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們真的注定要在一起,為何又要讓他們不得不分開?老天爺對他們開了一個多大的玩笑!安排兩人這樣地相遇,卻又心碎地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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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宸帶她走上五樓的公寓,桑緹米第一次看見他另外兩位室友。
在兩位室友錯愕的目光中,晉宸帶她走進房裡,隨手關上房門,並且上鎖。
晉宸溫柔地幫她脫去身上濕透的衣衫,同時也脫掉自己的。他拉著她進入浴室,用溫熱的水沖洗她冰冷的身體,指尖輕撫過她身上優美的線條,最後停留在她雪白的胸。
「你的整個人都已經成為我身上的一部分,失去你,就像少了一個器官,我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晉宸悲傷且絕望地說。
「晉宸,原諒我沒辦法繼續跟你走下去,那天的情形你很清楚,慧君她們都無法原諒你,更何況是我;她們若知道實情,將會如何看待我?」桑緹米的心和晉宸一樣絕望。
「彩華她還好吧?」
「她好像想開了,但我們說好絕口不再提那件事。」
晉宸沉默了片刻之後,他關掉蓮蓬頭,拿一條浴巾將她的身體包裹起來,並且擦乾自己身上的水珠;然後,他抱她走出浴室。
桑緹米的臉色恢復紅潤,晉宸將她放在床上,低下頭又吻了吻她的唇。隨後他取來吹風機,慢慢地吹乾她的秀髮;除了吹風機的聲響,兩人之間持續沉默著。
許久,晉宸終於關掉吵雜的吹風機,兩人仍默默地相對而坐,時間彷彿停止了轉動。
桑緹米突然扯下身上的浴巾,抓住晉宸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就算兩人不能再在一起,她仍自私地希望他永遠記得她,永遠牽掛著她。
「晉宸,跟我做愛,最後一次!」她含著淚說。
晉宸顫抖地推開她的手,搖搖頭。
「我不能。」
桑緹米看著他,流下眼淚。
「你明明想要的,為什麼拒絕我?」
她赤裸著身體跳下床,拉開他原來放保險套的那個抽屜,卻找不到剩餘的保險套。她明明記得還有的,難道……
「保險套呢?」桑緹米轉過頭疑惑地看他。
「丟了,反正用不著。」他悶悶地說。
桑緹米咬了咬唇,難過得又哭了,她知道自己根本離不開他。
「晉宸,求你!」
她走回他身旁,抱住他的身體。她感覺到他極力壓抑的痛苦,她不懂晉宸在堅持什麼?
晉宸在她的挑逗下,最後一點點理智宣告放棄。他緊緊地抱著她,瘋狂地吻著她的身體,以著前所未有的激情。
窗外兇猛的雷陣雨仍持續著,所有的悲傷與歡樂都被掩蓋在這場大雨之中……
經過一段時間之後,驟雨終於停止,外頭恢復原有的平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陽光自雲層縫隙悄悄灑落,恍如一場夢醒,大雨來去得如此迅捷。
桑緹米很快地進入夢鄉,她已經很久沒好好睡過了。
晉宸趁她在睡夢中,把她的衣服全部洗好,烘乾折好,放在她的床頭,並且留了一封信及一隻兩顆心相連的黃金戒指給她。
那是他早已準備好,等她向彩華坦承兩人之間的關係後,他要送給她的定情之物。但現在似乎已經不可能了。
小米:
我去餐廳上班了。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尊重你,我希望你能真正快樂。
還有,這次我們沒戴保險套,我擔心你會懷孕;如果你真的懷孕了,我們就馬上結婚。為了你,我可以放下現有的一切,你可以嗎?
戒指是我送你的定情之物,請你務必收下。
無論如何,我會一直等你,等到你願意嫁給我的那一天。
相信我!我說到做到!
永遠愛你的 晉宸
第八章
離開晉宸的公寓後,桑緹米持續發了兩天高燒。
昏迷中,她斷斷續續地做著惡夢,夢中有滿身是血的彩華,也有站在舞台上陌生的晉宸。
晉宸離她好遠,她永遠都追不上他……她一次次難過得自夢中驚醒,醒來時眼角仍掛著淚水。
方彩華拿著一條濕毛巾坐在一旁幫她擦汗,她才剛從悲痛中走來,卻還能對自己這麼溫柔地照顧,讓她更感到慚愧。
「小米,起來吃藥好不好?」方彩華溫柔地對她說。
方彩華幫她倒了一杯溫開水,打開藥包,將一顆顆色彩鮮艷的藥丸拿給桑緹米。桑緹米吞掉所有的藥丸後,方彩華又另外倒了一杯溫開水給她。
「多喝點水,感冒才會早點好!」
方彩華重新擰了一條濕毛巾覆在她額頭上。
「彩華,謝謝你!」桑緹米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謝什麼?我們是好姐妹的不是嗎?」
桑緹米感覺她似乎完全沒有那重創後的頹喪消沉,她和從前一樣溫柔、一樣細心地照顧身邊的朋友。
她不明白彩華當初怎會走上自殺這條路,這一點都不像她的行事作風;然而,既然大家說好了不再提那件事,桑緹米也不好再問她。
這學期宿舍重新抽過,方彩華和桑緹米並沒有在同一間寢室,她是專程過來照顧桑緹米的;雖然經過了那場風雨,兩人之間的感情仍然好得沒話說。
桑緹米心上卻只記掛著一件事——她會不會懷孕?
如果懷孕了,她真的要放掉這裡的一切和晉宸結婚嗎?
晉宸說他可以為了她放棄一切,這一切包含了他最愛的建築設計,自己難道不能為了他放下一切?
「小米,那天在醫院,你說你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我好好活下去,讓我好感動。」方彩華突然說。
桑緹米沒想到她會主動提那件事,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講那樣的話很偉大;若彩華知道她真正的意思,她還會說很感動嗎?
「彩華,我們曾經在土地公廟前立過誓言,今生今世我們永遠都是好姐妹,彼此要互相扶持,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誓言。你知道嗎?看著你那樣痛苦,其實我們也都跟著痛苦。」桑緹米說的倒是真心話。
若她對彩華沒有那麼深的情,也許她不會感到那麼深沉的痛苦,畢竟那也不是她一個人的錯。
「都過去了,我承認那是自己一時衝動,後來認真想想,晉宸他並沒有錯,是我自己承受不起那樣的打擊。老實說,我從來沒有那樣喜歡過一個人。」方彩華平靜地說。
桑緹米心痛地想:若要說打擊的程度,她應該比彩華還重吧?
彩華付出的是兩年來的默默關懷,而她付出的卻是她整個人,一個女人最寶貴的身心,她都已經給了晉宸。錯就錯在她愛上晉宸是在彩華之後,而且是在知情的情況下;所以她就變得理虧,變得沒有悲傷的權利。
「彩華,忘了他吧!我們的人生還那麼長,還怕找不到好男人嗎?」桑緹米說給她同時也說給自己聽。
方彩華點點頭,對桑緹米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
一個星期後,桑緹米的月事準時來了。這時她才發覺,原來她是希望懷孕的,那是她目前惟一可以和晉宸在一起的理由;現在,她卻連這點希望都沒了。她一個人躲在廁所哭了好久,悲悼這段早逝的愛情。
晉宸說要等她,那麼遙遠的事,他真的做得到嗎?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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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緹米在靜芬學姐的邀請下正式加入系學會,她用忙碌的系學會工作和二年級繁重的學業來度過人生中最低潮的時期。
在她決定忘掉晉宸的同時,李英傑的存在變成多餘;她不想再繼續那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的謊言,所以她宣稱已經和李英傑分手。
沒多久之後,卓慧君也和水牛分手,原因很草率,她說水牛太悶了,不能滿足她天生愛玩的本性,她要找一個活躍的男孩子談戀愛。
一時間,四姐妹全都恢復了單身,在二年級行情逐漸下跌之際,少了其他學校男孩邀約聯誼的情況下,她們四人常常結伴出遊,感情更加堅固。
十一月中,在一個吉他社所主辦的晚會中,她們四人都前往聆聽,到現場才發現,原來那是場全國大專青年民歌巡迴演唱會。現場演唱的大多是各個學校的精英,水準之高,不同於一般學校裡所舉辦的小型演唱會。
桑緹米和方彩華都沒想到,她們會在這個場合見到晉宸。
他竟是這場活動最後的壓軸演唱者,也是所有演唱者當中,最有知名度的一位;尤其是常跑民歌餐廳的人都聽過他的名字。
在晉宸出場時,整個演唱會場沸騰到最高點,現場掌聲不斷,只聽見晉宸不斷地向台下熱情的歌迷們道謝。
「我們走吧!這種自以為是的傢伙,我們不要讓他污染我們的耳朵!」卓慧君突然忿怒地說。
「慧君,沒關係的!聽歌而已。」方彩華拉住突然站起身的卓慧君。