身了。
稍早,她發現自己有點出血的現象,她拚命安慰自己沒事,一定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雖然這麼告訴自己,她仍不免擔心著。
恰巧兆邦又到高雄出差,明天才會回來,怡伶一時慌了手腳,不知該去看醫生,還是繼續躺在床上。
聽到門鈴聲,她勉強起身,小心翼翼、緩慢地前去開門。從螢幕對講機,看到來的人是嫣凡,她幾乎高興得想哭。
「嫣凡!」她打開大門。
「嗨,怡伶,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嫣凡從怡伶的表情與臉色,注意到她似乎人不舒服。「你是不是生病了?兆邦人呢?」
「他出差到高雄,明天回來。」怡伶在嫣凡的攙扶下,走到客廳坐下。
「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緊?要不要我陪你去看醫生?」嫣凡有些慌亂的問。
「我早上發現自己有點出血現象,可是--又好像沒啥大不了的。」怡伶忍不住哭喪地說。
「出血?!」嫣凡握著怡伶的手逐漸冒汗。「不行,我們得打電話--」
嫣凡立即拿起桌上的電話,腦中卻又亂烘烘的不知該打給誰。在記憶中,她似乎沒有當醫生的朋友,她著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真是的!平時不多交些朋友……怎麼辦……」嫣凡急得口齒不清的喃喃說道。
「姞兒,先別急,我有主治大夫的電話。」怡伶看到嫣凡慌亂的模樣,自己反倒鎮靜了許多。
聽到「姞兒」這兩個字,嫣凡立即鎮靜下來,相信自己能解決任何事,更何況自己一慌就無法幫助怡伶了。
她照著怡伶的指示,找到電話簿,依照上面的電話號碼撥號。
「喂,程醫師嗎?我這裡有位孕婦鍾怡伶是你的病人,她今天早上略有出血的現象,你可以過來檢查一下嗎?」
每天往來婦產科的婦人實在不少,程醫師一時想不起來是誰,只得先問:「孕婦現在懷孕幾個月?」
「懷孕幾個月?」嫣凡茫然的重複醫生的話。看到怡伶手上比「二」,立即答道:「兩個月。」
程醫師又問:「出血量多還是少?是持續出血,還是短暫出血?」
嫣凡立即重複醫生的問題。怡伶聽完後,回答是少量出血,而且是斷斷續續。
這一次,不用嫣凡轉述,程醫師已經聽得一清二楚。
「先讓孕婦好好休息,躺在床上。我這裡現在有一位孕婦在待產,大約一小時後,最多兩小時,我一定會趕過去,在這之前,盡量讓孕婦平躺!」程醫師在電話中吩咐完後掛上電話。
「怡伶,我先扶你去床上休息,等一下醫生接生完後,會立即趕過來!」
看到嫣凡鎮靜的說,怡伶也平靜下來,不再擔心害怕。「還好你來了,否則我都忘了該先打個電話,問一下我的主治大夫。」
「別說了,我先扶你去躺下來休息。」
怡伶才正要起身,門鈴又響了,嫣凡急忙走去開門。
「是你!」她一看到來的正是閔翔,高興的拉他進門。「來得正好!」
閔翔受寵若驚的看著嫣凡拉著他的手,往客廳走去。一看到怡伶,他馬上知道出了什麼事。
不等嫣凡告訴她,一彎腰,他輕而易舉的將怡伶抱了起來,往房間走去。
嫣凡則愣在那兒,看到他們快進房間,才快步跟上。
嫣凡剛到房門口,就聽到怡伶可憐兮兮的說:「閔翔,孩子……我……」
「放心,孩子沒事。下次別再搬那麼重的東西,尤其現在的你是在非常時期--」
「好嘛!我知道了。」怡伶躺在床上說著。
「你會讀心術,還是未卜先知?否則你怎麼會知道我要你做什麼,或是怡伶曾搬了重的東西?你又沒親眼看到!」嫣凡站在門口問。
怡伶早已經知道,閔翔經過多年的修行練就了一身「特異功能」,可是嫣凡並不知情,她也不能明說,只得把解釋的功課丟給閔翔。
「如果我告訴你,我修練了五百年,懂一些讀心術,還會一點法術,能未卜先知,你相信嗎?」閔翔有趣的看著嫣凡的眼睛愈睜愈大。
「真是如此,你現在怎不繼續修行,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為了五百年前的一段情緣。」
嫣凡看著他投射而來的目光,再加上他所說的,她的心幾乎漏跳一拍,臉瞬間紅起來。
她腦中閃過前兩次的夢境,自己身穿鳳冠霞披,又看到他和另一名男子身著古裝,騎馬奔馳……
她不自在的低下頭。「你一定修行得不夠徹底。」
「怎麼說?」閔翔看她臉色潮紅,又極力迴避他的眼神,不禁心生懷疑。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喔!你念的是禪宗五祖--弘忍的弟子神秀所說的。要摒除洗滌各種塵俗貪慾雜念,才能使心性永遠保持潔亮光明,是嗎?」
「沒錯!」
「你忘了另一偈,那是六祖慧能所作:『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那才是另一個更高的境界。」
「你的意思,你已經到此成就?」
「不,若真看破,今天就不會在這裡。正因看不破,索性面對。」
他的一字一句,嫣凡聽在耳中,感動在心。她不懂,為什麼自己對他的這一番話如此心悸?多看他一眼,就覺得自己更熟悉、更瞭解他。
他們的眼光彼此深鎖,幾乎忘了怡伶的存在。現在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怡伶來回的看著他倆,第一次看到嫣凡如此真情流露,而這全是因為--閔翔。依照他們剛剛的對話,閔翔此行的確是為了嫣凡,為了了卻「情緣」。
怡伶重重的咳了幾聲,打斷他們的凝視。等他們回過神來看她,她才無奈的聳聳肩。「可以解釋一下你們剛剛的對話嗎?我現在可不想多用腦筋來想這些問題。所以只好勞煩兩位開開金口,做個解釋,免得我會錯意。」
「沒什麼,閔翔只是和我開玩笑。哪有人會活五百年以上的,對不對?」嫣凡直視著閔翔,似乎在警告他,別再繼續剛剛的話題。
「偏偏眼前就有一位!」怡伶躺在床上低聲咕噥著。
閔翔離她較近,她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而嫣凡因距離較遠,又看著閔翔,她不確定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啊?」
看到嫣凡詢問的眼光,怡伶馬上說:「我是要閔翔把話解釋清楚。」
閔翔好笑的看著怡伶,只見她瞪了他一眼。他無奈的搖頭,對嫣凡說出另一套較令人信服的說詞:「剛才你一看到我,好像救星來了,可以幫你解決困難,拉著我便往裡面走,我看見怡伶臉色蒼白的坐在客廳,可見問題一定出在她身上。而我恰巧知道她懷孕了。」
「可是搬東西……」嫣凡聽到他的解釋,已經較能接受。不過對於他,她仍有些戒心。
「那不是嗎?」閔翔指著梳妝檯旁,有一個大紙箱已經封箱完畢,正放在地上。
「怡伶,你怎麼可以搬重的東西,你該找人幫忙的!」嫣凡輕聲的責備。
怡伶噘噘嘴,無話可說。
「醫生快到了,你們還沒吃東西吧!我去買些東西回來當晚餐。」閔翔看了嫣凡一眼,與她擦身而過,走出房間。
「他很特別,對不對?」怡伶開口問,只見嫣凡猛然收回跟在閔翔身上的目光。
「是很特別。」她甚至可以感到自己臉頰正發熱著。「他和別人不一樣。」
「他是獨一無二的。」怡伶肯定的說。
嫣凡也相信,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閔翔這樣的人,他的獨特氣質是別人所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