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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不堪入目的凌亂豁然呈現眼前。「哇呼!破壞得真徹底,敢情他們是把整間屋子都翻過了一遍,是吧?」凌玥語音帶笑,幸災樂禍的意味不言而喻。
映然睥睨他一眼,「這次是第二遍了。」她沒好氣地補充。上次清理善後的腰酸背痛,讓她至今仍心有餘悸,想到同樣的痛苦要再來一遍,她不禁在心中哀歎連連。「到二樓吧!那裡的情況或許會好一點。」
「迅雷可以進屋嗎?」凌玥問道,不想把愛犬撇在屋外,又怕犯了映然的忌諱,他面有難色。
「為什麼不?映藍小築不拘人畜,一律歡迎。」她輕鬆解決凌玥的難題,貓都可以在屋內橫行無阻了,何況是狗?說到貓,她那些貓仔仔一隻隻不見蹤影,亂怪異的,出事了嗎?她有點擔心,可是轉念一想,那四隻小貓精得很,或許是見苗頭不對,避難去了吧!她放下一顆心,眼前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解決,由不得她胡思亂想,她帶頭走上二樓。
映藍小築一樓和二樓的構造截然不同,裝潢擺設也大異其趣。一樓分成數個隔間,分別是客廳、主臥室、廚房、視聽室兼書房,還有一間客房。每個廳房都是映然的精心傑作,樸實簡單的佈置,以自然舒適為原則,再加上她周遊列國搜括來的小玩意兒,主人特有的風格顯露無遺。
而二樓,更是跌破專家眼鏡,二十坪的偌大空間,就只有一張茶几加四個軟墊,不過若以為只有這樣,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二樓最引人注目的是三面牆壁,五彩繽紛的色彩看似雜亂無章,仔細一看,卻拼貼出了當代大師馬克?夏卡爾的名畫,豐富絢爛的色彩予人無限的想像空間,也彌補了空間的空洞感。再加上一方落地窗捕捉住的迷人景致,這房間的確稱得上獨一無二、舉世無雙。
「這房子設計得真不錯。」凌玥再三驚歎,這種怪房子不曉得是哪個天才設計出來的。
「承蒙公子謬讚,奴家受之有愧。」還好,二樓沒什麼損傷。映然稍稍鬆了一口氣。
「你該不會是在暗示我,這棟房子是你設計的吧?」他挑了個軟墊坐下,不怎麼相信的反問,迅雷跟著坐臥在一旁。
「你說呢?」一向信奉氣「D.L.Y主義」的映然,房子的設計裝潢自然不會假手他人。「可以進入正題了吧?為什麼放走他們?你這樣做,等於是剝奪了我知道的權利。」
「他們找上門的原因,我想最清楚的應該是你吧?」凌玥閒閒地吐出驚人之語。
「我?」映然猛然記起歹徒說的話——在她身上!什麼東西在自己身上?她蹙起柳眉,「我不認為我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哦?那這個……」凌玥從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這是你的沒錯吧?」
那東西是映然再熟悉不過的,她下意識地摸摸耳際,真的不見了!在凌玥手上的,正是她不知何時遺落的扇貝耳環。「他們要的是這個?」歹徒要她的耳環做什麼?
她點點頭,「更正確的說,是耳環裡的東西。」
「耳環裡的東西?」映然根本不信。
凌玥將耳環放在耳邊搖了搖,「這耳環是中空的,要放點小玩意在裡頭並非不可能。」他一拿到手上,就覺得這東西有問題,耳環中隱約的聲響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可是,我這對耳環是從不離身的……」
「是嗎?你要不要再仔細想想?」
「嗯……」映然閉起眼,努力在腦海中搜尋,一道靈光閃過,「兩個禮拜前,在羅馬機場,我正要搭機回台灣……」
凌玥的一雙利眼緊盯著她。
「要通過登機門的時候,一個男人突然叫住我,說我的耳環掉了,然後就將我的耳環還給我。」映然睜開眼,「要說有,也只有那一次了。」
「那應該就是了。」
「當時我還覺得那個男人的眼神很奇怪,以為他想藉故搭訕,道了聲謝就趕緊走了。」
「你確定是這一隻?」
「嗯。」映然非常肯定。
「大概是接頭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才會陰錯陽差落到你手上吧。」凌玥依據自己的專業素養推論道,「小黎,這個借我一下。」他揚揚手中的耳環。
「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解剖開來,看裡面藏著什麼玄機嘍?」是什麼東西會讓人從義大利千里迢迢追來台灣?這裡頭的東西肯定非常有趣。
「你要弄壞它?」映然大驚失色,聲音不覺拔高了幾分,引來凌玥的側目。
「對啊!不然我要怎麼拿出裡面的東西?」見映然臉色不對,「這東西對你很重要嗎?」從不離身的東西自然是她的寶貝,怎麼會忽略了這一點?
「還好……也不是那麼重要。」映然神色殊異地道。
「用完後,我會將它黏好還給你。」凌玥允諾道。
「不用了。」映然眸光微黯,「也該換一副了。」她呢喃低語。
凌玥看了映然一眼,雖覺奇怪,也不再多問什麼。
「那接下來呢?」知道了歹徒的企圖,也該想想怎麼杜絕後患了。
「接下來當然還是看你的嘍!」凌玥莫測高深地對她眨眨眼。
映然輕歎一聲,「OK,我知道了。」
「嗯?」
「我會乖乖等那些催命鬼再度上門。」映然一臉認命,躲不掉的事情,她一向坦然面對。剛剛來的那兩人只是小囉嘍,要保證以後永無後顧之憂,當然得把大魚釣出來,而很不幸的,她正是最好的釣餌。
「哈哈哈……」凌玥放聲長笑,「你的存在,讓我對女人的智慧完全刮目相看。」通常長得漂亮的女人,頭腦一定不怎麼靈光,「胸大無腦」其來有自;相反的,會用大腦的女人,長相能見人的實在是少之又少,所以一個美麗與智慧兼具的女人,可稱得上是稀世珍寶。
「那是因為你挑女人的眼光太差了。」看凌玥眼中露出獵艷的曖昧光芒,「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她挑明了講,猛然想起依蝶的那通電話,不曉得那個損友跟凌玥嚼了怎樣的舌根。
「你這麼說可傷了我的心啦,我一向是人見人愛的耶!」不是他自誇,從小他就很有女人緣,長大後更是「釣」遍天下無敵手,與其兄凌昊堪稱台灣黑道兩大金童。大哥的死會,自然粉碎不少癡心女子的夢想,他的身價也因此跟著水漲船高,身邊女伴一個換過一個,後面還有一卡車以上的女人等著他垂青,像他這樣的男人當然有本錢誇下如此海口。
「對其他的女人或許是如此,可是抱歉得很,我對俊男一向免疫。」凌玥面如冠玉的堂堂相貌的確是世間少有,但對她起不了作用,不然三年前,她看到凌昊時,早就跟依蝶搶成一堆了。
「昊哥叫我要好好照顧你。」他意有所指,挑逗地對映然眨眨他那雙勾魂眼。
「免了,笨蛋都知道他所謂的照顧是什麼意思,本小姐一個人過得輕鬆自在,還沒飢渴到需要男人的地步。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恩寵,被映然毫不遲疑地斷然拒絕。一個藍斯已經夠她頭痛的了,再加上一個凌玥,她平淡寧靜的悠哉日子鐵定大亂,她才不會笨到自找麻煩。
「想不到今天跑這一趟,竟然使我的男性自尊嚴重受創,我實在不該來的。」凌玥有點哀怨。
「請施主節哀順變。」映然拱手合掌,將同情心完全捨棄。她好玩似地審視他的哀怨神情,眉心稍攏,「為什麼我覺得你對我感興趣的程度,似乎有待質疑?」凌玥眉眼間的細微變化全落入她眼中。
「哈哈!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看來我低估你的智商了。」他憂鬱的下垂唇線瞬間上揚,恢復成平日的吊兒郎當,「我承認我是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不過我挑女人可是很有原則的,有一種女人我從來不碰。」
喲!這可稀奇了,花花公子的原則不就是來者不拒嗎?「怎樣的女人?」映然興致勃勃,「該不會是醜女吧?」如果是的話,她會很失望。
「不不不……」凌玥連聲否認,「醜女也有生存在這世上的權利,而我凌玥對待女人,不論長相美醜好壞,都盡量做到『皆大歡喜』。」他趾高氣揚地自吹自擂。
「那究竟是何種女人這麼不受教呢?」她興致愈來愈高昂。
「這世上只有一種女人我不碰,那就是……」他稍稍停頓,不急不緩地揭曉謎底,「像你這樣的女人。」
「像我這樣的女人?」映然瞪大美眸,「怎麼?你對我『這種女人』有何高見?」她特地加強語氣,唇邊也緩緩勾起一絲淺笑,風暴在她眼底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